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死重生殺瘋全家,還把權臣撩爆啦!

第23章 念念,別怕

恰逢榮王帶人氣喘噓噓趕來,一股腦兒湧向馬車。

謝珩拍了拍蘇瀾手臂,低聲道:“進去等我。”

蘇瀾進了馬車,挑著一點車簾,順著縫隙往外看。

見謝珩身姿如鬆,挺拔俊逸,將周遭人襯得皆成了凡胎,哪怕是以容貌著稱,當今天子的胞弟榮王。

都說少年春風正得意,一日看盡長安花。

可蘇瀾覺得,阿舅是年紀越長越驚豔,可能是因為歲月在他身上有了沉澱。

而這種沉澱,一定是閱曆堆積出來的,有說不盡的風流,亦有數不清的磨難。

監察院首。

諸國口中的傳奇,晉人眼中的神明。

他是經曆了多少才做到的?

這一路該是很苦吧!

片刻後,謝珩上車。

他撩了蘇瀾一眼,問她:“在看什麽?”

蘇瀾搖搖頭:“沒看什麽。”

“沒有?”他戳了戳她額頭,“後背都要被你盯穿了。”

蘇瀾無語。

這也能發現?

“您是長了四隻眼嗎?”

“說不準呢。”他輕笑,“昨晚睡得該是不錯。”

蘇瀾泄氣:“您在哪裏修的本領?怎麽什麽都知道?能不能教教我?”

謝珩想,這哪裏是什麽本領,不過是見她氣色極好罷了。

蘇瀾湊近他,討好道:“能跟我說說藥老的事嗎?”

“想知道什麽?”

“他師承何處,醫術有多好,收我入門有沒有可能?”

“他是監察院藥部主事,醫毒皆有涉獵,最擅針灸。至於收徒,還要看他的心思,我不好勉強。”

蘇瀾眼睛一亮。

隻要監察院允他收徒,她就有法子讓他答應的。

“他喜歡兔頭配燒酒,酒越烈越好,還喜歡炒豆子,每天都要吃一盤。”

蘇瀾覺得很有趣。

老頭子那麽愛吃豆子,也不怕把牙齒崩掉。

“不過他年紀大了,脾胃運化不好,豆子食多容易脹氣。”

蘇瀾覺得這句話信息量挺大的,偷偷瞄他,被他塞了一本書。

這是不讓她說話了。

她低頭翻書,講製藝的,她學來也沒用,何況還看不太明白。

無聊極了。

無意識刮了刮書皮。

閉目養神的謝珩睜眼,看了她一眼才道:“無趣?”

蘇瀾點頭。

謝珩想了想,從多寶閣裏拿出一盒彩色絲線,放到書案上。

“玩一會兒。”

蘇瀾無語。

能說她長大了,已經不愛玩兒這個了嗎?

算了。

讓他安心休息會兒吧……

到藥老宅子時,雨下得更凶了,劈裏啪啦地響,謝珩用大氅將蘇瀾裹了,抱進屋內。

隻這幾步路,還穿著蓑衣,他已周身濕透。

藥老見了喊道:“哎呦喂,您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老奴這心肝兒都要碎啦!”

蘇瀾聽得一激靈。

謝珩倒是泰然,周身濕透也不見狼狽,依然溫聲細語:“我先去換身衣服,你聽藥老安排。”

蘇瀾點頭。

感覺藥老今天不太對勁,拉著個臉,好像誰人欠了他錢沒還一樣。

蘇瀾很有眼力,有求於人時,一點兒不作,人家讓她往東絕不往西。

“今日的針名為驅邪,隻有七針,每一針都需入骨三分。”

這樣的針法被稱為入骨針。

蘇瀾隻在醫書上見過,對施針者的要求非常高,基本已經失傳了。

蘇瀾上一世曾以身試針,隻一針便癱了半個月,最後隻能放棄。

“今日需脫衣服。”

醫者父母心。

蘇瀾沒有猶豫,直接將外衫解開褪到腰肢。

藥老讓她趴伏在**,拿了塊純白紗布遞給她。

“咬住,開始行針後你便不能再動了,再疼也得忍住。”

蘇瀾鄭重點頭。

一針入秉風,

二針入天宗。

三針入魄戶,

四針入神堂。

五針入魂門,

六針入陽綱。

七針入命門,

神鬼也驚慌!

