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嬌媚,薄情權臣為她紅了眼

第182章 整頓

“是嗎?”瑾瑤勾了勾唇,對一旁伸手,“呈上來。”

一旁宮女捧著一摞賬本放置桌上,瑾瑤隨手拿起最上麵那本,翻開後道:“齊家雲錦每匹售五十兩,暮雲紗售二十兩,紫菱香紗售……”

張典簿瞪大了眼,腿下一軟險些摔倒,一旁女官連忙攙扶。

“這,這是什麽我不知道。”

“哼。”瑾瑤將賬簿砸到她身上,“這就是齊家商鋪裏抄錄的賬目,這樣算下來……”

她掰著手指,歪頭看她,“張大人可是私密下了一千五百兩啊,光是這一件就一千五,其他的呢?我瞧瞧,啊,這還有暮雲紗你報上的跟實際的相差三倍,還有這個,嘖嘖嘖,張大人胃口可真大,算下來起碼五千兩了,難道是這幾日太操勞,老眼昏花抄錄錯了?”

張典簿臉色慘白,“你,你!”

她強撐著,咬牙切齒道:“你敢查內務府的賬!有幾個腦袋掉的,既知道這是內務府齊家,就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瑾瑤斂衽梳理著衣袖,平聲道:“張大人玩忽職守,統籌失誤,這裏麵又跟齊家有什麽關係?難道你還想攀咬齊家嗎?”

這話讓李典簿霎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緊忙找補,“我,你,這……”

許久她才找回思緒,直視著對麵那水漾溫柔的眼睛,猖狂大笑,“此事當然和齊家無關,是我做的又怎樣?難道你還敢處置我不成?我可是貴妃提拔上來,我父還是當朝戶部員外郎。你一個罪臣之女,沒爹沒娘的,有什麽資格……”

“啪”響亮的耳光響徹大殿。

在場女官都驚了,忙不迭都紛紛跪下。

張典簿捂著當場腫起來的臉,難以置信睜大了眼,她轉頭咬牙切齒瞪著瑾瑤。

瑾瑤接過一旁宮女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將帕子扔在她身上,“張大人仗得誰的勢,貴妃又如何?我朝沒有皇後,太後就是六宮之首,誰敢不從!我在這就是太後的臉麵,你膽敢在我這提齊貴妃?別說處置了,就算殺了你……又怎樣?”

最後那句她說的輕飄飄,笑得悠揚,張典簿嚇得臉色慘白,一股陰寒湧上,不禁蹬地後退了兩下。

太後才是後宮之首,別管是齊貴妃還是什麽阿貓阿狗,再得寵,皇上也管不了後宮的事。

她們這群人的生死,都掌握在太後手裏,太後讓誰活誰就活,否則,禦花園的那口一人寬的井,就是她們的葬身之地!

張典簿意識到這點,咽了咽津液,驚懼之下忙叩首求饒,“蘇大人饒命,此事下官隻貪了八百兩,剩下的,剩下的……”

瑾瑤蹲下,一隻手肘抵在膝上,俯視著她,“剩下的如何了?”

“剩下的……”張典簿閉了閉眼,絕望道:“是內務府私密謊報了。”

“都記下了吧?”瑾瑤看向從方才就一直在記錄的女官。

言薄女官頷首,“都記下了,一字不差。”

到手!

想要的話已經套出,下一步就要靠太後了。

任何時候,官大一級壓死人,背靠大樹好乘涼。

太監將張典簿拉了下去,瑾瑤看向殿中的眾女官。

“從今以後,無論供奉者是哪位貴妃的親戚,還是家人,都給我一字不落地記下,誰若是敢陽奉陰違,不用太後動手,我自己也能把你們扔到井裏,上次死的那個小宮女都看到了吧?臉都泡浮成蹴鞠了,誰想也變成那樣,大可試試。”

她笑吟吟地掃過眾人蒼白的臉,“諸位……可還有不服的?”

眾女官倉皇跪下,一疊聲道:“下官不敢,下官定日後以大人馬首是瞻。”

張典簿不過是個馬前卒,有她這一遭,這群人也不敢不從了。

瑾瑤不想日後在宮裏的日子被人挑刺,既入宮,就不是來受氣的,她的主子隻有一個——太後。

哄得太後開心,她就順遂。

慈寧宮。

見瑾瑤回來,太後一臉不悅。

瑾瑤笑嘻嘻地上前,給太後捏肩,軟著聲音笑道:“這是誰又惹娘娘生氣了?”

太後繃著臉,扶開她的手,“還不是你?”

“你現在出息了,敢在外麵借我的名頭狐假虎威了?”

瑾瑤彎了彎眼,“我這隻小狐狸,當然要依附您百獸之王呀,再者,您是沒瞧見,那張典簿,拿出齊貴妃壓奴婢,奴婢可是太後的人,這出去就得給太後爭光啊。”

“難不成讓一個妃子的人欺負了去?奴婢是不要緊,要緊的是怕日後宮中傳出某人要成六宮之主呢。”

太後想了想,此言頗有理,她的人在外麵丟了臉,那就等於她丟臉,等於打她的臉。

就這般齊貴妃都不來請安,若今日瑾瑤真讓她的人震懾住,那齊貴妃還不爬到她頭上?

她臉色漸好,緩緩漏出了笑,拉過瑾瑤戳了下她的額頭,“這麽說我還錯怪你了。”

瑾瑤將賬簿呈上,“太後高興,怎樣責備奴婢都好,這個是內務府這些年來的賬目,裏麵貪墨的銀子不少。”

太後沒想到此事辦得如此快,還這般漂亮,一時又驚又喜。

她打開粗略看了看,滿意點頭,“不錯,哀家這就呈給皇上,扯了齊家的職!”

“不行。”瑾瑤製止,“隻是賬目而已,齊家會說是下麵人做的,太後將賬目呈上,到時候他們會找借口把底下的小廝發賣平息此事,齊家齊貴妃都牽扯不上。”

太後泄了氣,頓時覺得這個賬目沒什麽用了。

瑾瑤解釋道:“太後別急,咱們不急於一時,隻靠一個賬目扳不了齊家,但咱們可以先用賬目讓齊貴妃低頭,她不是許久沒來請安了嗎?我們可以用此賬目,半遮半掩,滲出些消息給那邊。”

太後意會,“你是說,扯虎皮拉大旗!”

“對!”瑾瑤斟茶給她,“越是不明,越是未知,恐懼才更大!”

齊家既能有膽量貪墨宮裏這麽多銀子,定也做過其他虧心事。

世人皆有貪嗔癡恨愛惡欲,齊家沾上一樣,那其他呢?

等她自投羅網,自亂陣腳,便會水落石出,打蛇打七寸,沒有完全把握不得亮出底牌,否則隻會打草驚蛇。

太後大喜,忙招呼人把前陣子暹羅國進宮的翡翠白玉如意拿來,“哀家果真沒看錯你!日後想要什麽盡管跟哀家說,這天底下隻要你想,哀家舍金舍人也要給你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