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吾家有母歸宿定
吾家有母歸宿定
“對不起媽媽！”
華灼急忙抽出幾張餐巾紙去擦拭，越擦越糟糕，原本素雅的裙子已經麵目全非。
“你呀！”
蘇梓冉看著越幫越忙的女兒，點點她的額頭，無奈中流露出幾分寵愛。對卓越微微頷首，去了洗手間。卓越盯著華灼精靈古怪的小臉，似笑非笑。
“你這小家夥，怎麽連你媽媽也敢戲弄？”
罪魁禍首沒有絲毫負罪感，還狠狠地舀了一大勺酸奶，吃得有滋有味。
“如果沒有人扮演壞人，怎麽表現騎士的英勇呢？沒有我的失誤，你這位紳士該怎麽出場？”
她接得順口，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已經超出了一般同齡的孩子的思維，自然而然，引起了卓越的審視。他沒有立刻接話深邃的眼眸緊迫盯人。身居高位的人，僅一個眼神也擁有強大的威懾力。華灼脊背不禁有些發寒，隻能先發製人。
“你是不是想要追我媽媽？”
“不是追是娶，我要娶你媽媽！”
被他這一番直白的話堵住的華灼有些不甘心，沒好氣的嘟囔。
“要娶我媽媽就更應該巴結好我啊？”
卓越剛剛還滿肚子小心思的女孩，下一瞬間又嬌氣嘟嘟的，不覺好笑，情不自禁的伸手捏捏華灼的小臉蛋，很給麵子道。
“好好好！你說要叔叔怎麽巴結你？隻要你說，叔叔就一定去辦。嗯？”
這是被當做小孩對待了？華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想辦法讓華琛同意和我媽媽離婚，不然的話，羅敷有夫，你再想娶也沒用。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提到華琛，卓越眼底浮現出一抹銳利和陰沉。
“離婚，就是這兩天的事。”
華灼滿意的點點頭，市長大人親自出馬，不愁華琛再死皮賴臉。
“然後就是取得我外公和舅舅的同意了。我外公喜歡收藏書畫，舅舅尊重有能力的人，剩下的你就都知道了吧？”
卓越細細的盯著華灼瞧，上上下下的打量，心裏覺得奇怪。這樣通透的話怎麽可能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說的出來的？有些疑惑的開口試探。
“你就這麽想把你媽媽嫁出去？”
華灼認真而嚴肅的搖搖頭。
“我隻是希望我媽媽幸福，也恰好相信你是那個能夠帶給媽媽幸福的人！”
女孩眼中的深意真摯的讓人心疼，麵對父母離異的變故，她沒有一味的逃避，站出來出來麵對。沒有怨恨父母的選擇，隻是希望媽媽幸福，所有的要求都是為了媽媽，不曾擔心過自己在新的家庭中會遭遇些什麽。麵前的小女孩，懂事的讓人不由自主去疼惜。
“相信叔叔，叔叔不僅會給你媽媽幸福，還會給你獨一無二的保護！”
麵對眼前卓越信誓旦旦的口吻，她是相信的。卓越跟華琛不同，他是一個真正的君子，言出必行踐行諾言的君子。華灼點點頭，目光轉向洗手間的方向，卓越了然。
“你乖乖在這裏等著叔叔好嗎？”
隨後，卓越挺拔的身姿瀟灑的消失在店裏。不到一刻鍾就回來了，匆匆將百盾的紙袋遞給華灼。
華灼瞥見他鼻翼和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頓時有了一種“吾家有母歸宿定”的欣慰感，走向洗手間讓媽媽換上。
又等了一會兒，蘇梓冉施施然從裏麵走出來。
卓越為她挑選的是一件玫紅色長裙，看不出什麽牌子，但真的很適合媽媽，襯得她皮膚像珍珠一樣白皙煥彩，眉眼精致，韻味十足。
“冉，你好美。”
看直了眼的卓越，發自內心的讚美出聲，惹來蘇梓冉麵色緋紅的嗔怪。
“說什麽呢？”
看著一臉天真仿佛什麽都沒看到的華灼，蘇梓冉才放下心來，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她油乎乎的小手，輕聲細語。
“吃飽了嗎？”
華灼享受著媽媽的服務，舒服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兒狀，活像隻偷了腥的小貓。歡樂的點點頭，一旁的卓越也滿滿的幸福，儼然將這兩人看做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夜深沉得格外壓抑，穿過五光十色的霓虹過道，走進封閉的四樓半間時，華琛已經來很久了。
卓越不動聲色的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徑自靠上寬敞的沙發。挺拔修長的身軀隨意自然的倚坐，長腿交疊，線條流暢的像一隻血脈噴張的豹子，舉手投足間給人黑雲壓城的風雨壓力。
即使很清楚卓越的來意，明明占盡優勢的華琛卻如芒刺在背，冷汗直流。無論多看不慣這個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認，卓越本人，名副其實。
“卓市長今天將華某這一個做生意的叫出來，不知有什麽吩咐？”
