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謀士的我漢末求生

第456章 殘血袁紹

白馬小城說是一個縣都太勉強,不過這裏確實是黃河的重要渡口,商業非常繁榮。

之前這裏是呂布軍治下,雙方雖然是敵人,可一點沒有妨礙大家做生意,商隊川流不息,眾人全然沒有因為戰亂而恐慌。

郭圖率軍抵達此處,卻一時不敢進城,雖然看起來城中並沒有埋伏的樣子,這小城也不像能埋伏數萬大軍一口氣吃掉他們的模樣,可關羽之前做的事情實在是讓郭圖有點心虛,他膽戰心驚地向白馬靠攏,又派出了大量的人去探查消息。

終於,在天黑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自己朝思暮想一直期盼的人。

“幼荀,幼荀你終於回來了!”

韓荀垂著頭,像隻鬥敗的公雞,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身上沒什麽血跡,應該受傷不重,但從走路的模樣來看應該是被打的頗為狼狽。

郭圖趕緊上前,一把扯住韓荀的手掌用力攥了攥,長歎道:

“幼荀,讓你受委屈了啊!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韓荀低垂著頭,半天才喃喃地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年輕氣盛的韓荀奉命突擊白馬的時候完全沒有把關羽放在眼裏。

他直接策馬輕裝前進,很快就衝到白馬城外,見城中毫無戒備,立刻怒吼一聲,號令手下眾將與他一起衝鋒奪城。

隻要能衝進城中,消息送回後方,郭圖一定拚盡全力前進,到時候韓荀自信絕對能死死壓住關羽,任由他有再大的本事也翻不了天。

韓荀自幼苦練武藝,深信這亂世之中隻有一身武藝才能出頭,見不少百姓正倉皇躲避,興奮地韓荀怒吼一聲,想要先砍幾個商販助聲威——這也是打仗的時候很常見的操作,之後還得將這些城外的百姓盡數搶掠一番。

隻要不搶冀州的百姓,韓荀是完全沒有心理壓力。

可他剛剛舉起手上的鋼刀,突然覺得麵前一黯。

他的眼前不知何時奔來一匹快馬,馬上赫然立著一個身高九尺,紅臉長須的大漢。

當時韓荀跟隨他準備一起砍殺的兵將護衛就有五十餘人,看著那一人一馬奔馳而來,韓荀身邊眾將紛紛高呼著揮動鐵矛,準備將這個不知死活的漢子劈成碎片。

韓荀也嘲笑著看著麵前策馬狂奔而來的漢子,認為他這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可接下來他目睹了自己生平從沒有見過的恐怖場麵。

他盯著前方,隻是稍稍眨眼,接下來,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士兵身體如崩解一般開裂,還來不及慘叫,大量的鮮血就不要錢一樣四處狂奔,把那勇士的鋼刀和**駿馬都噴成一片赤紅。

隻是片刻工夫,韓荀身邊的武士隻是看著麵前寒光一閃,隨即一個個翻倒在血泊之中,甚至沒人慘叫沒人掙紮,所有人看到寒芒的時候就已經身首異處。

一人一刀,刹那間連殺五人,韓荀身邊的武士都大吃一驚,沸騰的鬥誌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各個噤若寒蟬。

韓荀也愣在原地,他下意識地催動戰馬想要逃走,可他**這匹馬跟神俊沒有半點關係,這匆匆一調頭,戰馬差點被韓荀拽了個趔趄。

不隻是韓荀,黎陽的這些戰馬原本應該是袁紹軍特意蓄養的良駒,可不知為何居然都是一匹匹駑馬,負重尚可,可在這種交鋒中進退不能,麵對危機根本不聽使喚,頓時讓韓荀陷入絕境,而那個紅臉長須的大漢不依不饒,又順手將韓荀身邊的武士一一殺光,眨眼就殺到了韓荀的麵前!

“當時我還以為真的要死了,那個人舉起刀的時候我全無半分抵抗之力,我苦練多年的武藝在這種人麵前簡直不值一哂。

光是看見他的刀法殺人,我似乎都領悟良多,隻是……”韓荀像丟了魂魄一樣喃喃地念叨著,臉上滿是委屈和苦澀,“隻是我看一眼就知道,這是我這輩子都學不會的刀法,這輩子都學不會……”

郭圖人傻了。

這是什麽刀法不刀法的問題嗎?說詞啊,後麵咋了啊?你這不是好好的嗎?那人刀斷了嗎?

韓荀閉目回憶著那驚天一刀,又緩緩開口道:

“我還以為要被一刀劈成兩段,可沒想到這刀在我麵前停住了。

那人笑著問我,問我是不是郭軍師麾下,我當時全然不知所措,隻好說了聲是。”

“然,然後呢?”

