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並非心中所愛
雖瑾瑤和傅詔沒有正經婚書,但在傅菁菁看來,她就是自家的正經嫂嫂,那蘇青鶯就是個勾引大哥的狐狸精。
傅菁菁問候完大哥,瞪了一眼蘇青鶯,“這深更半夜的來別人家用飯,也不怕外人恥笑,難不成你宅子裏沒有廚娘?”
蘇青鶯霎時紅了眼,委屈地扯了扯傅詔的袖子,“哥哥你瞧,我就說不來不來,看來我始終是多餘的,如今相府沒了,母親下落不明,我看我還是死了算了!”
說罷便哭天抹淚地甩開傅詔,一頭就衝放在亭中的水缸撞去。
傅詔眼疾手快忙將人扯了回來,蹙眉看向傅菁菁,“你亂講什麽!要在這兒就閉嘴等著吃飯,如果閉不上就趕緊回去!”
“哼。”傅菁菁冷笑了聲,不再看大哥轉而走到瑾瑤身側,和她一同逗弄著懷中的傅硯。
秋實見幾人劍拔弩張,忙招呼著用膳。
喚來下人去灶間多備了兩個菜,就在屋內布好了飯桌。
剛把椅子放下,蘇青鶯就立馬扯著傅詔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傅詔身側。
秋實扯了扯蘇青鶯的袖子會提醒,“青鶯姑娘,這三小姐也在,我家夫人也在,不如您坐夫人旁邊或者坐三小姐旁邊?”
蘇青鶯瞪了她一眼,不予理會。
七八個丫鬟陸陸續續端著珍饈美饌放在桌上'遂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傅詔似並不覺得蘇青鶯哪裏做得不妥,在他心裏蘇青鶯是個可憐的姑娘,相府的所作所為不應牽連到她。
飯菜上桌,瑾瑤和傅菁菁也落了座,蘇青鶯坐在傅詔的左手邊,瑾瑤隻好坐在右邊。
傅菁菁不願意守著蘇青鶯,冷著一張臉坐在瑾瑤的旁邊。
“今日的蝦不錯,我讓雲痕專門去西市買的。”傅詔說著,伸手拿來剝了一個放到瑾瑤碗中,“嚐嚐。”
蘇青鶯就坐在傅詔的身旁,瑾瑤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沒有哪個女子能夠容忍自己的夫君旁邊還坐著其他人。
她冷著臉將那個蝦夾出,扔到了傅菁菁碗中,“三小姐喜歡吃蝦吧?”
傅詔愣了一下,他記得二人在廣陵時,給瑾瑤剝蝦,一直吃得很開心,怎麽今日反倒不吃了?
傅菁菁將夾起塞到嘴裏,狠狠地嚼著,一麵瞪著蘇青鶯,“對呀,我最喜歡吃蝦!”
用力程度,仿佛吃的不是蝦而是蘇青鶯。
蘇青鶯以笑對視,對傅詔甜甜地撒嬌,“晏燊哥哥,青鶯也想吃。”
傅詔點了點頭,夾了一個沒有剝皮扔到了她碗中。
蘇青鶯臉上僵了僵,她以為傅詔也會給她剝蝦皮……
她滿臉不滿,伸出芊芊玉指,修長的手指上塗著紅豔的蔻丹,“我剛塗的指甲,這要是剝了就弄壞了。”
“嗬。”傅菁菁冷笑撇了撇嘴,“你還挺有閑情,家都被抄了,還有心思塗蔻丹呢?既不能剝蝦那就別吃!”
說著伸手將那一整盤蝦都拖到了自己麵前,當著蘇青鶯的麵一個一個地把蝦頭都掐完,蝦肉扔在自己碗裏,蝦頭丟在空盤中。
複推到了臉色發青蘇青鶯麵前,“蝦頭不用剝,吃蝦頭吧,多吃蝦頭,補腦子。”
這是在嘲諷她笨,哪怕蠢笨如蘇青鶯也聽出來。
可她畢竟是傅詔的妹妹,是以蘇青鶯有氣也得憋著。
傅詔顯然並未看懂幾人之間的交鋒,隻覺得今日的瑾瑤好似食欲不振。
見她吃飯懷裏還抱著孩子,傅詔誤以為是孩子耽誤了她吃飯,伸手將孩子抱來丟給了秋實,“一點眼力沒有!不知道把孩子抱走?”
秋實驚了一下,停頓了一會兒,才把孩子從他手裏接著過去。
讓傅詔意外的是,孩子抱走了,瑾瑤也沒吃多少。
一頓晚飯在詭異和刀槍劍戟中結束。
用完飯,蘇青鶯見傅菁菁沒走,便以自己回去住害怕為由,也留在了宅子裏。
傅詔未阻攔,讓下人為她去準備了屋子。
傅菁菁沒想到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留宿自己姐夫家,實在是太無恥了!
等二人走後,傅詔就回了屋,迫不及待地問瑾瑤,“今日這又是怎麽了?可是那劉嬤嬤布置的課業太多?”
一麵問,一麵自顧自地脫著外袍,忽聽瑾瑤問,“你為何買的兩戶宅子離得這般近?還要帶她回家吃飯?”
傅詔不以為意,笑道,“她不是你妹妹嗎?一個人在宅子裏吃飯,難免悶,人多些吃得也香。”
“傅詔。”
“嗯?”
“你出去。”
“嗯?”傅詔正給自己倒著茶,聞言愣了一下看向她,“你說什麽?”
他以為聽錯了,瑾瑤又重申了一遍,“我說今晚你去隔壁睡吧。”
不等他反應,瑾瑤直接起來將人推出了門。
傅詔還納悶,不解她為何生氣。
在門外敲了半天,裏麵的人都不應他,最終他垂頭喪氣,拿著外袍去後麵花園閑逛。
一麵走著,一麵苦思冥想,不解今日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月色淒涼,晚風徐徐,吹動著花香四溢,他一抬頭瞥見荀鬱正在那伺弄花草。
思忖片刻,他走上前問,“你說這女子都會因為何事生氣?”
荀鬱一下便猜到,定是瑾瑤跟他發了脾氣,他冷笑火上澆油道,“女子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斷不會生氣,除非那人並非心中所愛。”
並非心中所愛,不可能啊,瑾瑤不愛他會愛誰呢?
荀鬱又道,“我遇見的女子不多,唯瑾瑤一人爾,單說瑾瑤吧,她從未對我發過脾氣。”
言語鑿鑿,而神態中又毫不掩飾著得意。
傅詔臉色漸黑,比天邊的夜還黑,他現在有些後悔,真不該鬼使神差去問荀鬱,結果給了他嘲弄自己的機會。
他環胸肆笑,“你死了這條心吧。”
荀鬱麵上溫和,點了點頭,“傅大人手眼通天能關得住我,但關得住人能關得住心嗎?你又怎知道你的枕邊人是怎麽想的?強迫可換不來真心。”
傅詔眸色陰冷,嗓音清越,“那又如何?有沒有心,我不在乎,人在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