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小雨
清洗一番,露出了後背因長時間壓迫而導致泛白的皮膚。
宋落落心中猛地一顫,旋即深呼吸一口氣,開始為南寒溪清理起了傷口。
後背的傷口比前胸的還要嚴重一些,且在潮濕的環境下,腐肉的腐爛速度加快。
宋落落單單是清理他背上的傷口,就足足花了半天的時間。
待處理好了,宋落落也沒了力氣。
幹糧吃的差不多了,宋落落順便出去找點果子。
今日出山洞也撿了更多的樹枝當柴火,又撿了不少果子,補充身體的營養。
宋落落運氣再次爆棚,走著走著尋到了一條河。
且還有一個無主的廢棄魚簍,哪怕破了一個洞,裏麵也被圈住了兩條草魚。
因它身子大過破洞的口子,剛剛好被宋落落撿了漏。
宋落落感覺像是走在路上平白撿了錢似的,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就順著這條路憑著感覺繼續走。
果不其然幸運女神當真照顧了她。
有一個獵戶的陷阱抓到了一隻兔子,捕獸夾夾斷了兔腿,那兔子這會已經躺屍了。
宋落落上去摸了摸,感覺還沒完全硬,像是剛剛咽氣不久似的。
於是乎,她直接樂開了花。
憑著感覺繼續走,她還找到了鬆鼠藏的堅果。
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小東西,倒是也都能吃,還找到了不少消炎去腫的草藥,剛剛好可以給南寒溪安排上。
待宋落落滿載而歸時,天又黑了。
經過她的苦心修繕,先前潮濕陰暗的山洞已經變得溫暖起來,甚至有了家的感覺。
南寒溪的傷口全都處理完畢,也沒了感染的危險,隻是造成胸前貫穿傷的武器是帶了毒的,導致此時南寒溪體內的餘毒未清,遲遲無法醒來。
好在有宋落落的仔細照料,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
今日回了山洞,隔天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知是不是天公不作美,這場雨越下越大,接連下了七天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整個京城黑雲壓境,氣氛令人感到窒息。
宋落落和南寒溪所在的山洞地勢高,不用擔心給雨水倒灌的危險,且存糧足夠,柴火雖然有些少了,省著些用也是夠的。
再加上之前晾在山洞裏的,取暖的話沒問題。
這些被困在山洞裏的日子裏,宋落落就用著先前拖回來的石板研究草藥,也時不時的給南寒溪檢查身體。
似乎是他體內的餘毒和這次受傷中的新毒,兩種毒毒性相衝,外加上那麽多縱橫交錯的新傷口,令南寒溪的身子變得格外虛弱。
宿主的身體瀕臨死亡,兩種毒便不爭了,乖乖在體內潛伏,後來南寒溪在宋落落的照顧下脫離了危險期,這兩種毒便活躍了起來。
好在南寒溪的臉色沒有差的太過分,宋落落把他照顧的很好。
京城這邊,小雨的淅淅瀝瀝,衝散了大理寺官兵追查戲班子的各種蹤跡。
那些刺客本就武功高強,善於隱匿自己,格外狡猾。
如今這場雨,還把最後的那點蹤跡衝的幹幹淨淨。
大理寺卿馮紹安向皇帝軒轅雲飛匯報情況。
因著連了七天沒消息,軒轅雲飛震怒,馮紹安惶恐不已,加大了在京城巡查的力度。
按理來說,那麽一大幫子人武功高強,不應該像突然消失那般不見了。
可奇怪的是,當真尋不到了。
此時。
京城以東,墨子軒將眾人安頓在了一座破廟之中。
看著損失了一半的精銳,他並沒有覺得可惜。
他拍了拍為首那位臉上帶疤的男子肩膀,很是欣慰的開口:“周生,這次幹的不錯,本座甚是欣慰。”
“這位小娘子,便是你先前心心念念的那位?”
周生單膝跪地,也將身側的彩月拉著跪了下來,很是誠懇的開口:“是的殿下。”
“卑職也沒料到,竟能在淮安王府重遇舊識。”
此時彩月還處於懵懵的狀態。
她呆呆地跪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墨子軒的鞋子,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此人,分明是落落帶回王府,負責煎藥和製作瓊玉膏的莫玄先生。
不是來自墨之國的商人嗎?
為何搖身一變,成了周生口中的殿下?
彩月滿腔疑問不知所雲,卻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意思。
她想不明白宋落落在其中代表了什麽樣的角色,隻知道落落是為了她好,哪怕身邊所有人的身份都撲朔迷離,她卻也得了自由身。
想到這裏,彩月心思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周生對自己斷然沒有惡意,落落也是全心全意為自己好。
莫玄的身份如何,不是自己該管的。
最聰明的做法,便是眼觀鼻鼻觀心。
彩月想通了以後,反握了一下周生的手。
墨子軒居高臨下,視線寬闊且觀察力格外敏銳,自然瞧見了彩月和周生的這些小動作。
看著他們如此親密,墨子軒挑了挑眉毛。
他記得小生先前就是跟著戲班子裏的娃娃,家裏人全都是唱戲的。
具體情況,小生並沒有告訴自己,而自己需要的也隻是忠心而已,所以並不關心手下人的私生活。
隻要手下有需要向自己開口,他隻要在能力範圍內,便會伸出援手。
墨子軒依稀記得,周生的家人都被蔣禮欽殺了,似乎是蔣禮欽看中了他的天分,便用了陰毒至極的法子,將周生的後路盡數切斷,隻是為了讓周生完完全全的依附與他。
倒是周生是個信仰堅定,且思想獨立之人。
他有一段時間與蔣禮欽虛與委蛇,有了能力以後徹查周家的滅門慘案。
在得知一切都是蔣禮欽有預謀的所作所為以後,他便著手於收集蔣禮欽作奸犯科的證據。
隻可惜蔣禮欽向來做事滴水不漏,且名下眾多幕僚個個官官相護,周生半點突破口都找不出來。
所以周生潛伏了許久,見沒機會了,就毫不猶豫給自己所在的地方點了一把火,毀了自己的臉,也讓蔣禮欽以為他設計帶出來的“小生”已經被活活燒死,漸漸淡忘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