事情越來越離譜了,不隻是郭圖,周圍越來越多的士兵聚集過來聽,韓荀歪嘴苦笑道:

“然後?然後他突然一笑,說他叫關羽,奉命駐守白馬。

但他生平最敬重的就是郭軍師這種足智多謀且品行高潔之人,故此……故此願意放了我。”

郭圖:……

“荒謬!”焦觸滿頭冷汗,顫聲道,“我素來聽聞關羽這廝眼高於頂,不肯容人,真是豈有此理。

他怎麽會因為敬佩郭軍師品行做出這種事?郭軍師有什麽好敬佩的?”

郭圖沒聽出焦觸的揶揄,也點頭道:

“沒錯,我也覺得當真荒謬至極!”

“啊?”焦觸大驚,沒想到郭圖都覺得此事荒謬,那確實是太荒謬了,“郭軍師以為如何?”郭圖雙臂抱在胸前,一邊輕輕顫抖,一邊露出不屑的冷笑道:

“關羽這廝言之鑿鑿說什麽是因為敬佩我足智多謀且品行高潔,這簡直是一派胡言!

他肯定是畏懼我郭圖勇猛善戰,知道我一萬大軍到來,他這小小的白馬要被踏做齏粉,所以才嚇得抱頭鼠竄。

我等……嗯……那個什麽,都要整頓軍紀,誰也不許搶掠,然後向後方報信,說我等已經攻破白馬,一路暢通無阻,定要讓太尉知道我等的厲害!”

焦觸:……

不要臉了是吧?

郭圖整頓軍紀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看出來關羽這肯定是故意放棄白馬,以他的本事殺自己易如反掌,要是他們在白馬搶掠殺人惹怒了關羽,隻怕此人殺回來了,郭圖等人要盡數死在此處。

整頓軍紀整頓軍紀,我郭某人帶的是太尉手下的王師,我們怎麽會做出什麽不法之事?

焦觸見郭圖一臉患得患失的表情,又怯生生地問:

“軍師啊,那你說……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郭圖感覺右眼皮在不斷地跳,卻依舊挺胸抬頭說著。

“那個,咱們現在出兵已經攻下白馬了,是留還是立刻後撤啊?”

“你在說什麽瘋話?

我軍好不容易渡河搶占白馬,正是一鼓作氣消滅劉備、呂布、徐庶的大好良機,豈能瞻前顧後,逡巡不前?

我意已決,休整三日,之後繼續南下,斷劉備後路!”

“對對對,軍師說的真對。”焦觸對頭鐵的郭圖已經十分絕望了,但他又隨即問道,“但是劉備現在正在攻打陰安,要是攻下了陰安,之後去攻打黎陽,這該如何是好啊?”

“……”

焦觸眼巴巴地等著郭圖回答,見郭圖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軍師之前不會沒有想過這個吧?”

“我怎麽沒有想過!”郭圖不服氣地強行辯解道,“我,我怎麽考慮不到?劉備他敢嗎?他不敢!他就沒這膽量!

我等雖然不在黎陽,但是大公子麾下監軍魏延也一直在黎陽附近,魏延武藝高明,而且謀略非常,若是劉備攻破陰安之後還不知死活,我……哼,反正我是不怕,我相信大公子定有本領!”

焦觸腿一軟,差點直接跪倒在地上。

蒼天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作為之前跟顏良一起遭遇關羽的倒黴蛋,焦觸對關羽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他本以為這次郭圖來,先鋒被關羽劈瓜切菜一樣殺得差不多了,郭圖就會知難而退逃回黎陽縮頭不出。

可沒想到關羽居然跑了。

你跑就跑吧,居然還說什麽仰慕郭圖?

你至於嗎?把郭圖一刀砍了,你們一樣能占據黎陽啊!

焦觸現在恨不得天上立刻掉下一個大閃電帶走郭圖,這樣他就帶著剩下的人投向劉使君溫暖的懷抱,可現在郭圖這貨這樣不知死活,明顯鑽進了陷阱,還為了麵子硬是在陷阱裏麵蠕動,你這讓焦觸確實是非常難做啊。

嗚嗚嗚,劉使君你在哪裏啊。

你有什麽招數趕緊使出來啊,求求你不要讓郭圖繼續如此囂張了啊!

·

袁紹聽說劉備居然率眾進攻陰安,也一時有些驚慌。

冀州的兵馬一部分去進攻幽州,一部分去並州支援高幹,剩下的在黎陽囤駐。

袁紹很放心郭圖,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是劉備的對手,因此汗流浹背,一時有些慌張。

但袁紹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隨即露出森冷桀驁之色。

好啊,這就是徐庶的算計啊。

先故意在並州陷入重圍,之後讓劉備來進攻冀州,這不就是之前攻打並州的手段嗎?

逮住好吃不撂筷了是吧?來來去去就知道用這一種手段,看來這徐元直也不過如此啊。

被徐庶如此拿捏,袁紹連上卻漸漸露出了一絲沉著的冷笑。

“可惜啊,徐元直終究是算錯了一件事,我袁紹並沒有親自去並州,而是選擇留在鄴城。

有我在,冀州的百姓都心向於我,我倒要看看你劉備如何攻下此地!

在冀州,誰是我袁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