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謝雋大少爺,也沒了
楚寧寒能拿出這樣的條件來,一定是有新的打算。
但是薑黎還是毫不猶豫道:“好,那就提前謝過王爺了。”
無論是楚寧寒想要做什麽,孩子的消息她無論如何都要知道。
薑黎再要離開,楚寧寒沒有再出手阻攔,任由薑黎出了王府。
一個月的時間,京都稱得上的天翻地覆的變化。
薑黎雖有驚訝,但是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她並未去永寧侯府,而是直奔長平學堂。
今兒個已經到了年三十,學堂之中學子們早早的放假了。
但是夫子們還是有幾位依然留在學堂裏。
其中,便有徐子儀。
在薑黎跟隨楚寧寒從宮中離開後,她就分別給青竹和徐子儀遞了信,安排了京中她撤走的掃尾之事。
薑黎深夜來時,徐子儀和青竹見到她時都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徐子儀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確認過了薑黎毫發無損,輕鬆了一口氣。
雖然薑黎信中說過她在雍王府中是安全的,但是隻有他親眼見過了才能放下心來。
徐子儀道:“你所交代的,都已經安排妥當,你隨時可以從京都離開。”
薑黎從京都離開,徹底與永寧侯府劃開了界限。
隻是她到底在永寧侯府和京都經營多年,要悄沒聲息的離開,非一事之功。
這一個月,隻是勉強與侯府切割開來。
薑黎朝徐子儀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師兄!”
此事本來該是她自己解決的,但是《毒經》一事實在是耽誤不得。
徐子儀眉梢蹙了蹙,扶住薑黎。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又不放心的問道:“隻是你離開了京都後,要去哪裏?淮南嗎?”
這些時日,傳遞到薑黎手上的消息是從他手中遞給雍王府。
所以,他不免的知道薑黎尋找的孩子有一個出現在了淮南陸家村。
隻是,那是七月之前的事情。
時至現在,那個孩子的下落依然不明朗。
但淮南的確是一個方向了。
“是的,師兄,我會直接去淮南一帶。”
薑黎頷首,“今日我也是來辭別的。”
“師兄,多年來你護我助我良多,我所虧欠的不知幾何,待我從淮南而歸再報答你。”
徐子儀微微歎息一聲,“你好自珍重,我在京都等你平安回來。”
“師兄是不打算離開長平學堂?”
薑黎心有虧欠,若非是她,徐子儀也不至於會被永寧侯府牽絆住了。
“教書育人,豈可半途而廢。”
徐子儀搖了搖頭,他抬手拍拍薑黎的肩膀。
“你且放心去,我自有安排。”
薑黎不再多說,她鄭重行禮後就出了書院。
夜色深濃,她一身白衣在雪夜之中如月光似的輕盈。
沒多少時間,也沒驚動過任何人。
薑黎率先抵達了鶴榮堂。
現如今的鶴榮堂早就不複輝煌,庭院內枯草落葉叢生,紅漆白牆也都發黴發黑。
而院內也沒有了丫鬟婆子,連杜嬤嬤也不知道哪去了。
隻有正房之中偶爾析出一兩聲呻吟,陰慘慘的,瘮人又淒涼。
這副光景可遠比她收拾梅嫻的時候還慘。
謝行景回府來後,下手更重了。
薑黎唇角微揚,腳步輕快的推門進入正房。
房內氣味道混濁,十足的難聞。
薑黎早有準備,她香巾蒙麵,步至了梅嫻塌前。
床榻上的梅嫻枯瘦如柴,蓋著的被子髒汙的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隱約裏似乎看見了她肩膀上生了爛瘡,似乎是因為躺的太久長了蛆蟲。
哪怕是嚴寒冬日,也有蒼蠅圍繞著她飛來飛去。
更不知道哪裏的肥碩大耗子一直啃食她的手腳,薑黎入門的聲響才將耗子驚的進了暗處。
看見薑黎,梅嫻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流著口涎,喉嚨裏拚了命的也才隻發出了兩聲尖銳的慘叫。
“謔!嗬!”
薑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要幹什麽!
梅嫻肝膽欲裂,下身直接失禁。
時至今日,她就是再愚蠢也知道自己癱瘓是薑黎的手筆。
薑黎難道折磨的她還不夠慘嗎?
明明薑黎已經脫離了侯府,她為何還要緊抓著不放!
“夫人看起來很我怕啊。”
薑黎唇角上揚,十足的笑容親切。
“啊!”
梅嫻越發恐懼,嘴巴張的越發的大。
“夫人看來是已經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麽。”
薑黎慢條斯理的抬起手,突破常人想象,她的指尖直接冒出了一朵青藍色的炎火,與曼陀羅簡直是一模一樣。
“因果輪回,報應不爽。夫人,你在下決心殺我的當時就該有這個覺悟。”
隨著薑黎的話語,火焰與香味齊齊升騰而起。
梅嫻睚眥欲裂,薑黎是要活活的燒死她!
“不!”
她不想死!
“嗬。”
薑黎哼笑一聲,“夫人,謝嫣已經等你很久了,莫要耽誤,早些上路吧。”
隨著薑黎的話音,梅嫻眼前的火焰蹭的冒出了三丈高。
而在這一場離奇的火焰之中,梅嫻清清楚楚的看見了被火燒的麵目全非的謝嫣。
“娘,娘,我好痛啊!”
“你來陪我!”
謝嫣帶著滿身的火焰,隻撲向梅嫻。
“啊!!!”
梅嫻淒厲的慘叫刺破了寂靜夜空,驚跑了幾隻偷吃蠟燭的肥碩大耗子。
煙火死起,謝雋迷迷瞪瞪之中仿佛聽見了有人在喊失火了。
如今寒冬臘月,幹燥極了。
一星半點的火星子就能點燃整個府邸。
好在永寧侯府七八月時候修葺了一輪,現如今不怕有走火的危機。
隻是,怎麽越來越熱,呼吸也越發的困難了。
“咳咳咳!”
謝雋強行的睜開眼睛,頓時眼珠子都快跌出了眼眶。
“火!”
“著火了!”
“快來人救火!”
怪不得他感覺到火浪滾滾,著起來的就是他的院子啊!
整個房間都被大火包圍,火焰朝他的床榻蔓延過來。
若是白日裏他還能坐上椅凳,指揮著下人抬著他跑路。
但是,現在房內就隻有他一個人!
原本睡在腳踏上的下人也不見了影子!
這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謝雋腦子充血似的,兩隻眼都紅成了一片!
“是誰,是誰要害我!”
“薑黎,一定是薑黎!”
想來與他有生死大仇的,就隻有一個薑黎了!
但是,不管他喊什麽,如何慘叫不停,院外的人都冷眼旁觀火勢越來越大。
直到天明十分,杜鵑院燒了個精光,下人們隻從房內抬出了燒成焦炭的謝雋。
“侯爺,世子爺節哀,謝雋大少爺,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