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漫談改製
喬凱家的客廳並不大，六個人擠在一起用飯，顯得有些擁擠，但喬凱和孫曉羽的心中卻很是高興，因為眼前的這一幕，頗有些兩家人變成一家人的味道！
李華梅的手藝確實不錯，吃的孫剛和顧月華讚不絕口，倒是孫曉羽有些放不開，一直低著頭，筷子也動得少。喬凱心痛孫曉羽，可不管雙方家長都在坐，直接往孫曉羽的碗裏夾了一些好吃的，並連聲囑咐道：“曉羽，你多吃一點啊，不吃飽肚子，怎麽有精力學習？”
孫剛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道：“喬凱，你對我們家曉羽很照顧啊，謝謝你。”
喬凱毫不客氣的道：“伯父，我注定是要照顧曉羽一輩子的，而且這也是我應該做的，用不著說謝謝。”
孫剛點了點頭，轉過頭去向喬正國道：“喬總工，謝謝你們一家今天晚上的款待，我孫剛也就不繞著彎子說話了。喬凱和曉羽這兩個孩子的事，我不用多說，大家也都明白了。不知道喬總工你們兩口子是什麽看法？”
喬正國正色道：“曉羽這孩子，我和華梅都很喜歡，說句沾便宜的話，喬凱和曉羽好上，是我們家喬凱的福氣。我們不反對他們交往，但有一點很重要，就是不能耽誤他們的學習！”
孫剛猛的一拍大腿，道：“喬總工，你的這番想法，和我們兩口子想到一起了！孩子們既然已經相互有了好感，我們做家長的也不能太霸道，還是由著他們自行發展感情好一些。但為了孩子們的前途著想，他們可不能因為談戀愛而耽誤了學習。所以我們一家三口今天冒昧前來拜訪，就是想雙方通個氣，我們做家長的監督一下這兩個孩子，看看他們的學習成績是不是真沒受到影響。這麽一來，我們做家長的也算是能夠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了。”
喬正國連連點頭，道：“孫科長你這話說的對，兩個孩子還小，他們以後的路還很長，我們做家長的不僅要督促他們的學習，還要引導他們走在一條正確的感情道路上！”
孫剛覺得和喬正國越說越投機，當即就拍著桌子道：“喬總工，現在我們兩家的關係要比以前親上了許多，我大著你幾歲，就托大叫你一聲正國，你也別客客氣氣的叫我什麽孫科長，直接喊名字就行。”
喬正國道：“那感情好，我就直接叫你剛哥好了。華梅，今天心情好，你把咱家的那兩瓶好酒拿出來，今天我和剛哥喝個痛快。”
喬正國所謂的好酒，是他當年到一個山村幫人家解決機械故障問題時，村裏人送給他的原釀玉米酒，收藏多年可說是醬香純厚，光是聞一下就醺然欲罪。喬正國平時不怎麽舍得喝，隻有逢年過節時拿出來淺斟幾口，今天是真的覺得高興，才將這玉米酒拿出來招呼孫剛。
孫剛是跑銷售的人，酒量自然不在話下，喝著味道如此純正的玉米酒，自然是越來越高興，與喬正國打開了話閘子，可說是天南地北的無所不談。這麽一來，本來應該是主角的喬凱與孫曉羽，反而成為了飯桌上的陪客。不過，看到雙方家長如此投緣，喬凱和孫曉羽也覺得很是高興，因為這代表著他們的感情等於是沒人反對了。
孫剛和喬正國說著說著，話題不由得轉到了國棉一廠的現狀上麵。隻聽孫剛歎口氣道：“唉，廠子的情況越來越差，不僅銷量逐月下滑，散在外麵的銷售款也很難收回，近兩個月我在外麵幾乎跑斷了腿，回款也不到百分之五十，真不知廠子這麽下去，到底會變成什麽樣。”
喬正國點點頭道：“廠裏的情況確實不樂觀啊，主要的生產設備都是五、六十年代的舊機械，要想更新換代，談何容易？”
顧月華是國棉一廠財務處的副處長，這時在一旁忍不住插口道：“廠裏帳上的餘額隻剩下三百多萬，連過年的工資都發不出來，真不知道能做些什麽。雷廠長和周處長整天在外麵跑，說是要引進外資，招待費花了不少，卻沒見到任何動靜。”
顧月華所說的周處長，是國棉一廠的財務處處長周天傑，在喬凱所知道的內幕中，此人也是一名典型的貪腐份子，算得上是雷大炮的頭號狗腿子。
喬凱本來還和孫曉羽眉目傳情，聽到父親和孫剛等人談到國棉一廠的事情，不由得就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喬正國、孫剛、顧月華都算得上是國棉一廠的中層幹部，但他們和雷大炮不是一路人，早就被雷大炮排擠到了內幕之外，都是國棉一廠後來改製的受害者。不過，喬正國他們在廠裏工作這麽多年，團結在他們身邊的中低層幹部與工人也不算少數，如果能夠將這些人集中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喬凱心中正在盤算著，如果將合聯集團卷入到改製事件中，能不能讓父親、孫剛這樣一批心懷正義感的國棉一廠幹部，與合聯集團搭上線，讓國棉一廠的改製走向一條正確的道路呢？
這時李華梅也在一旁憂心忡忡的道：“這麽說來，外麵瘋傳廠裏要改製，工人們全部買斷下崗，是真的了？”
喬正國搖搖頭道：“還沒到這麽絕望的地步，畢竟上萬名在職工人的一個大廠，政府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孫剛道：“如果改製是讓工人們買斷下崗，那就是政府想甩包袱，如果改製是為了吸引外資，那麽廠子還有救！”
喬凱連連點頭道：“是啊，隻要有三千萬的資金，就可以完成生產設備的改造，廠子就有機會起死回生。現在就看雷廠長他們是不是真的有辦法了。”
顧月華在一旁歎了口氣，道：“指望雷廠長？誰不知道他這人是頭笑麵虎？恐怕心裏隻想著怎麽甩包袱，怎麽會關心工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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