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趕走夏芝
半晌他才轉頭,一臉惱意地盯著她,“不是說不喜歡去薛家,怎麽還去?難不成這次也是薛家人脅迫你?還是說……”
說著他緩緩湊近,一雙桃花眼深深看著她,像是要看進她心裏,“還是說你忘不了你以前那未婚夫?”
靠得如此近,瑾瑤一瞬有些臉紅,未婚夫這個詞一出,她頓時明白為何傅淩如此生氣。
她哧哧一笑,將手中剛拿的衣裳往他膝上一放,“二爺說什麽呢,這不,夫人今日讓去拿布,剛給二爺拿的。”
方才這小丫頭和那姓薛的互動親密,笑意嫣然,他注意力全在二人身上,沒看到她手裏還拿著衣裳。
他有些吃味,“真的隻是去拿衣裳?不是去敘舊情?”
“當然不是!”瑾瑤伸出三根手指發誓,“我心裏隻有二爺,真心想一直服侍二爺。”
瑾瑤從不信佛,賭咒發誓這種事她也不甚在意。
若真有神佛,那她就不會白白受這麽多年的苦,而薛家這群惡人也不會生活得如此順風順水。
傅淩這才信了她,將人拉過,攬住她的腰身,輕輕吻了下額頭。
溫柔又憐惜,不管是不是真心,起碼她在傅淩身邊是安心的。
不用受罵,不用被打,她已經很知足了。
一開始她引誘大夫人選薛記是別有用心,可眼下她再一次遇到了傅詔,讓她不得不將此事暫放一放。
薛家再出事,憑傅詔的敏銳難保不會調查到她身上。
她不急於一時,都忍了這麽多年,若因為一時沉不住氣,得不償失。
回了府,沈夫人看見這次做的衣裳不錯,連連點頭頗為滿意,“到底是你伶俐,常年總選一家布行就是不行,行,這些先放這,等挑挑幾件合適再來拿。”
複隨手抓了把金豆子給她。
瑾瑤滿心歡喜,回到芙庭苑。
秋實坐在院中石桌前,將剛采的牡丹花一瓣一瓣摘下,放到一旁幹爽的簸箕裏晾曬。
“秋實姐姐!”瑾瑤笑吟吟,環顧四周見沒有旁人,坐到她身側偷偷摸摸往她懷裏塞了半把金豆子。
秋實低頭一看,滿臉驚慌地又塞給了她,“這麽多怎麽行,我不能要。”
“噓。”瑾瑤做了個噤聲手勢,壓低了聲音,“我從夫人那剛得了賞,咱們一人一半,你若嚷得叫旁人知曉,我可沒有再多的豆子分了。”
她態度強硬,秋實也隻好勉為其難地收下了,瑾瑤坐在她身側,安安靜靜和她一起掰花瓣。
陽光甚好,兩個姑娘,一個嬌俏可人,一個端莊嫻淑。
良久,秋實苦口婆心道:“你剛入府該攢些給自己用,你同我們不一樣,我們好歹還有家裏人,日後成家出府,家裏都會給操辦嫁妝,你就隻能靠自己了。”
“在府裏雖說比外麵強,但也需事事小心,你明白嗎?”
瑾瑤含笑點頭,“我知道的,姐姐放心,我攢了可多。”
聞言,秋實寬了心,又不放心同她說起了府裏事宜:“我們做丫鬟的,當以主子為先,混得好得落個通房,這已經是萬大的福分,就算不好攢些銀子出府,也比一些平民百姓過得要好,到時候嫁一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也算是這一生了。”
秋實的話說得實在,也很暖人心,她是瑾瑤在府裏遇到的最好的姐妹。
長時間缺失愛的人,總會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感動得稀裏嘩啦。
一如傅淩對她的憐惜,二如秋實對她的關照。
她既感激又喜愛,得了賞賜,自要第一個分給她。
她將要致謝,身後傳來一聲冷嗤,夏芝拖著半條不利索的腿走了過來。
“你們兩一個都別做夢了,想做通房還想出去嫁人,像你們這樣的頂多是在府中年老色衰後被二爺嫌棄,最終淪落到灶間做一個老媽子。”
無論是秋實還是瑾瑤,都沒有想生過做通房的念想,現被夏芝這樣一說,二人均有些惱意。
秋實是一個沉穩性子軟的姑娘,有氣都憋著,她冷冷掃了一眼夏芝不作聲,仍舊擺弄著花瓣。
既入了府,瑾瑤就不想再忍受他人的欺辱,她站起凝視著夏芝。“比起我們,你好像更巴不得爬上二爺的床,你那件衣服說是不穿,可若你未生心思,幹嘛要做呢?”
被戳破了心思,夏芝氣得滿麵,又因上次遭她的陷害被打,心底怨氣更多,怒火上頭想都未想,就開口大罵。“下作的小娼婦,一個外麵買來的野丫頭,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叫囂!”
都是奴婢,還分個高低貴賤了。瑾瑤不禁想笑,剛開口想反駁,庭院的大門被突然推開。
“她沒有資格,那我有嗎!”
傅淩冷著臉走了進來,長腿一邁,便將錦瑤擋在身後。
正是四月的好時節,溫風和煦,他卻眉眼冷冽,一身寒氣。
夏芝從未見過這樣的二爺,和平日的溫潤柔情截然相反。
頓時慌了神,臉色有些慘白,顫抖的唇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她張了張嘴,“二,二爺恕罪,方才奴婢同瑾瑤說笑的。”
說著她求助地看向瑾瑤,“是吧瑤瑤,我們在開玩笑對不對?”
未等瑾瑤開口,傅淩就打斷了她,“什麽玩笑要用如此歹毒的字眼?你在府裏這麽多年,都學的什麽規矩,這種肮髒齷齪的字眼也用到院裏姐妹的身上!”
“不是的!”夏芝哭得滿臉是淚,“二爺誤會了,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事已至此,傅淩對她的耐心徹底耗盡,他雖喜歡女子,但是卻無法容忍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他的底線。
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瑾瑤,他摸了摸了小丫頭的頭,然後眉目冷寂喚來了小廝,把人帶了下去交給其母親,趕出府。
夏芝被拖走了,瑾瑤一時恍惚。
秋實還以為他嚇傻了,上前關切詢問,傅淩也以為小丫頭被嚇呆了,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捏了。
語態輕柔道:你是不是想為他求情?這樣的人一而再再而三。我若是再留日後指不定要闖出什麽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