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跑路,連夜站票走!
這話一出,叫夏席月耳邊都靜了。
她眼中生出不可置信來,望著周圍沒有一個人,忽然明白了東順帝提前把宮人揮退下去的用意。
東順帝也不著急,扔下一個炸彈後,便靜靜等著夏席月回答。
夏席月腦中生出荒唐兩個字來。
喉嚨發緊,低聲道:“父皇……兒臣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什麽女帝,從來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東順帝這話,實在是……太叫人震驚。
聞言,東順帝麵色晦暗,沉沉道:“倘若朕現在一定要你考慮呢?”
夏席月不懂,但她明白,這絕對不是東順帝疼愛她超過容澈的體現。
“哥哥隻是暫時失明,從小他也是父皇一手栽培的,帝王之術也是父皇親馭,兒臣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弱女子。”
夏席月低頭道。
東順帝淡笑一聲,“你不必自謙,你若真認為你是一個弱女子,就不會想著開醫館造福萬民,也不會想著體恤百姓免費贈藥。”
“弱女子可沒有你這樣的本事。”
“弱女子亦不能手中拿了那麽多寶物而深藏不露。”
她的那點心思,瞞不過一個帝王,在帝王麵前,如同清水叫人看得幹幹淨淨。
夏席月心生無奈,抬起頭來直視東順帝,目光清澈而坦**,“父皇說的太突然,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也沒有考慮過哥哥的想法。”
“朕的決定無人可更改,你不必顧慮澈兒,朕是把澈兒從小當做儲君培養,但他如今失明,便不能勝任這一職位。”
“他不知何時能複明,朕能等得起,東順的百姓能等得起嗎?”
“而你不同,你在民間有安康堂,你的名聲也越發顯赫,注定與眾不同。”
“當然,戰泓景亦非池中物,他對你的心朕也看得真切,可朕不可能叫一個外姓人來繼承我東順的江山,否則和拱手他人有什麽區別?”
夏席月麵色冷凝,緩緩搖了搖頭,“我沒有想當女帝的想法,更沒有越過哥哥的想法。”
她若是答應了東順帝,東順皇後會如何想她,容澈又會如何想她?
夏席月不由想,東順皇後雖然疼愛她不假,但在這個時代的女子眼中,兒子和女兒終究是不一樣的。
一筐雞蛋有兩個,東順皇後願意分給她和容澈一人一個。
可不代表一筐雞蛋東順皇後願意全給她這個女兒。
今天的話要是叫東順皇後聽到了,不知道心中會如何想。
她的拒絕,叫殿內安靜下來。
東順帝眼中匯聚出不可捉摸的神采,“那你想將來做什麽?借著今天的機會,朕想問問你。”
“我隻想做個大夫,閑時看花,日落歸家,吃喝不愁,簡單無憂。”夏席月坦然道。
如果不是因為要找尋寶物,她現在應該在安康堂裏忙碌。
她也沒有那麽大野心,手中拿了的寶物都是因為喜歡。
好東西,誰能夠不喜歡?
東順帝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隻是沉沉發問道:“甚至公主也不當?”
“公主是你和母後給予我的身份,假若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我想做的還是一樣。”
“不是公主,沒有權勢,談何拯救百姓?談何庇護萬民?你說的話,又有誰會去聽?你想去醫治百姓,拿什麽發號施令?”東順帝驟然道。
“公主的身份能給你的有限,而女帝不同,她可以讓你站在天下最高點,睥睨一切,做盡隨心所欲之事。你想憐憫那些沒錢買藥的百姓,隻需要一聲令下,底下就有人鞍前馬後的為你去做。”
“否則你想救盡天下之人的夢想,不過是一句空談而已!”
東順帝的話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夏席月麵色微沉。
“就像你想和戰泓景成親,這樣的事,難道你不想親自做主嗎?你做了女帝,景仁帝那老兒還敢看輕你?”東順帝當真是掰碎了把其中的好處說給夏席月聽。
夏席月怎麽會不知道當女帝的好處。
可是這樣的事,她從來沒有想過。
能承萬民之重,擔天下之責。
光是看著容澈日夜批折子,就已經叫她感受到了這其中的不容易。
一切沒有那麽簡單。
死一般的寂靜,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夏席月抿了抿唇,好半天才道:“父皇,我不想。”
東順帝眸中不悅閃過,方才的話都白說了,“朕給你考慮的機會,你想好了,再回答朕,好了,回去吧。”
夏席月起身,行了個禮走出去。
外頭豔陽正好,琉璃瓦沐浴在金光之下,粼粼波光,美景如畫。
夏席月心生疲累,回到長樂宮就要收拾起行囊來。
白芷看見她動作嚇了一大跳,“主子,你找什麽?讓我來。”
“我打算明日就啟程,”夏席月衝她點了點頭,“提前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
“好,”白芷已經提前收拾好了,現在一一拿出來道:“主子,皇後娘娘給你做的這兩件衣裳要不要帶上?”
夏席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帶上吧。”
“好嘞。”
東順帝還不知道一句話直接把自己的女兒嚇跑了。
不過就是知道也不慌,早晚還是要回來的。
夏席月隻盼著容澈的眼睛盡快複明,這樣東順帝的難題就能迎刃而解。
……
夏席月和戰泓景兩人走得悄無聲息,免得分別又見眼淚。
這一次兩人偷偷就離開了。
東順距離北辰路途遙遠。
兩人一句話邊走邊玩,沿途偶爾救救人,竟是輕鬆無比。
就連過年都是在途中過的。
夏席月給東順皇室寄了信,問候容澈的病情,然後在一個小鎮中暫時停留下來,租了一處宅子。
很快附近的百姓都知道這巷子裏住著一個免費看診的大夫,每日都有人求上門來。
這麽一耽擱,時間就快到了過年。
同時又在這個年底,夏席月收到了南疆寄來的第一封信。
信箋先是送到了長樂宮,白芷又找了江山用了特殊手段轉寄給夏席月。
等夏席月拿到手時,又過去了好一陣子。
終於在一個午後,夏席月拿到手,躺在藤椅上,靠在戰泓景懷中,樹影婆娑,斜斜漏出幾縷疏影。
然後鄭重其事的拆開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