華琛在商言商，自然要虛與委蛇一番。但卓越這般清高之人顯然並不耐煩和他客套，直奔主題。
“離婚，馬上。”
淺淺淡淡的話甚至沒出什麽力，卻已經讓華琛征住。他掏了掏耳朵，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看卓越自顧自的悠閑啜飲，眼睛卻直直等著他反應，終於確定他的意思。華琛頓時就火了，臉色陰沉的嚇人。
“什麽時候卓市長的手伸到了華某的家？竟然連我的家務事也要幹涉不成？”
“幹涉如何？”
華琛的火還沒發完，卓越就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還是那麽慢條斯理，言語之間的霸氣不容置疑。他的臉頓時紅一塊青一塊難看至極，實在忍不住失了風度，右手啪的一聲拍到了玻璃茶幾上。
“欺人太甚！”
對於華琛的怒氣，卓越充耳不聞。如果不是因為蘇梓冉，他根本就不可能關注這號人物。不是因為華琛的名頭不大，事業不火，而是人品有問題。對於這種敗絮其中的人，他一向不假辭色。更何況當年的真相，也已經弄得清楚明白，如果不是冉嫁給了華琛，華氏垮了，她會受到牽連。那麽根本就不會有現在風生水起的華氏！
敢不折手段拆散他們，敢辜負冉怎麽能不付出代價？潛伏了整整十三年。如今，終於到了正麵交鋒的時候，卓越怎麽可能落於下風？
“城區邊郊那塊地用的還順手嗎？”
清幽幽的堵住華琛接下來的話，也讓他的怒氣生生憋在半路不上不下，一張臉漲得通紅。
城郊那塊地可是大有文章。那的土地由於製造廢水，不處理直接排放，已經被各種重金屬有害物質嚴重汙染，對人體會造成很大傷害。預計幾十年不能投入使用，成為一片廢地。
而周圍的製藥廠就屬於華氏。華琛不想被發現把地拍下來，卻為了掩人耳目，依舊讓不知情的員工在地上施工，已經徹底幹了違法犯罪的勾檔！
上一任王市長落馬之前曾收到過華氏的不少好處，而且這種汙染工廠事項不在少數，隻要做的夠隱蔽就不會被發現，王市長自然樂意撈點油水，順水推舟的揭過去。可萬萬沒想到，王市長貪得太多，遭到檢舉，一摔落馬。而緊接著上任的卓越，以民為本，不徇私情。全方位的整頓了一番，好巧不巧就將華氏這個把柄攥在了手上。
“卓市長……這是誤會！可都是誤會！”
蛇捏七寸，卓越這一手捏得又準又狠，自然不愁華琛繼續硬氣。不過，他也是真不屑與他過招，直接打斷了話接口道。
“華總隻要告訴我，是要美人，還是要江山？是要和妻子因為離婚鬧上法庭？還是失去整個華氏我去探監時再談？”
不得不說，卓越談判的手腕和魄力都是過人的！
短短幾句話，每一句都狠狠的戳在華琛痛處。
如果堅持不離婚，不僅會失去整個華氏，名譽掃地，鋃鐺入獄。而且到最後也不一定會得到蘇梓冉，隻能是孤家寡人！
華琛顯然也是聰明人，不過理解並不代表可以接受。他的整張臉都因為憤怒而扭曲，凶狠猙獰。
“卓市長想要為華琛循私？”
卓越冷冷一笑。
“隻要我還是一市之長，就不會為任何人置百姓不顧。現在給你提醒，是要你自己把屁股擦幹淨。一旦你的醜事敗露，那些覬覦華氏的人會搶著幫你淨化好城郊的土地。
無論是那種情況，那片土地都會被幹淨利落的處理掉，不會危害每一個市民的安全。而真正受影響的隻有你，隻要我想，你明天就可以——身敗名裂！我這麽說，華總聽懂了嗎？”
華琛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確實是這個理。真正受害的隻有他！即使卓越幫了他，隱瞞了這件事，他也是為百姓謀福祉，根本讓人抓不住一點錯處！
“好手段！卓市長好手段！華某甘拜下風！隻是以卓市長的英明神武，居然稀罕我穿過的破鞋，真是匪夷所思！”
華琛的明嘲暗諷，惹得卓越危險的眯起了眼，黝黑的眼眸裏發出銳利的光芒，像一把利劍拔撬而出，帶著嗜血的冰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波瀾不驚的卓市長發怒的前兆。
“華總的廢話實在太多了，你隻有一天的時間。明天如果我看不到你們的離婚協議書，那麽你就收拾好東西去監獄裏過後半生吧！”
卓越站起身，緊了緊領口的領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著恨的咬牙切齒的華琛露出一個涼薄的笑意。
“華總做事一向幹淨利落，希望這次也別讓我失望。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冉，一分鍾都不能等了。”
話落，語畢，跨步，離去。背影決絕，帶走一片清風斜輝。華琛怒火攻心，雙目眥裂。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卓越，我華琛此生必要和你鬥個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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