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嬌媚,薄情權臣為她紅了眼

第27章 我心已有良人

她低著頭,環顧了下四周,不知為何今日傅詔身邊的丫鬟一個都不在。

這聲添茶是說給她聽的。

大爺發話了,瑾瑤也不能當做沒聽見,隻得端著木盤去了傅詔身邊。

庭中人眾多,她俯身奉茶不敢亂看,故也沒看到傅詔正目光涼涼的盯著那張瓷白的小臉。

身旁眼尖的傅淩卻看到了,礙於場麵又不得發作,憋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以為瑾瑤奉完茶就可以回去,卻見他大哥端起那剛斟好的茶一飲而盡,茶杯空了,瑾瑤還得繼續倒。

瑾瑤心底也詫異,世子爺這是有多渴?

直至傅詔喝了三杯後,她才注意到有灼熱的視線凝在臉上。

下意識轉頭,對上了一雙晦澀檀黑的眸子,幽深的瞳孔裏映出了緊張又膽怯的人兒。

瑾瑤忙斂了神情,拿著木盤下去,走到傅淩身側,她低聲了句,“二爺奴婢去給您換盞茶。”

“好。”傅淩笑吟吟應了聲。

她垂著頭,還為方才傅詔那眼神心神不能,端著木盤走到垂花門,迎麵撞上一人。

一抬頭想了好半天才認出這人是誰。

顧望舒,那日和三小姐出門買堅果時遇到的那位嫌棄她的小姐。

瑾瑤不想惹麻煩,知她不喜自己,低低喚了聲顧小姐,便端著木盤要走。

“站住。”顧望舒喊了一聲。

瑾瑤腳下未停,這位小姐不喜自己,若是停下定要尋她麻煩。

她悶著頭往前去,顧望舒不依不饒追了上來,長腿一邁,瑾瑤急於離開,走得太快被她一攔一個踉蹌,端著的木盤傾斜,上麵的汝窯青盞摔了個粉碎。

府中用器都有定量,每次去領器具都標注了姓名,這個物件打碎了,就需要從瑾瑤月銀裏扣除。

一個器具少則十兩,貴則百兩,她一個小丫鬟哪裏有那麽多。

進府就是為了攢銀子,現在又搭進去個汝窯盞,瑾瑤當時就慌了神,她蹲下哆哆嗦嗦將破碎的瓷片拾起,顧望舒眸子眯了眯,上前一腳踹開。

她環胸肆意,垂睨譏笑,“我問你話呢,你聽不到?”

瑾瑤置若罔聞,默默拾著碎片,來府上的小姐都是矜貴的主,她誰也得罪不起。

顧望舒徹底不耐煩了,抬腳踩在她手背上。

瑾瑤沒設防,手掌按在瓷片上,刺入肉裏,猩紅鮮血滲了出來,她抬頭不甘地瞪著顧望舒,“小姐若有事,前廳那麽多仆人可差使,沒必要折辱我一人。”

“呦,這會子怎麽會說話了?”顧望舒冷笑,挪開了腳。

見她浪費的模樣心情大好,又問:“方才晏燊哥哥與你說了什麽?”

掌心鑽心的疼,瑾瑤從腰間抽出帕子纏上,溫吞道:“大爺隻說了一句添茶。”

她根本不想接近傅詔,連看見都不想看,更別說說話了。

可她如實說了,顧望舒卻根本不信,“撒謊!添茶能看你那麽久?分明是說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話。”

瑾瑤蹙眉,“小姐不信可以去問大爺。”

顧望舒打量著她,見她不似作偽又問:“那你可知晏燊哥哥喜歡什麽?”

瑾瑤依舊如實說不知,這次顧望舒徹底爆發力,“你蒙誰呢?你是府裏人你怎麽會不知?”

“奴婢是府裏人,卻是二爺的人,並不清楚大爺的喜好。”說著她瞪向顧望舒,“還有,奴婢是忠伯侯府的奴婢,不是小姐你的,眼下你這般刁難於我,我定會以小姐不遵侯府規矩為由,虐打府上奴婢,告到夫人那!”

許是這目光太過陰鷙,又許是她氣勢過於淩人,顧望舒被驚了下,反應過來又想不過是個奴婢,氣不過揚手就要打她。

剛抬起手,驀地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打在她手腕處,痛得她大呼了一聲,眼底霎時湧出了淚,低頭一看竟流血了。

瑾瑤驚詫回頭,是傅詔來了。

“晏燊哥哥!”顧望舒捂著手腕,有些委屈,“哥哥為何打我,我哪裏做得不對。”

那人沉沉走來,目光落在瑾瑤受傷的那隻手上。

感受到他的視線,瑾瑤下意識把手藏到了身後。

傅詔眉心蹙了蹙,轉頭看向顧望舒,嗓音冷漠,“此人是我侯府的奴婢,若是你有何不滿可與我說,就算是懲治也當由侯府人懲治,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顧望舒麵色慘白,咬了咬唇,她有些不甘心,“可是晏燊哥哥,我不是外人,我是夫人最看重的世子妃,哥哥當向著我才是,而不是偏袒一個奴婢。”

“是不是世子妃也要過聘簽婚書才算。”傅詔又看了眼瑾瑤那隻正滴著血的掌心,終是忍不住看了眼身後跟來的雲痕。

雲痕意會立馬從懷中掏出瓶藥遞給瑾瑤,“姑娘快擦上吧,免得留疤。”

瑾瑤接過對雲痕連連致謝,抬頭看傅詔如鬆柏一樣站在麵前,冷著一張臉看著顧望舒,沒給她一個目光。

看來,這藥不是他讓雲痕給的。

見小丫頭擦完了,傅詔意味不明地盯著她看了幾息,才繼續說,“娶妻當娶賢,我心已有良人,顧小姐日後也不必來府上了。”

傅詔好潔,處理這些鶯鶯燕燕從來不拖泥帶水,和他斷案一樣,永遠都雷厲風行斬釘截鐵,處理的幹幹淨淨。

說著他喚來小廝將人拖下去。

顧望舒哭哭啼啼被人趕出了府,心底又氣又怨恨,成為了上京城裏第一個參加宴會被趕出侯府的姑娘,從此都將成各大貴族之間的笑柄。

瑾瑤捏著手指,不知如何致謝,他這是在幫她?還是……

正想著,傅詔就像猜透她心思般,倏然道:“府裏其他奴婢出了這種事,我都會這樣做。”說完仍冷著一張臉走了,還是沒看她一眼。

瑾瑤這才想起還沒致謝,想開口人早走遠了。

她摩挲著手中的藥瓶,片刻遞給雲痕,“多謝雲痕護使。”

雲痕不解她為何對自己道謝,知主子最煩多嘴的人,故也沒多問。

收了藥瓶,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醒她,“姑娘,主子是個好潔的人,你若想到崖青院可同我說,不用經二爺同意,一樣可以把你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