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要瘋一邊瘋去
傅昭出了門,在門外站了許久,等到那股子躁鬱被冷風吹散才抬步走了。
次日一大早,傅昭就派人去接瑾瑤,雲痕不過片刻就回來。
不等他開口,傅昭就意識到了什麽。
他額間青筋跳動,用力捶了下桌子,案桌上筆架晃動。
帶人去了宅院除了那幾個仆人,哪裏還有瑾瑤的身影。
“人呢!”
他臉色陰沉得極為難看,雲痕嚇得一顫,忙道:“屬下也不知,一大早人就不在了。”
人不在這,那回去了哪裏?
傅昭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宮裏。
正是上值的時辰,傅昭換了官服就往宮裏趕。
上完朝,眾大臣正往外去,見他立在簷下不走,有人調侃。
“傅大人,新婚之喜怎今日不著急回家了?”
傅昭麵色沉沉,見皇上身邊的徐公公出來,忙上前問:“皇上可準許了?”
徐公公將人拉到一側,壓低了聲音道:“咱家可勸過你了,幸得皇上寬仁不予計較,也虧是您,若是旁人叫皇上知道私下去見太後,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傅昭拱手,“多謝徐公公。”
說著將一玉佩塞入他手中,徐公公眼睛一亮,忙收入囊中,輕咳一聲擺手道:“大人快去吧。”
傅昭在宮人的指引下到了慈寧宮。
有宮女進去通稟,太後聽到他來了,下意識看向一旁正在寫字的瑾瑤。
她眯了眯眼,別有深意問:“傅大人可說要做什麽?”
瑾瑤心下一顫,仔細聽著那邊回話。
小宮女道:“傅大人說,有要事同您商議,朝中秘事不得告知旁人。”
太後看著瑾瑤,話卻是對那邊說,她一笑,“哦——我還當他是為什麽人來的。”
說罷揮了揮手,“去吧,請他進來。”
瑾瑤收好紙筆起身要走,太後喊住她,“哪去?”
“朝中秘事,奴婢不便聽,先回避了。”
太後冷笑,理襟坐到一旁,“你是我的人,在這待著就行。”
見她遲遲不回來,太後譏笑,“怎麽?怕見他,難道你對他還有情?”
“奴婢不敢。”瑾瑤隻得抱著宣紙回去。
剛轉身,隻覺一陣熟悉的雪鬆香從背後包裹住她。
“微臣……參見太後。”
傅昭站在她身後,嗓音清寒地對太後施禮。
瑾瑤身子一僵,腳下跟生根似的抬不起,手中的宣紙滑落。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視野中,傅昭躬身拾起遞到她麵前。
他掃了眼那雋秀整齊的行楷,一字一句道:“蘇大人,你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
瑾瑤心頭哽住,想起昨夜的事情,生怕他當著太後麵言語失控。
她剛想開口,就聽他冷冷道:“這字比以前好太多了。”
瑾瑤鬆了口氣,原來隻是說她的字嗎?
她伸手接過,疏離淡漠說,“多謝傅大人誇讚。”
傅昭那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不知是何人所教?”
“太後!”瑾瑤緊張道:“是太後所教。”
“哦——”他別有深意地掃了她慌亂的臉一眼,抬步像太後走去。
她這才如釋重負般地深深吸了口氣,緊忙抱著宣紙去了桌前坐下。
“來人。”太後說了一句,看到瑾瑤在一旁,“瑾瑤,你去給傅大人上茶。”
“可是。”瑾瑤下意識想拒絕,她不想再跟他有瓜葛,再糾纏下去,對誰都不好,“奴婢笨手笨腳,這就去喊明舟姑娘。”
太後也不氣,笑著吩咐,“讓你來你就來,怎麽給我倒就行,給傅大人就不行?難不成傅大人還能吃了你?”
傅昭撚著指腹,目光輕飄飄掃著她,瑾瑤被他看得渾身不適,隻得硬著頭皮上前端著茶壺為他斟茶。
茶盞遞過去時,他若有若無抓住了她的手。
怕被太後看到,她忙縮了回去,垂著頭再不敢直視對方那炙熱的目光。
傅昭呷了一口才說起事,“微臣來是有一事不明。”
太後等著他下文,隻聽他又說,“微臣丟了一卷宗,而這卷宗恰好是有關前陣子被皇上罷免的官員,想必是屋裏遭了賊。”
太後笑道:“傅大人說這話,哀家就聽不懂了,屋裏遭了賊,應該告知大理寺,怎來這裏?”
“微臣當下正在調查府內上下人員,隻是有一人還未查到,特來請示太後,讓微臣帶回去調查一番。”
太後下意識看向瑾瑤,見她垂著頭一言不發,片刻開口,“不知大人說的是誰?”
傅昭伸手示意一旁的瑾瑤,“正是此人,此人此前在我府上住過一段時間,想必太後也知道,皇上之前給我二人賜婚,因的微臣與她來往親密。”
瑾瑤捏著手指的指尖發白,厲聲道:“傅大人莫要亂講,皇上是不知你我實情這才錯下了婚,你丟了卷宗與我何幹。”
傅昭不說話,就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盯得人心底發毛。
寂靜中,太後思忖片刻,若她不讓把人帶走,那沒準傅昭會把事情牽扯到自己,為了撇清關係,她啟唇道:“既如此,那傅大人就將人帶去吧,隻是。”
她頓了頓叮囑,“可別傷著我這位女官,哀家現在是一步也離不開她。”
“太後!”瑾瑤沒想到太後就這樣把自己賣了。
隻見太後抬手製止她再說下去,她隻得乖乖閉了嘴。
跟著傅昭出了門,剛邁出殿門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傅昭滿身戾氣,寒霜彌漫,扯著她一路大步流星。
“慢些!你弄疼我了!”瑾瑤險些被他拽到,踉踉蹌蹌跟著他出了宮門。
傅昭就像沒聽見似的,將人粗魯地推上馬車。
這樣子的傅昭讓瑾瑤害怕,失去了桎梏,她忙不迭地縮到車廂角落。
哪知他看到她避自己如蛇蠍的模樣,愈發狂躁了。
傅昭一把將人扯到近身,“現在知道怕了?”
“嗯?昨夜你伶牙俐齒的模樣呢?”
昨夜她說什麽來著?
哦,她說跟別人睡了!
傅昭眸中似火,如果目光能殺人,大抵殺了她千百次。
瑾瑤不知從哪裏來的底氣,一把甩開他,揉著紅了一圈的手腕,哼笑,“誰說我怕了?我不過是怕你發瘋。”
“你要瘋自己一邊瘋去,別帶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