第127章 瘋子
瘋了!這個瘋子!
瑾瑤驚懼得渾身發冷,傅詔嘴角噙著絲冷笑伸手驀地將人抓住,剛俯身一個尖銳之物抵在了他的胸口。
低頭一看,竟把金釵。
方才她沒有拔釵,可見這枚金釵早就藏在袖中,蓄謀已久。
大抵是從進這間牢獄開始,她就想著用這金釵防他的吧。
瞧瞧她多會呀,如今把他教她的手法用在了自己身上,怎麽不算作繭自縛?
“想殺我?”
瑾瑤竭力鎮定,死死握著手中的金釵抵住他的胸口威脅,“我已經不是侯府的奴婢,還請傅大人能夠放我走!”
傅詔氣極反笑,麵色越發陰沉,他置若罔然繼續身軀向她逼近。
瑾瑤未想殺他,隻想借此威脅,嚇得要收手,然手卻被他攥住。
傅詔握著她的手抵住那把金釵按在自己的胸口。
他貼向她的耳畔,輕笑,“既起了殺心,可就不能心慈手軟。”
接著他倏然攬住她的腰,身子往前狠狠一送,金釵噗的一下插入他的左胸。
瑾瑤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顫抖著手想要收回。
然傅詔卻把著她的手繼續用力往裏攆了一下,他悶哼一聲,笑著吻了下她瓷白的麵頰,“上次在林中未護好你,這次扯平了。”
鮮血從傷口汩汩湧出,順著金釵染紅了瑾瑤的手,她推開傅詔,鮮血漫布掌心,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
傅詔慘白著一張臉看著她,胸腔急促起伏著,然另一隻手還死死攥著她的手腕,生怕人跑掉,“如何?你可滿意了?”
“我未想傷你!”瑾瑤嚇得眼底湧出了淚,“我隻是不想再和你不明不白地糾纏下去,未想殺你,我從未……”
“無妨。”他扯出一絲安慰的笑,“若我因此而死,你能到我墳前掉兩滴淚,那也算死而無憾了。”
他已經把孩子帶回去了,沈夫人定也知道孩子是她生的!
若傅詔就這麽死了,那她不就成凶手了,侯府還不得把她綁回去,給傅詔守寡?
瑾瑤急忙要去外麵喊人,傅詔拽著她不讓走,“不必去,就在這看著,看著我流幹了血,是流到能解了你心頭恨為止。”
他笑得雲淡風輕,顫抖的唇和慘白的臉色暴露出他當下的狀態非常危險。
“瘋子!”瑾瑤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你這算什麽!就算是死了也不放過我?”
他真的是打了比好算盤,若是他就這樣死了,那她就注定嫁不給靖王,到時候不僅要每年給他上香祈禱,還要回侯府給他養兒子!
她才不要!活人她都不想要,死人他更不想要了!
“來人!快來人!你家大人快死了!”瑾瑤扯開喉嚨,對外麵喊道。
外麵幾個士兵早先受到了傅詔的安排,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得過去。
是以二人聽到這話,也隻當是他兩人的情緒,都顧著喝酒吃著鹽酥花生。
鮮血染紅了地麵,染透了他的衣袍,傅詔有氣無力靠在瑾瑤身上,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麵頰,然那隻手卻還如鐐銬般死死扣著她的手腕。
“我若是死了,得知你在上麵又另改嫁,你記住,我做鬼都上來尋你!”
瑾瑤摳著他的手,一麵不忘譏諷他,“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定請玄汀法師為你做一場好法事,再請兩名道士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聞言,傅詔哼笑了聲,“你還真是……薄情,寡義……”
說完他頭重重一歪,俯在她的頸邊沒了聲音。
瑾瑤焦急萬分,心如伐鼓,可不能讓傅詔死在這。
不是擔心傅詔安危,而是她不想被他的死捆住一生。
恰時雲痕從外麵走過,瑾瑤眼睛一亮,忙把人喊了進來。
進來一看,傅詔躺在一灘血泊中,一隻手還死死抓著瑾瑤,麵色蒼白仿若沒了呼吸。
這是怎麽回事啊?玩這麽大!
雲痕腦袋都炸開了,連忙將人從地上抱起出了詔獄送上了馬車。
瑾瑤跟在後麵,看到傅詔上了馬車,便想要回府。
“姑娘還不上來!”雲痕喊她。
瑾瑤不想管他的死活,抬步要走,哪知雲痕以為二人還在置氣,直接將她拖了上去。
“唉呀,別鬧別扭了,都什麽時候了!”
傅詔傷成這樣,顯然是不能回侯府了,怕被沈夫人知道又要擔心,雲痕將人送到了別院,已提前安排好了張太醫。
把人送進了屋內,張太醫也進去為他診治,雲痕和瑾瑤立在簷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去時人還好好的,現在就成這樣了。”雲痕撓了撓頭不解問。
瑾瑤不鹹不淡道:“他自己弄的。”
“他自己?”雲痕訝然。
他看了眼屋內,又看了看瑾瑤,半天也沒想明白,一個人怎麽可能把自己捅成那樣?
他瘋了不成?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瑾瑤姑娘把他傷成這樣,不敢承認罷了。
看出雲痕不信,瑾瑤索性也不多言,現在隻求張太醫能快一點告訴傅詔沒死,這樣好早點回府。
她不想再和傅詔待在一起,這個人太危險了,誰知道他下一次又要做什麽。
良久張太醫從裏麵出來,手裏還拿著那把金釵。
“這就是凶器,萬幸離心髒還有半寸,不然定隕命當場!不知,世子是被何人所傷,此事是否要上稟調查?”
說著張太醫有些氣憤,“差一點!我朝就要損失一員能臣,若讓皇上知曉,定抄其滿門!此人真是心腸歹毒,可恨啊,可恨!”
雲痕下意識看了眼瑾瑤,能在詔獄裏被一把金釵差點捅死,還能是誰?
他拿過金釵,笑道,“我家大人就是掌管吏部,此事還是交給的主子定奪吧。”
如此張太醫這才放心,走時千叮萬囑,“藥方在屋內,要切忌一日三次不可少,這些時日不可貪涼,還望找些妥帖的人手好生侍奉著。”
“是,有勞太醫了。”
得知無事,送完了張太醫,瑾瑤便要拿著雲痕手裏的金釵走。
雲痕縮了回來,將金釵塞入懷中抱怨,“這裏也沒有外人,姑娘就實話實說吧,把主子捅成這樣的,一定是您吧?”
瑾瑤有些無語,開口想解釋,雲痕擺手,“知道您和主子之間有一些隔閡,但不至於置人於死地吧?姑娘這般下死手,未免太心狠了些!”
他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些時日就有勞姑娘好好侍奉主子,當做賠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