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倒在了萃蘭軒外
寬敞華麗的馬車之內，氣氛凝重壓抑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車廂中的丞相麵色陰沉似水，雙眸之中閃爍著怒火，他緊抿雙唇，用極為不悅的語氣說道：“在府中，我是如何同你講的？為何到了這裏，還擺著一張臉！”
一旁的柳妍兒微微垂首，聲音低如蚊蠅般地輕聲反駁道：“爹爹，女兒不想嫁與裕王爺。”
丞相怒聲嗬斥道：“住口！休得如此無禮！自古以來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自己挑三揀四的，此次是王爺大度不予計較！”
麵對父親的斥責，柳妍兒心中雖有萬般委屈，但她依然隻能選擇默默承受。
她深知自己的命運早已被安排好，根本無力反抗。
“攝政王已然成婚，本相是不會同意你嫁他為妾室的，你最好也死了這條心。”
“從今日起，你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想方設法將裕王爺的心牢牢攥在手中，攀上了裕王爺，丞相府才能飛黃騰達！”
柳妍兒隻覺得心如死灰一般，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從小到大，父親對她一直都是嚴加管教，不僅要求她精通琴棋書畫等各種技藝，甚至連片刻休息的時間都不曾給予過她。
而所有這一切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將來能夠憑借她的婚姻攀附權貴，從而為父親的仕途鋪平道路罷了。
當她得知自己心儀已久的李朝陽成親之時，心痛欲絕，毫無辦法。
如今，麵對父親執意要將她許配給裕王爺的決定，柳妍兒已經明白再多的反抗也是徒勞無功。
無奈之下，她隻好選擇沉默不語，接受現實。
“女兒明白。”柳妍兒有氣無力道。
“如此便好，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好！”柳父語重心長地說道，“攀附上權貴，方能保得我們家族榮華富貴，這可是至關重要之事，徒有一番情感有何用！”
柳妍兒麵無表情地聽著父親的話，心中卻是一片苦澀。
她深知自己無法反抗父親的決定，但內心深處卻對這種功利的聯姻充滿了抵觸。
“往後幾日，你需得好好練習字畫，就按照王爺賞賜給你的那幅字畫來練，切記不可偷懶。”
“待到他日在裕王爺麵前，一定要大展身手，讓他對你另眼相待。”丞相繼續叮囑道。
柳妍兒麻木地點點頭，應聲道：“是，女兒知道了。”
隨後轉身緩緩離去，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進房間，柳妍兒便將手中緊緊攥著的字畫扔到了桌上，仿佛那是什麽令人厭惡之物。
過了片刻，她還是無奈地走過去，輕輕打開了這幅字畫。
隻見畫紙上呈現出一幅花開牡丹圖，色彩鮮豔奪目，紅如烈火，粉若雲霞，顯得極為雍容華貴，而畫筆觸更是蒼勁有力。
隻可惜，麵前的女子並不喜歡。
她向來喜愛流麗蘊藉，清遠高雅的畫風，眼前這幅牡丹圖，雖華麗卻失了幾分韻味與內涵。
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小姐，這幅畫該如何處置？”
隻見柳妍兒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盯著眼前的畫像，她緩緩開口，語氣平淡：“把它拿到裏屋去，找個合適的地方掛起來吧。”
丫鬟聽後微微頷首，並未再多說什麽，默默地轉身朝著裏屋走去。
柳妍兒忽地輕聲說道：“將筆墨給我取過來。”
丫鬟趕忙應下，匆匆忙忙地去準備所需物品。
柳妍兒接過毛筆的瞬間，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蘸取墨汁，開始按照那幅花開牡丹圖的畫風揮毫潑墨。
隻見她運筆如飛，每一筆每一劃都顯得那麽嫻熟流暢，宛如天成。
站在一旁的丫鬟起初還未覺得有何異樣，但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看出了一些端倪。
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小姐，奴婢瞧著這幅畫，似乎跟您平日裏所作之畫有些不太一樣……”
柳妍兒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地答道：“是啊，又能如何呢？無非都是身不由己罷了，父親從來都未曾允許過我成為真正的自己，我所有的喜好、興趣，不過是依照著他的想法來行事罷了。”
“在這個家裏，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說完這番話，她輕輕歎息一聲，繼續專注於筆下的畫作。
柳妍兒在畫紙上填上了最後一筆，隨後放下毛筆，輕輕地呼出一口濁氣。
隻見一幅精美的畫作已然完成，畫麵之上，是兩隻栩栩如生的飛鳥正歡快地嬉戲打鬧的場景。
柳妍兒端詳片刻之後，隨即將這幅畫拿起來遞給身旁的丫鬟，並吩咐道：“把這幅畫送到裕王府去，就說是為了答謝王爺所贈之物。”
丫鬟恭敬地應道：“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妥此事。”
言罷，她小心地接過畫作，轉身快步離去，
柳妍兒在屋內若有所思，輕薄的衣物配上一張清瘦的臉龐，顯得格外的落寞。
——
此刻的皇宮裏，蕭青山，麵色微紅，眼神迷離，顯然又喝醉了。
最終，又倒在了萃蘭軒殿外。
柳苒瞧見，她眉頭微皺，連忙吩咐身邊的侍衛將蕭青山小心翼翼地抬進屋內，並讓他們將其他下人全部清退出去，隻留自己一人來照顧他。
柳苒先是打來一盆清水，輕輕地擰幹毛巾，然後細致入微地為蕭青山擦拭起身體來。
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仿佛生怕弄疼了眼前之人。
擦完身體後，柳苒又親自下廚煮了一碗酒湯。
待湯稍微涼一些後，她便一勺一勺地慢慢喂給蕭青山喝下。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已然到了半夜時分。
柳苒終於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她直起身來，輕輕用手揉捏著發酸的腰肢，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她突然想起那日蕭青山所說的話，
如果明天他醒來發現自己身處萃蘭軒，想必一定會發怒。
想到這裏，柳苒讓人將蕭青山送回他自己的寢宮。
並且，還特意囑咐其他人，陛下從未來過此處。
第二日蕭青山醒來，一身輕，頭也不痛，往日喝醉第二日醒來頭疼得要命，
也不知昨日攝政王府喝的什麽酒，竟有如此奇效。
日後見到皇姐可要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