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日,小福妻把植物人相公撩醒了

第163章 身外之物易得,本心難守

“說不成就是不成,又不止咱們家留在這,老秦家還有其他叔伯也在這,要是被他們瞧見咱們因幾個災民就拋棄祖宅,指不定背後怎麽說道咱們。”

秦老根上了年紀,更愛維護自己和家裏的麵子,這種丟人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決計不會幹的。

挨了一頓噴,柴氏撇撇嘴,嘀咕道:“這種時候誰留下誰才倒黴。”

她想搬城裏是一回事兒,心裏更是跟明鏡似的。

災民擋都擋不住,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爹怎麽這個關頭犯坳?

“行了,大家吃完都回吧。”秦老根決定暫時將此事擱置。

蘇梨拉著秦見深回屋,“夫君,你也以為咱們應該搬走嗎?”

“世事無絕對,於目前而言,搬遷確實是個好選擇。”

“可是爹和娘都不肯。”

這才是讓蘇梨最頭疼的。

“不會。”秦見深見小姑娘一臉焦急,麵不改色,“當村裏其他人陸續搬走,他們就不會堅持了。”

蘇梨一怔。

“別人也會搬走嗎?”

秦見深定定注視小姑娘,漆黑的眼睛似有調侃,“災民都要來了,誰不搬走,留在村中首先遭殃的便是誰家,你說他們搬不搬?”

他目光如不見底的深潭,透出巍峨高山,莫測卻安穩,帶給人無限安定感。

蘇梨看著屋子裏的桌椅書案,心生不舍。

不知不覺間已經添置這麽多東西了,大部分都是夫君親手打製的,大件兒不能搬走,留在這兒平白給人糟蹋。

想想就讓人氣憤。

她一張小嘴可以掛油瓶了。

秦見深寬慰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掛心,身外之物易得,本心難守。”

蘇梨蔫兒噠噠點頭。

真搬去城中還不知是何光景,所有一切都要重新添置,真希望災難可以早早過去。

大房。

王氏扶著肚子,愁眉不展。

秦見江要被她走來走去繞暈了眼。

“這麽晚了你不休息,還走來走去幹什麽?”

“我隻是在想爹說的話,咱們不會真的要搬走吧?”飯桌上反駁歸反駁,心中到底有忐忑不安。

“走什麽?祖宗們都埋在後頭這座山上,我們老秦家的人可不會背祖忘宗。”秦見江拉下臉來。

王氏扶著桌角坐下,“可是老四和阿梨都說……”

“老四老四,就算他會燒炭,也不能事事都聽他的。”

秦見江現在一聽人提起老四就心煩意亂,“至於阿梨一個婦道人家哪怕運氣好些,也不能對這種關乎一家子的大事指手畫腳。”

王氏噤聲。

她想說跟著阿梨走,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自打阿梨來到秦家,所有災難都是阿梨給避開的。

可是看丈夫煩惱的模樣,又不想說出來惹丈夫不高興,隻好往心裏吞。

秦見江看妻子不說話了,想到她腹中還有自己兩個孩子,臉色緩了緩。

“總之你不要多想,我們是肯定不會搬走的,爹絕對不會同意,萬事有我和爹娘在。”

王氏默默應聲。

二房。

“爹娘是什麽打算?真要一直呆在這等災民過來?”柴氏在西屋炸毛。

“生活幾十年的家在這,哪能說搬就搬?”秦見湖擰著眉毛,試圖跟她講道理。

“不說別的,光是搬到城裏去買宅子添置物件,吃吃喝喝,處處不都要花銀錢,就家裏那點積蓄夠幹什麽用的。”

“不搬?”柴氏瞪大眼,指著牆外不知何處,“不搬等著那些餓狼衝上來把咱們吃了?”

方才在正屋,她還能忍一忍,眼下回到自己的屋子,頓時不淡定了。

“我雖然隻是一個村婦,也知道那些城池是怎麽失守的,你樂意留下喂餓狼也要考慮考慮我和孩子們!”

