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日,小福妻把植物人相公撩醒了

第348章 終有重逢之日

秦老夫婦妥協了讓秦耀祖去遊學,沒過幾日就為他準備好了盤纏,送他上路。

實際算下來,秦耀祖並沒在家裏住多久,秦老夫婦還是有些傷感。

蘇梨靜靜站在人群最後,和負手而立的秦見深望著前麵因分離抱在一起的人。

她轉頭看夫君的側臉。

發現秦見深心思並不在分別上,雙眼雖然看著前方,瞳孔卻對著虛空,好似出神,在思索其他事情。

“夫君,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秦見深回答。

“夫君不用和六弟告別嗎?”

秦見深:“?”

“不必。”他道。

蘇梨眨眨眼,覺得他很冷靜,再看其他人,因為秦耀祖即將離開,個個眼眶紅紅,麵露不舍,就連自己也有點傷感。

但夫君就沒有。

仿佛察覺小姑娘的疑惑,男人又開口:“他已經二十多歲了,隻讀過書,卻從未見過大江山河,人生百態,是該出去走一走,遊學是很好的增長閱曆的方式。”

“可是他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蘇梨道。

秦見深:“終有重逢之日。”

蘇梨目送秦耀祖遠去的時候,從未想過夫君這句話,有一日會用在她自己身上。

-

八月,蘇梨將準備好的貨如約交給趙長帆和安幼晴。

回到家中,又見葉庭急匆匆捧著信件跑過來。

“四爺,加急密信!”

這四個字最近蘇梨聽的很多,尤其這兩日,總有加急密信從外麵傳進來,具體內容她不清楚,秦見深也從未同她說過。

但她會疑惑,什麽人的信,會被稱為加急密信呢?

一晃神的功夫,針線就紮傷了自己的手。

“嘶——”

蘇梨蹙眉望著指腹的血珠,輕輕含進口中。

她沒問密信的事情,到了晚上,葉庭又送來一封加急密信。

蘇梨躺在**看秦見深開門把信接下,披著衣裳坐起來,幫秦見深多點了一盞燈。

秦見深接過密信,眉頭微微一蹙,借著蘇梨點起的燈光快速看起來。

看完後,他神色凝重,將信箋放在桌上,很久沒說話。

蘇梨看著他的樣子,心中的擔憂更甚,卻也不敢貿然開口詢問。

半晌,秦見深才抬起頭,看向蘇梨,眼中有著複雜的情緒,“睡吧。”

他將信件折好,重新塞進信封中,隨手夾在書裏。

“夫君,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蘇梨試探問。

秦見深沉吟道:“是有些事,不過與咱們家中無關,晚一些再同你說。”

蘇梨隱約有預感,能讓他如此糾結的事情,肯定不會是小事。

但她左思右想,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麽。

關於秦見深從前那些朋友,過往,自己是一概不知的。

那些年的歲月,她都不在。

最後,蘇梨笑了笑,應聲:“好。”

夫君向來說到做到,既然要告訴她,遲早會說的。

往後的半個月,蘇梨不斷看到葉庭和侯平安送信進來,全都是加急密信。

秦見深也一日比一日更沉默,炭窯去的次數也少了,全交給剩下的人。

蘇梨很多次感覺到他在自己身後那道凝望的目光,他似乎欲言又止,有話要說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梨從沒見過這樣的夫君。

九月初,隔壁大房忽然爆發一陣劇烈爭吵,把秦家大院剩下的人全引了過去。

“你明明說可以養好的!我才把所有銀子都給了你,隻留下一點銅板,日日帶著孩子上山挖野菜養家糊口,現在你竟然告訴我,那些魚全都死了?!秦見江,你當初怎麽跟我說的?!”

王氏爆發了,眼眶含淚,死死盯著院子裏沉默的秦見江。

兩個月前,她把家裏所有銀子都給了秦見江,決定相信丈夫一次,讓他去養魚。

家裏隻剩一些銅板,好在豐收進了不少銀子和糧食,不至於斷糧。

可是最近她忽然發現秦見江不太對勁,總是煩躁不安不說,人也很少提魚塘了,甚至開始去鎮上重新上工。

她心下奇怪,就去魚塘看了眼。

這一看大吃一驚。

那些魚苗,竟然都死了!

