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歸去來，今吾聘女！
司南蹲下身來，雙眸平視小滿，“對不起……是娘親不好……”
她沒有本事，給小滿一個完整的家庭。
小滿貼近她的臉，“娘親好，是小滿不好，小滿是壞孩子……”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司南哽咽道：“小滿，父王娘親永遠都是你的父王娘親，不會改變。”
小滿抬起軟乎乎的小手給司南擦眼淚，“娘親不哭，小滿以後都聽話。”
司南喃喃道：“小滿，以後別拿這種事來撒謊，答應娘親，娘親也答應你，不會讓你失去父王娘親的疼愛。”
“好，小滿答應娘親。”小滿抽抽搭搭點頭。
司南心底難受得厲害，緊緊抱住小滿，“娘親給你道歉，都是娘親不好……”
-
一直到深夜，母女兩人才回到長樂宮。
殿內燭火搖曳。
夏席月起身，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回來了？”
司南點了點頭。
夏席月也不多問，“先去沐個浴，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洗完出來吃飯。”
司南嗓子啞得厲害，不敢開口，隻是點頭。
夏席月伸了個懶腰，“我去睡了，你和小滿也早點休息。”
司南知道月姐姐在等自己回來，心頭多了幾分暖意。
人這一輩子，沒有情愛，有這一兩個知己好友，也已經足夠了。
-
第二天一早，司南在小滿軟乎乎的小手撫摸下醒過來。
小丫頭埋在她懷裏，奶聲奶氣道：“娘親。”
司南吻了吻她額頭，“今天送你去東宮。”
小滿抱住她，“不要，今天想陪娘親。”
“娘親今天要去安康堂沒空陪你，你去東宮，乖。”
小滿仰著腦袋，純真道：“那，娘親，還有沒有在生小滿的氣？”
“娘親已經不生氣了。”司南也反思了自己。
是她太過自私，隻想著自己，沒想過孩子。
司南垂眸道：“小滿，娘親昨晚答應你的，都是真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好，小滿相信娘親！”
奶娘送小滿到了東宮，容澈親自出來迎接。
待看到奶娘後，眯起眼眸道：“司南沒來？”
奶娘低著頭，恭敬道：“司南姑娘去安康堂了，才叫奴婢送小主子過來的。”
容澈冷嗤一聲，“知道了，下去吧。”
他抬手牽住小滿往裏走。
小滿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父王……對不起……小滿騙了你。”
容澈腳步一頓，俯身把人抱起來，“你騙父王什麽了？”
小滿鼓起勇氣，把昨日撒了謊陷害方鳶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是小滿不想要方姐姐當娘親，才陷害方姐姐的……”小滿低下頭去，聲音充滿了心虛。
容澈臉色有些不好看，“司南教你的？”
“不關娘親的事！”小滿急了，在他懷中掙紮起來，“是小滿自己的主意！”
容澈不置可否，一雙眼眸晦暗無比。
小滿有些後悔告訴容澈了，“父王，你不信我？”
容澈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的弧度。
一個孩子，怎麽會懂這些？不過是大人教的而已。
他摸了摸小滿腦袋，淡聲道：“放心，父王不會怪你的。”
-
方鳶這件事，東順皇後得知她企圖謀害皇孫之後，再也沒有提過。
原本還想要給容澈籌謀太子妃，也因著夏席月婚期將近而不得不中斷了。
時間一閃而逝，一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天，白芷從外麵氣喘籲籲跑回來道：“主子！主子！”
“怎麽了？”夏席月悠哉悠哉坐在桌前品茶，“發生什麽事了？慢慢說。”
白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外麵……外麵……”
“外麵到底怎麽了？”夏席月不急不慢道。
“九殿下……九殿下回來了！”喘過氣來，白芷總算說了出來。
“什麽？”夏席月手中茶水一**，她重重放下茶碗，“人呢？”
“還在外頭，我在宮牆城樓上看見的。”
夏席月提裙匆匆往外走，“我去找他！”
夏席月滿心喜悅，原本以為會有三個月之久，沒想到隻花了兩個月時間，戰泓景就回來了。
東順大街上，浩浩****的紅色隊伍，壯觀且浩大，叫人一眼望不到頭。
最前麵的，自然是戰泓景身騎高頭大馬。
男人一身紫袍，麵如冠玉，頭發高束，馬尾隨風揚起，端的是風流不羈。
“天啊，這便是西陵的聘禮嗎？這得有多少啊！”
“這樣才能顯出他們西陵重視我們的公主！”
“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道路兩側旁，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聲頓起，無一不帶著羨慕。
戰泓景唇角揚起，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不再是令人琢磨不透的陛下，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少年郎。
-
夏席月才跑出長樂宮不久，身後便響起一道聲音，“公主，馬！”
夏席月轉頭，便見許久不見的地煞在她身後，同時有匹白馬撒開蹄子朝她奔來。
夏席月一喜，眼疾手快抓住韁繩，借力翻身上馬，裙角隨風擺動，大聲道：“謝了！”
“駕！”
一路上空氣中連風都是甜的。
飛奔到城樓下，夏席月下了馬，提裙迅速上樓。
跑得匆忙，連自己都沒看清台階。
“砰！”
重重的一聲，夏席月額頭砸在台階上，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痛！
她起身揉了揉額頭，連絆倒她的台階都看得順眼無比，顧不得那麽多，抬腳就往上走。
城樓的守衛整齊行禮道：“參見公主。”
話音還未落，便見眼前一道身影像陣風似的刮了過去。
終於到了城樓上，夏席月踮腳往下看，恰逢戰泓景似心有靈犀般抬起頭來。
“戰泓景！”
夏席月有些興奮，抬手飛了一個飛吻過去。
戰泓景單手離開韁繩，在半空中比了個心，這還是夏席月教他的。
夏席月衝他揮手。
身下的清雪放慢速度，戰泓景抬起頭，眼尾上挑，眸中笑意明滅，薄唇挑動，無聲做了兩個字的口型。
“等我——”
夏席月細細辨認後，露出會心一笑，大聲衝著樓下道：“戰泓景！我等你！”
眼下他就要進了宮門。
夏席月又提起裙，轉身就要匆匆下城樓。
一切隻在眨眼之間，城樓上的守衛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見夏席月迅速從他們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