第一針開始,蘇瀾就覺得似有什麽割開血肉,一寸一寸地戳進身體中。

接著是熱血滾落。

鮮紅的、腥甜的、濃烈的……

劇痛滅頂般湧來,瞬間將她淹沒。

她雙手死死握著,脖頸與手背上的血管皆豎立起來,咬著紗布,低吼出聲。

但身體卻未移動分毫。

“念念!”

謝珩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情形駭住。

他沒有阻止藥老,隻是朝那個滿背皆是鮮血的少女奔去。

他單膝跪在床邊,將蘇瀾死死握著的手包裹住。

“念念,別怕,我在。”

他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都說得十分艱難,仿佛那針戳的不是蘇瀾的身,而是他的嗓,他的魂。

蘇瀾眼角猩紅,在看到他的一刻,落了滴淚,她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

可謝珩卻明白,她說了:阿舅,我好疼。

謝珩心中一悸,低頭將下巴貼在她發上,輕聲說:“念念,這樣會傷到自己,來,握著我的手。”

那死死攥著的手緩緩鬆開,細白掌心裏皆是傷痕,謝珩小心翼翼地握住。

蘇瀾疼得嗚咽。

謝珩心若油烹。

時間顯得格外漫長,不知過了多久,藥老動手將針一一取下。

“念念,念念……”

謝珩將她的衣衫拉上來蓋住她的背,又將她汗濕的發絲攏回耳後,低聲喚她。

蘇瀾有氣無力:“我沒事……”

見藥老拿來止血藥水,謝珩直接接過,“我來。”

藥老見他麵容依然儒雅,隻是眼神冷清,有些心虛地解釋:“這個針就是過程痛了點,但效果真的好噢!”

“那是針嗎?”

“叫小針刀,和針同宗同源,見效……”

“出去。”謝珩眉目壓著,不太能看出情緒,隻多是讓人覺得他不大高興。

但藥老卻片刻都不敢停,趕忙溜了。

笑話。

那可是謝容與,出了名的涵養好。如今都壓眉了,他不跑,嫌命長嗎?

“讓逐星來吧!”蘇瀾意識模糊,卻記得這傷讓阿舅處理不妥。

謝珩沒強求,喚逐星進來,自己退到門外,見藥老在廡廊下候著。

“爺,我叫您爺成麽?您可別怪我,我不是故意隱瞞,隻是提前說了,您能舍得嗎?”

謝珩:“那現在說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回事?旁人受了驚嚇也沒見你紮得這麽凶。”

“受驚嚇的叫驚脈,隻有身上有邪氣的才叫鬼脈。”

謝珩:“邪氣?”

“我昨日也說了,我也不能確定她到底衝撞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身上不是有邪物,就是她自己……”

“講。”

藥老神情嚴肅:“可能她自己就是邪物。”

“原因。”

“隻能肯定是惡因造成的,驚嚇、虐待、生老病死、愛不得、怨憎會、五陰苦,都有可能。”

“這種人多黴運,多血光之災,您金尊玉貴,還是離她遠一些好。”

“這話你給本院爛在肚子裏!”謝珩語氣冷戾,“我家的小孩兒自有我護著,黴運和血災也自有我來擋。”

藥老震驚,卻不敢質疑,躬身行禮:“藥部上下必竭盡全力,醫好姑娘。”

聽了這話,謝珩的神色才緩和了些。

“姑娘今晚會有些凶險,她體內的不正之氣,會意識到危險,進行瘋狂反撲。”

謝珩沒回應,隻是撚起腕間佛珠,半晌後方道:“可有把握?”

“此針是凶險,但您乃天命之人,福澤深厚,您守著,定能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