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

109. 春欲放

弘曆賜這個孩子名為永璂。妙晴過了滿月之後,在宮裏走動,聽到的弘曆與傅夫人的閑言碎語也就更多了。但是此時的她已經將一顆心傾注在孩子的身上,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反而是語芙聽到這些亦真亦假的傳言,加上天性**憂慮,又無法向皇上傾訴苦水,隻好默默地將這一切吞回肚中,人也愈漸憔悴消瘦了,終日裏懨懨不悅。

然而更令她憂心忡忡的是,她唯一的孩子永璉居然得了急病,一連數日的高燒,將人也燒得不成樣子。永璉自小就聰明伶俐,滿十月便能走,一周歲便能開口說話。不到二歲便已是口齒清楚,能說長句了。可是突如其來的一場病患,使他終日裏臥在**昏迷不醒。語芙衣不解帶地伏侍他,摸著他滾燙的額角,火熱的小身子,她心急如焚。整日整日地呆在阿哥府裏,三天三夜未曾闔眼。

然而弘曆愈加與傅夫人幽會得更歡了。這一切隻有傅恒蒙在鼓裏。弘曆終於聽說永璉病了。這距離永璉生病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了。他急匆匆地趕到阿哥府裏,看到愁眉鎖眼,憔悴蒼白的語芙。她正在打瞌睡,一隻手還拉著永璉的小手.永璉已經病得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的樣子。弘曆將身上的鬥篷解下來,蓋在語芙的雙肩上。凝立在永璉的床前,望著他的小臉,心緒萬千。除了永璜之外,永璂才剛剛出世不久,看不出端倪來,就數永璉這個孩子最為聰敏懂事。弘曆又因他是語芙所生,更喜歡永璉。他將自己的大手覆在孩子的額頭上,永璉還在持續發著燒。他不無心疼的凝佇著他。

這時語芙隱隱綽綽仿佛做了一個噩夢。她驚得叫著永璉的名字醒了過來。身上的鬥篷也一迸滑落在地上。

“皇後,皇後。”弘曆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皇上,皇上。”她遂驚醒過來,見到弘曆,喜出望外,拉住弘曆的手。他有多久沒有來見過他們兩母子了。這一段時候除了照顧永璉,她的一顆心就完全放在孩子的身上了。

“沒事的,有朕在,你不必害怕。”弘曆喃喃著說道。其實他

對永璉這種病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皇上,可是永璉他……他……”一瞄到永璉昏迷不醒的模樣,她不禁悲從中來,聲音也變得嗚嗚咽咽的。

“沒事的。朕一定會請最好的大夫來治永璉,他沒事的。”他攬著她,呐呐喃喃著說。

“皇上……皇上……”她哭軟在他的懷裏。此刻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倚靠著他,那心上牽著的幾根線才稍稍地放鬆了一些。

一彎銀月如鉤。

妙晴一隻腳踩在搖籃的踏板上,兩隻手握著搖籃邊沿上,輕輕地晃動著。永璂捏著小拳頭吮在嘴裏,睡得香甜。

弘曆經她生產那一日之後,倒是對她更加地好了。聽聞永璉病了,大概今夜他也不會再過來了吧。

夜來沉醉訴卸妝遲,梅萼插殘枝。酒醒熏春睡,夢遠不成歸。人悄悄,月依依,翠簾垂。更捋殘蕊,更撚餘香,更得些時。

她口中輕輕地吟出這首詞來。

又柔打來一盆熱騰騰的水,將黃銅大盆擱在臉盆架子上,將毛巾投放進去浸透了,攪來了火燙的毛巾帕子遞給她。

她細細地擦了臉與手。

又柔道:“娘娘,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不如還是早點去寢宮歇息去吧。”

妙晴站起身來,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酣睡中的永璂,才隨又柔回自己的寢宮去了。

自從那一日喬泓希想介紹馬越彬給清心認識之後,清心自此以後對他視而不見,在公司裏麵對麵地遇見,她也將頭低下,匆匆地從他的身邊走過。這使得喬泓希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馬越彬那日跟他一起吃飯。席間談到了清心。馬越彬說道:“清心這姑娘不錯。”他唇角帶著笑說道。

“你喜歡她?”他鬱鬱地說道。

馬越彬在他的肩膀上大力拍了一下:“隻是她不是我的那杯茶啊。”

“是麽?”他吃驚地問道。

“兄弟,你別被蒙在鼓裏了。雖然我跟清心是沒什麽,但是我看的出來她對你

可是有什麽的。”

“你別胡說了。”他撇了一撇嘴。

“我是說真的,站在男人的角度,我認為她是喜歡你的。”馬越彬說道。

“你知道我的心中已經有別人了。”他的態度明顯不想提到她。

“泓希,妙晴已經不在了。”馬越彬想到他以往失戀之後的那副頹廢模樣,他心有餘悸的說。“你不要再執著下去了。該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看的出來,清心她很喜歡你。”

他繼續無奈地說:“妙晴會回來的。”

“如果……”馬越彬頓了一頓說道,“如果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算了我就簡短地說吧,如果是十年二十年以後才回來呢?”

“那我就等她十年二十年。”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呀你。”馬越彬搖了搖頭,“你這樣會錯過許多好女孩子的。”

“我真不理解你們這些人的思想。難道我等一個女人回來也有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這是你以後的幸福,我這個朋友也不便給你過多的建議,一切都有你定奪。不過我倒是挺欣賞清心的,我覺得我在說你的事情的時候,她的眼睛睜得好大,聽得好認真。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早就接受她了。”

“原來要追你也不是一件難事。隻要盯著你看,裝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就行了。”喬泓希調侃他說道。

“你也就隻知道取笑我。”

下班的時候,他途經過大廳,見到她還沒有下班,便走過去,對她低聲道:“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怎麽?”她似笑非笑地問他。

“就當是那天惹你生氣,我當賠禮道歉了。”他訕訕地搔了搔油亮的頭皮。

“你沒有什麽惹到我的。”她垂下眼皮,兀自收拾桌子上的文件,“用不著請我吃飯當賠罪。”

“那你有沒有空呢?”他繼續追問。

“對不起,喬先生,晚上我已經另有安排了。”說著,她使勁地瞅了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