魚塘早就成了一處死塘!!

秦見江被她的大喊大叫鬧的心裏更煩。

“我本來就煩得慌,你能不能消停一些,說夠了沒有?!”

王氏聽到秦見江的嗬斥,眼淚奪眶而出,她幾步上前,用力地推搡著秦見江。

“你說讓我消停?這是我們全部的家當啊!孩子都要沒吃的了,你讓我怎麽消停?”

秦見江被推得一個踉蹌,站穩後惱羞成怒,揚起手作勢要打王氏。

周圍人見狀紛紛驚呼,蘇梨趕忙衝上前去拉住王氏。

“大嫂,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秦見深也上前一步,攔住了秦見江,“大哥,請住手。”

秦見江的手在空中僵住,隨後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

“我……我也不想這樣啊,最近真是倒黴透頂。”

他以為養魚是很好養的,誰知道會那麽難。

買回來以後,發現不但要喂東西,還要清理魚塘。

麻煩的很。

他很多都不懂,兩眼一抹黑。

王氏在蘇梨懷裏哭得肝腸寸斷,“我們可怎麽辦啊?孩子還那麽小,都要跟著我們餓死了。”

蘇梨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大嫂,先別哭,咱們一起想想辦法。”

秦家其他人也紛紛圍過來勸說。

村裏一位年長的嬸嬸拉過王氏的手。

“事已至此,哭也沒用。咱們看看能不能把魚塘重新盤活,或者另尋出路。”

秦見江蹲在地上,抱著頭自責不已。

“都怪我,是我沒本事,把家搞成這樣。”

秦見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先把死魚處理了,看看能不能找出魚塘出問題的原因。也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在眾人的勸說下,王氏漸漸止住了哭聲,她紅腫著眼睛看著秦見深。

“四弟,這次真的全靠你了。要是沒了這個魚塘,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秦見深點點頭,“大嫂放心,都是一家人,我會盡力幫忙的。”

於是,眾人一起往魚塘走去。

到了魚塘邊,那股腐臭的味道更加濃烈。

秦見深仔細查看了魚塘的水和周圍的環境,發現魚塘邊有一處地方有汙水滲出,他眉頭一皺,“大哥你看這裏,可能這汙水染了魚塘,導致魚苗死亡。我們得先把這個處理了。”

秦見江聽了,立刻找來工具,和秦見深一起動手處理汙水。

其他人則幫忙清理魚塘裏的死魚。

王氏看著忙碌的大家,心中滿是感激,也加入到清理死魚中。

經過一番努力,汙水被暫時堵住了,死魚也清理幹淨。

秦見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接下來,得把魚塘的水換一換,然後再看能不能重新投放魚苗,不過這需要一些銀子來買魚苗。”

眾人聽了,都沉默了。

現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寬裕,要湊出這筆銀子並不容易。

蘇梨想了想,“夫君,我們先拿出一些銀子來應應急吧,畢竟都是一家人。”

秦見深看了眼蘇梨,“聽你的。”

蘇梨回去取了五兩銀子給大房。

田桂蘭當時不在家,傍晚才聽說這事兒,又把蘇梨借出去的五兩銀子還給了她。

“這個錢不能你出,阿梨聽話。”她沉著臉,明顯對大房的糟心事十分不滿。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而嘈雜的馬蹄聲和喧鬧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葉庭神色慌張地匆匆跑進院子。

“四爺!”

“四爺!”

蘇梨從沒見過淡定冷靜的葉庭露出這種神色。

“發生什麽事了?”

葉庭來不及回答,“夫人,四爺呢?”

“夫君在魚塘那邊。”

她話音剛落,葉庭就飛奔出去了。

他找到魚塘,看到秦見深,趕緊大喊。

“四爺!”

走近了,才壓低聲音。

“四爺,那位來了,看樣子十分著急。”

秦見深微微皺眉,似乎預料到早有這一日。

他歎息一聲,整了整衣衫,穩步往回走去。

還未到秦家大院,就見謝中雲身著常服等在門口,身後跟著一眾神色嚴肅的侍從。

他們的到來讓整個庭院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謝中雲看到秦見深,立刻快步向前,“師兄。”

他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誠懇,額頭上甚至還有細微的汗珠。

秦見深行禮,“您為何突然駕臨?”

