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少爺,是世子妃回來了!
亦是這一次不會後退的告罪。
“罷了!”
陸大儒看著薑黎的背影,長長地歎了一聲。
當年收薑黎為徒時候,就知道薑黎有多執拗。
今日是留不下薑黎的,更別想知道薑黎到底是在永寧侯府出了什麽事情。
但是,他能確定的是薑黎此行是抱著必死之心的!
“你要走為師也不攔你,張媽,你隨她一起去京都。若拒絕,明日我就親自前去京都!”
他擲地有聲道:“我不管你是要做什麽,但是你給我記好了,你薑黎是我陸淩雲的弟子!天塌了也有我給你撐著!你隻管放手去做!”
“我七十大壽時,要看到你全須全尾的站在我麵前!”
陸淩雲揮了揮手,轉身從側門離開,隻遠遠地飄來一句,“秋關,送客!”
“小姐,您和小少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安排車馬以及您的那些隨從。”
秋伯亦是幽幽地歎了一聲,看著淚落沾襟的薑黎。
他可以說是看著薑黎長大的,很是清楚薑黎性子多麽要強。
哪怕是學武那些年,也從未見過薑黎哭過半點眼淚。
如今薑黎卻這般難過,一切的根源就是永寧侯府!
他給張嬸遞了個眼色,張嬸略微一頷首,“小姐,容我稍作收拾。”
隨後,兩人就一同離開,渾然不怕薑黎會跑了。
薑元宸揉了揉僵硬的小臉,他萬萬沒想到薑黎居然還是陸大儒陸淩雲的弟子啊!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薑黎回京城怕是要幹大事!
他仰起頭看向薑黎,“我們現在要走嗎?”
薑黎應該是不想讓陸淩雲卷進來的。
所以才會固執地不見陸大儒。
現在沒人阻攔了,他們離開是最好的時機。
“不走。”
薑黎搖了搖頭,她仰頭抹掉臉上的淚。
陸淩雲與她是一樣的強,若是她敢走,陸淩雲是真的會明天就出發去京都。
師恩已難報,她轉道澄安,本是告罪,現在又怎敢再讓陸大儒為她而奔波勞累。
不大一會兒,玉枝一行就被秋伯帶來了。
“世子妃!這位小公子是……”
玉枝看見薑元宸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薑黎怎麽出去一次,就帶回來一個孩子了!
“他姓薑名元宸,在懷慶救了我,是我的小恩人。此行隨我前往京都進學。”
薑黎摸了摸薑元宸的頭,這是她與薑元宸來澄安路上就商量好的說法。
“日後你們待他如同待我一般。”
“是!”
玉枝連忙應答,隻是目光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薑元宸一眼。
這個孩子眉眼之間隱約似乎與薑黎有些相似!
不是長得像,而是氣質很像!
感覺相似!
若是有人說他們是母子,恐怕無人不會相信。
另一邊,張嬸也收拾好了行李。
薑黎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陸宅,再次叩首後登上了馬車。
自此,薑黎與薑元宸一行從澄安回京。
來時花了大半月,又在黑水寨和藥穀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回到京都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五月初。
長平學堂內,今日又是一場箭術小試。
“謝玉琅,甲上!”
“虛雲嬌,甲上!”
“兩人並列本次小試魁首!”
武學夫子一宣布成績,頓時學子們就議論紛紛。
不少人都暗暗地打量謝玉琅的臉色,自打輔國將軍府的小小姐虛雲嬌來長平學堂後。
本來文武都是第一的謝玉琅頓時被壓了一頭,尤其虛雲嬌年紀還小過了他。
謝玉琅冷著小臉,年紀小小,卻有些陰沉沉的。
這個虛雲嬌入學來後,仿佛就盯上了他,處處與他針鋒相對。
尤其是在武試之上,非要與他爭個第一。
他本不在意,但虛雲嬌的進步的確過於驚人。
而虛雲嬌則笑容滿滿,挑釁地看著謝玉琅,張嘴無聲地說出一句話,“下次,我會是魁首!”
謝玉琅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弓弦,若她下一次真得了魁首,而薑黎又恰好回京……
他微微抬起下顎,“你不會有機會。”
同樣無聲回了虛雲嬌一句,隨後扭頭大步離開了武場。
第一,隻會是他。
他絕不會再讓薑黎失望!
但是今日並列第一的確是給他帶來了危機感,謝玉琅一路心裏都壓著火。
剛回內府,還沒下馬車。
就聽見門口吵吵嚷嚷,沒有半分規矩。
“何事吵嚷!”
謝玉琅臉色越越沉,火氣再也壓不住,一把掀開車簾。
“少爺,是世子妃回來了!”
下人連忙回道。
謝玉琅呆呆的望著門口的馬車,還有青竹一行人。
薑黎回來了!
“娘親!”
他回過神,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直奔前麵的馬車。
下人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停好馬車,跟在謝玉琅身後追上去。
但是謝玉琅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衝到了馬車麵前。
他不敢掀開車簾,但是卻擠開了青竹,抬頭望向馬車。
車簾微動,謝玉琅滿臉笑容,神采飛揚,“娘親!”
但是下一秒,笑容就僵在了他臉上。
“你是誰!為何在娘親的馬車上!”
謝玉琅盯著出現在眼前的陌生小男孩,死死地攥著手心。
若非還記得這是大庭廣眾下,他就一弓砸到此人臉上去。
“玉琅少爺,不得無禮,這位是世子妃的客人!”
青竹及時的開口,她笑盈盈地看向薑元宸。
“您就是元宸少爺吧。奴婢青竹,您一路風塵,辛苦了。”
薑元宸掃了一眼已經氣到快控製不住表情的謝玉琅,朝青竹點點頭。
他下了馬車,薑黎這才從馬車中出現。
“娘親!”
謝玉琅連忙上前,但薑黎直到下了馬車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頓時紅著眼眶,下意識地想去抓薑黎的衣袖。
但是薑黎直接抬手避開了他,扭頭看向青竹。
“宴席準備好了?”
青竹笑眯眯道:“世子妃放心,接風宴,元宸少爺的房間,一切都備好了!”
薑黎點點頭,臉上露出了點點笑意。
她摸了摸薑元宸的頭,溫聲道:“走吧。”
丫鬟們前呼後擁,帶著行李一同進了門。
而謝玉琅呆呆地站在原地,全程就像是個透明人。
到最後,斜陽夕照,薄暮天光,昏黃的陽光落在謝玉琅身上。
門口就隻剩下了謝玉琅孤零零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