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孕肚離開,總裁前夫哭紅眼

第123章 一個都別落下

今晚之前,安夏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可以毒舌到這種程度上。

看著陸北川凝固到僵硬的麵龐。安夏心裏倒說不上有多爽,也沒覺得開心。

隻是單純地覺得沒意思。

沒意思極了。

明明以前他們的感情那麽好。

好到不管走到哪都會想到彼此。

好到打雷下雨天他會耐心地哄著自己睡覺。

可現在卻變成了一見麵就是劍拔弩張的敵對架勢。

原來從交好走到相看兩厭,是件那麽輕易的事。

輕易地讓人覺得悲哀。

“陸北川,我還是那句話,想玩,找別人玩去,我沒時間跟你折騰了。”

安夏輕輕鬆開還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

不知道從哪一秒起,溫熱用力的手掌被這冰天雪地同化得冰冷又僵硬。

“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回頭細看看這三年,我到底付出了多少,又收到了多少回報。要是你心裏還能惦記一點點我們曾經也算友好的兄妹情,就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說完,安夏沒有任何留戀地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單元樓。

這一次陸北川沒有再跟上,而是定定地停留在了原地,腦子裏一遍一遍像留聲機不斷在重複播放著安夏剛剛說的話。

回到家。

屋裏餘留的暖氣撲麵而來地包裹著全身後,安夏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換下被雪水浸濕的雪地靴,安夏坐在換鞋凳上久久沒有起身。

整個人怔怔的,腦海裏揮散不去的是剛剛在樓道拐角上瞥見的陸北川孤身一人站在雪地裏的身影。

他近乎完美的容貌好像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得天獨厚地能享受擁有這世上的一切,事實上他的家世背景也是如此。

但今晚的他卻被一股悲涼的孤寂環繞著。

甚至那種孤獨感好像在他身上生了根,怎樣都揮散不去。

這不是安夏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種感覺。

小時候剛被陸奶奶領進陸家的時候,她第一個看到的陸家人就是陸北川。

那時候的他才讀高中,本是青春最熱烈最陽光的年紀,他應該要肆無忌憚地享受最熾熱的光環的。

可那時候的他身上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死氣沉沉,他站在陸家後院的池塘邊上,一池塘的荷花鮮豔美麗地綻放著,他黑眸凝視著那些花,眼裏卻不是欣賞,而是一種平靜的好像隨時要跳進去和那些荷花一起陷入淤泥的瘋狂。

第一眼,安夏就喜歡他。

喜歡他的皮囊,喜歡他的身姿。

但不喜歡他身上那股孤寂的死氣沉沉。

所以她一直陪著陸北川,哪怕被罵被說被凶,她也一刻都不曾離開過,就這樣陪了陸北川好幾年,陪著他催散了那些陰沉的死氣。

安夏高興很久了。

可若幹年後,又是她親手把那片死氣找了回來,重新的,再一次地落在陸北川身上。

兜裏的手機震動著,安夏終於回過神。

是楚南天發來的。

為了方便日後溝通合作上的細節,剛剛在吃飯的時候兩人就互加了微信。

楚南天問她到家了嗎。

安夏回了個嗯就收起了手機。

在換鞋凳上又歇坐了片刻後,安夏站起身,走向臥室腳步忽然頓住,然後鬼使神差地轉了個彎,朝客廳的落地窗走出。

客廳的落地窗正對著單元樓樓下,站在邊上可以一覽無遺樓下的景象。

單元樓樓下,陸北川還站在雪地裏,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都不曾動過。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安夏也不想好奇,駐足了幾秒後就伸手拉上了窗簾,隔絕了窗外所有的景象。

洗漱完出來,安夏看著客廳緊閉的窗簾,腦海中莫名想起剛剛和陸北川在樓下的對話。

父親的檢查報告……

陸北川為什麽會反複問這個。

他明知道自己生氣,又想跟自己好好談,卻又反複提起那個明知道會讓自己生氣的話題。

安夏大拇指指腹抵住唇,認真地思考著。

難道他後麵說的……

是真的?

雖然和陸北川的關係破裂了幾年,但畢竟也實打實的和他朝夕相處了那麽多年。

對他,說不上是完全了解。

但基本還是清楚他的性子的。

他如果真是來挑事或者騙人的,倒是沒必要一直提父親之前在新康的事。

安夏咬了咬唇。

剛剛在樓下她麵對陸北川忍不住動氣,情急之下,就忍不住衝動了。

安夏拔下手機的充電線,雙手把著發燙的手機,找出沈淮安的微信。

他現在還在新康交接手上的病人,還沒正式轉入市立,但已經開始著手負責父親的病情了。

前幾天父親的檢查報告出來,也是他專門發了微信告訴自己。

知道自己忙著工作室的事可能抽不開身,所以這直接把電子版的檢查報告發了過來。

上麵的數值數據和之前在新康檢查的時候並沒有差別。

沈淮安的教授給出的治療建議卻截然不同。

他說父親因為搶救不及時,後期又服用了太多拖延治療的製造表象的藥物,所以治療痊愈的希望非常渺茫。

但渺茫還是代表有希望的。

安夏點開那些報告,又認真地看了好幾遍,實在看不出什麽門道的安夏選擇暫時放棄。

不過陸北川剛剛說的話在她心裏也一直揮散不去。

安夏咬了咬唇,把在手機背後的指頭不斷點著,思索片刻後,安夏點開搜索引擎,開始查找國內比較權威的大醫院。

或許她不該把眼光隻放在江城,可能其他的城市還會有更適合父親的醫生。

時針劃過0點,九樓的燈光才徹底滅掉。

陸北川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她睡得越來越晚了。

腳下的積雪已經淹沒過他的腳踝。

邁出步伐時,整隻腳凍僵痛得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似的。

陸北川垂下眸,眼底一片陰翳。

回到車上,暖氣一點點烘著,整個人才感覺要活過來。

陸北川拿出手機,也不顧已經到了午夜,撥通肖銘的電話。

“查查市立給安建國做檢查的醫生。隻要經過手的,一個都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