謝中雲擺擺手。

“師兄,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侍從和下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秦見深會意,側身將謝中雲引入自己屋子,餘光瞥見院子裏神色忐忑的秦家人和小姑娘,遞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蘇梨吩咐蘭草準備好茶點,以備不時之需。

屋子內,謝中雲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神色憂慮,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

“師兄,邊關戰事吃緊,軍隊連連失利。那些將領……唉,他們雖也英勇奮戰,但無奈敵軍來勢洶洶,戰術詭異,都無法扭轉戰局。我這幾日夜不能寐,思來想去,隻有你能擔此重任。”

秦見深沉默片刻,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緩緩說道:“陛下,臣已經歸隱,如今隻想守著這一方小院,過平淡的日子。戰爭的殘酷臣已經曆太多,實在不想再卷入朝堂紛爭和無盡殺戮。”

謝中雲起身,走到秦見深身邊。

“師兄,我知道你對過去的征戰心有餘悸,那些鮮血與犧牲,我也感同身受。但如今國難當頭,百姓流離失所,國土岌岌可危。我自幼與你一同習武讀書,你的才能、戰略眼光,我最清楚。若你不出山,邊境百姓將生靈塗炭,國土淪陷,江山社稷將毀於一旦啊。”

他的眼神中滿是哀求,眼眶微微泛紅。

秦見深看著謝中雲,心中泛起複雜的情緒。

他眼前仿佛浮現出曾經戰場上的血腥畫麵,那些死去的戰友、哀號的百姓,如同噩夢般縈繞在他心頭。

但他也深知,作為一名曾經的將領,大雍有難,自己怎能袖手旁觀。

“陛下,不是臣不想幫忙,隻是臣已習慣了如今的平靜生活,家中還有妻子需要照顧。”

“師兄,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此次若你能領軍出征,凱旋之後,朕許你和家人一世榮華,更許你從此不再受朝堂之事幹擾。我以師弟的身份求你,你若出征,糧草物資,我定會全力支持,讓你絕無後顧之憂。”

秦見深許久沒開口。

謝中雲都親自前來以如此低的姿態請求,而且邊境的百姓確實不能不管。

“我答應你,但有幾個條件。”

謝中雲麵露喜色,“師兄請說,隻要朕能做到,定當答應。”

秦見深說道:“第一,此次出征,軍中一切事務由臣做主,陛下不得隨意幹涉,以免影響軍令統一;第二,糧草物資必須按時足量供應,不能有絲毫差錯,這關係到萬千將士的生死;第三,若臣得勝歸來,望陛下能讓臣真正歸隱,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謝中雲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朕答應你。師兄,有你出馬,朕相信邊關之危必解。你是朕最後的希望,也是百姓的希望。”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蘇梨端著茶走進來。

她將茶放在桌上,看向秦見深,目光擔憂。

但她沒有多加逗留,很快回到院子。

田桂蘭迎上來,大氣不敢喘。

“阿梨,你可問清楚了,那些人是誰?”

“沒有,我看屋子裏氣氛嚴肅,不適合問。”

謝中雲等在秦家門口,她們不是沒看到,但那一圈侍衛,實在讓她們不敢輕舉妄動。

尤其中間那個身穿錦袍的貴公子,一看就十分不好惹,氣勢很足。

若秦見深再不回,她們就要大著膽子去問了。

不知為何,蘇梨心中總有不太好的預感,聚寶盆沒有任何示警,她也不知這種預感從何而來。

直到晚上,謝中雲才離開。

蘇梨進屋子喊秦見深。

“夫君,吃晚飯了。”

秦見深一反常態,招呼她到身邊。

“阿梨,我有話要同你說。”

蘇梨逃避似地低下頭。

“有話不能吃完飯再說嗎?”

秦見深露出淡淡的淺笑,就那麽望著她。

蘇梨還是妥協了,慢吞吞挪過去。

“你說吧,我聽著呢。”

“今天來的那一位,是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