“我什麽時候沒考慮過你們了,這是爹娘的決定,又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秦見湖心裏煩得很,聞言又同她吵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柴氏火氣也上來了,“難道我說的有錯嗎?非要等災民撲上來,把咱們東西搶光才知後悔?”

“我可沒說你無理取鬧,這是你自己說的。爹娘不走,我能有什麽辦法?難道讓我扔下他們帶你們幾個走嗎?”秦見湖覺得這才是無理取鬧。

“反正我們不能在這兒呆著,你想個法子把他們勸走不就成了。”

柴氏憋著氣,“你看四房,老四和阿梨都覺搬走才是上策,不說別的,哪怕是先搬出去住個一段時間,等回頭災民散去再搬回來那也成呀。總在這兒等著算什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秦見湖語氣已有不耐。

災難當頭,柴氏一想到可能會被災民搶光食物,流落街頭,情緒上湧嗚嗚嗚哭起來。

“不管怎麽樣,我才不要在這等著,你若是不走,我便回娘家去,我父母兄長才不是此等迂腐之人,一定會帶著我和孩子們一塊去別處暫避。”

她年輕時也是附近村裏稍有名的姑娘,不說極其貌美,樣貌也算小家碧玉,不然不會極討秦見湖喜愛。

如今一落淚,當即讓男人心軟升起保護欲。

秦見湖歎了口氣,“既然裏正已經安排了巡邏隊,那暫且再等幾日,至少那些災民還沒過來,幾日總還能等得,如果到非離開不可的地步,裏正一定會提前召集大夥再行商議。”

他見柴氏仍然啼哭不止,猶豫再三,從懷裏掏出一顆銀豆,輕聲喚著柴氏小名哄道:“紅杏,別哭了,這顆銀豆子給你,前幾日你不是抱怨,說家裏孩子都有新做的細布衣裙你沒有嗎,回頭你拿著銀豆也去府縣裁一身漂亮的。”

柴氏一聽,果真不哭了,抬頭看著他手心的銀豆瞪大眼,“你竟然偷偷藏了銀豆子?!”

“回家那日東家賞的,說是這些年也沒給過什麽禮,就賞了一顆銀豆。”秦見湖揉揉眉心,“本來想給娘的,換了身衣裳就給忘了,偷偷給你,你別和旁人說漏了嘴。”

東家從未如此大方過,以往便是賞錢,也隻十幾個銅板罷了。

一顆銀豆足有小二百的銅錢。

他本還奇怪東家為何大發善心,想來早就知道災民之事,怕是寒冬過後再回鎮子,飯館早已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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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根和田桂蘭去拜訪二叔家,隻帶了秦見深和蘇梨。

柴氏在屋簷底下擇青菜,同屋裏出來的秦見湖說:“爹娘又帶老四出去了,按理說你比老四年長,他們去拜訪二叔公也該帶著你去才對。”

“老四去的地方多,主意大,豈是我可以比的。”

柴氏就不愛聽他這話。

“你如何比不得,他昏迷了半年,家裏前前後後都需要操持,需要銀子,你賺得最多貢獻最大,又是兄長,如何比不得?”

“若說兄長,我上麵還有大哥在,兄弟之間何需計較這些?”

柴氏自打昨日得知災民一事,總一驚一乍容易上火,秦見湖不想和她議論這些。

他轉頭要走,不想遇見了秦見江,手裏還拿著個陶碗,直挺挺站在後頭,也不知聽了多久。

“大哥。”秦見湖喚道。

秦見江點頭,隻字未說,繞過他去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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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住在杏花村南麵,家中兩個兒子秦先陽秦先旺,尚未分家,公允分明和睦。

劉翠雲的丈夫就是老二秦先旺,早先大家都住在秦家大院,後來分家,二叔公才蓋起現在的房屋。

蘇梨等人來時劉翠雲剛從雞圈出來,手裏是一隻又肥又大的大公雞,她拎著雞翅膀,眯眼瞅了瞅,眉毛一動。

“我說這一大早雞圈的大公雞咯咯咯叫個不停,原來是堂兄和桂蘭嫂子要來了,正好將它宰了燉給堂哥堂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