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她可安好?
“墨離,傾城可還安好?”
墨離回憶著墨傾城纏綿病榻,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心中微微刺痛起來。
他畢竟是墨之國王上,表情管理能力可謂一絕,麵上的不對勁隻閃過一瞬,便露出了溫和的模樣。
“本王的長公主,自然好的不得了。”
“軒轅修與,沒想到你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本王是無論如何想不到的。”
軒轅修與盯著墨離看了良久,似乎在透過墨離在看什麽東西。
他本來輕鬆的表情漸漸蒙上一層迷霧與悲愴,語氣恢複成了當初的死氣沉沉。
“朕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緊了緊手中白色環形玉佩,深呼吸好幾口氣以後,將它放在了心口處,距離心髒最近的位置。
下一秒,他勾起了嘴角:“墨離,定要讓她幸福。”
“不然朕去了九泉之下,定然不會饒你!”
見軒轅修與如此,墨離猛然瞪大了雙眼:“不是,你這家夥怎的搶我台詞?”
大伴站在一側,沒忍住發出了笑聲。
下一秒,偌大的養心殿之中,便回**起了三人的笑聲。
如此肆意灑脫的笑聲,似乎也驅散了皇城中一成不變的死氣。
墨離帶著蛇紋玉佩很快踏上了回到墨之國的路上。
他眼眸漸深,回憶著軒轅修與有氣無力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
指責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
都是男人,他自然看出了軒轅修與對墨傾城的情義有幾分真幾分假。
哪怕在將死之時,也隻是惦記著對方的幸福,軒轅修與坦坦****,他墨離很是佩服。
若他能活的久一些,將傾城嫁到大齊國去,也是未嚐不可。
如今軒轅修與也不知靠著何種信念,一直強撐著一口氣不願咽下。
他看到軒轅修與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他時日無多了。
說的難聽一些,每天都有可能是他的死期。
那枚玉佩,或許能讓那位可敬的帝王走的稍稍安詳些許。
一路走來,墨離看到了偌大的大齊國中,由於寒潮而導致的一係列淒慘因果效應。
嶺南以北之地,或許因為寒潮剛剛侵襲不久,此處的百姓不算餓的太慘。
他看到京城的百姓,餓殍遍野,已經瘦的不成人形。
墨離不敢想象,再往北去,大齊國的百姓將餓成如何恐怖扭曲的模樣。
在經過嶺南的時候,墨離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映月樓。
聽說這裏,是傾城那丫頭與軒轅修與初次見麵的地方。
饑荒災年,大家皆餓到無法自保,花樓的姑娘們也個個餓的脫了相。
驟然見一個貴氣逼人的霸道男人,好似將軍一般踏入樓中,大家全都雙眼放光起來。
無他,墨離不單單是身形高大,模樣俊俏。
更是強壯如斯,麵色紅潤,一看就沒有餓肚子。
但凡與這樣的金主搭上關係,起碼不會生生餓死啊!
墨離對這些庸脂俗粉自然沒有心思,直接安排身邊人把映月樓的媽媽給綁了,又將之前欺負過墨傾城的所有姑娘一並給綁走。
姑娘們本就身量纖細,如今吃不起飯,更是瘦的跟紙片兒似的,幾乎一陣風就能吹走。
且花樓姑娘,被人帶走是常有的事。
所以墨離帶走這些姑娘,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回了墨之國王城之中,剛巧是墨之國第一場雪。
墨離大手一揮,讓這些欺負過墨傾城的女人都被關進了地牢聽候發落。
他則是親自見了墨傾城,準備將軒轅修與的囑托告訴墨傾城。
可是對上了墨傾城那希冀的眉眼,令她傷心的話,屬實是讓這位老父親如鯁在喉,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他摸了摸墨傾城的頭發,柔聲說道:“他很好,大齊國的饑荒非常嚴重,你的救濟糧給的很及時,救了那裏很多人。”
“他知道你的心意與身份之後,很是後悔當初沒能跟你解釋緣由,便不辭而別。”
一邊說著,他把那枚蛇形花紋環玉放在了墨傾城身邊。
“你的玉佩,本王已經交給他,他視若珍寶,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一邊說著,墨離一邊指了指,似乎生怕墨傾城不信似的。
“他告訴本王,等大齊國的寒潮過去,他便親自來墨之國風風光光的迎娶你,以墨之國最尊貴的禮儀,將你迎娶入大齊國。”
“傾城,本王沒告訴他你傷了身子,軒轅修與非常期待與你的重新見麵。”
“你可要快些好起來,不能讓他瞧見你這病怏怏的模樣。”
墨傾城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似乎一下子有了生存的信念,身子雖然恢複的極慢,卻也是慢慢的好起來了。
兩年過去,她已經能正常下地了。
可大齊國的寒潮情況依然非常嚴重,雖然有了墨之國的接濟,百姓們也最多隻能保持溫飽。
盡管不至於像最初寒潮爆發的那般橫死街頭,卻也好不了多少。
京城的百姓更瘦了,好在身體健康,隻是不知道其他地區的該當如何。
又是兩年過去,大齊國皇帝軒轅修與不再接見任何大臣,一批一批的折子送到養心殿,又按時被太監送了出來。
大伴沒了,軒轅修與的身邊換了個新的太監總管。
軒轅瑾和軒轅允豐跑養心殿跑的都很勤,二人也長大了,變得懂事也有了城府,情緒不外露,每夜都在養心殿雙雙過夜。
又是兩年過去,太子監國的詔書傳出,軒轅修與駕崩。
他在最後一口氣說無顏麵對軒轅曆代列祖列宗,下了罪己詔,自請遷離祖墳。
而後太子繼位,軒轅瑾接手大齊國,在軒轅允豐的輔佐下想方設法的令大齊國不會驟然坍塌,兄弟二人冰釋前嫌,都拚盡自己的力氣,守護著自己的國家。
先皇罪己詔流出,軒轅修與駕崩時,墨之國皇城中,墨傾城忽的心口一痛,下一秒“哇”的一口吐出了鮮血。
她愣愣的看著手裏的血,心中忽的湧上了一股無法言說的悲愴。
不等墨傾城做出反應,她便整個人沒了意識。
當夜,墨之國長公主也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