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化險為夷
宋落落吃完以後,將幹糧碾碎在鍋裏,準備開始煮幹糧。
準備好一切,她便起身來到了南寒溪身旁。
借著微弱的火光,她瞧見南寒溪的臉色似乎不似先前那般病態與蒼白。
她將額頭湊到了南寒溪額頭上,二人皮膚輕輕的貼在了一起。
顯然溫度降下去了。
宋落落有些驚喜的雙眼放光起來,又上下其手,摸了摸南寒溪身上的其他地方。
果不其然,高燒當真退了,體溫不像先前那麽高了。
或許南寒溪度過危險期,是宋落落近日以來發現的最好的消息了。
她檢查了一下南寒溪身上的傷口,發現經過高燒兩天的炙烤已經將草藥吸收結了痂,藥渣也可以拆了。
宋落落歡天喜地的將南寒溪胸口貫穿傷上裹著的紗布拆了,又將上麵的藥渣收拾幹淨,不由得眉開眼笑起來。
透過火光的照耀,她看到南寒溪胸口傷疤下泛起了粉色的皮肉。
而且發炎的地方也已經好了,甚至小一些的傷口連血痂也脫落了。
這是好事啊,說明南寒溪真的度過了危險期。
宋落落用剛剛留的熱水蘸濕了布條,給南寒溪擦拭起了身體。
高燒之時,宋落落雖然也有給他擦身子,可畢竟高燒的中毒之人,不敢擦的太過,反倒是讓著涼了。
似乎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狗男人退燒期間出了不少的汗,讓被子也有些發粘。
宋落落倒是不在乎這個,將剩下的柴火攏了攏,一並點燃,使得整個山洞的可見度高了不少。
她聽到洞口雨滴稀稀拉拉的聲音了,或許雨也快停了。
也算是好事成雙了!
添柴不是為了其他,隻是擔心南寒溪著涼。
被子發潮,已經不能再蓋了,估計剛剛退燒的過程中捂了不少汗出來,可惜沒有能搭著曬被子的地方。
宋落落將火堆燃起,整個山洞的溫度便爬升起來。
她先是將煮的幹糧粥喂了南寒溪一些,便又準備了熱水,仔仔細細的給南寒溪擦拭起了身子。
好在洞內的溫度上來了,且剛好外麵無風,不用擔心南寒溪會著涼以加重病情。
除了胸口的位置,宋落落將南寒溪的四肢都細細的擦了一遍。
見熱水有些髒了,她又重新安排了一些新的,把自己的裏衣又裁了一些,繼續給南寒溪擦拭起了身子。
胸口處的血痂上,淡綠色的痕跡若隱若現,那是宋落落給安排的草藥被皮膚吸收以後所留下的藥渣。
藥渣也得及時清理才行,否則會髒兮兮的,天氣濕冷,指不定還會有臭味。
宋落落折騰了好一會,終於熱好了第二盆熱水,她也不冷了。
因為給南寒溪擦拭四肢的動作幅度太大,且近七日以來她都沒怎麽吃東西,又一直在照顧南寒溪,倒是讓她的身子有些發虛了。
宋落落蹲著洗完了布條,起身時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好險沒有摔倒。
且自己身上也是出了一身汗,裏衣黏在身上怪難受的。
剛剛起床的時候穿這裏衣是擔心自己著涼感冒,而後他們二人雙雙病倒,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隻能安詳等死。
而且方才沒有篝火,洞裏冷的不行。
現在幾乎剩下的全部柴火都燒了,整個山洞溫暖如春,動了動倒是出汗了,還怪熱的。
總覺得裏衣黏糊糊的,宋落落覺得不舒服,便也沒想太多直接把裏衣脫了。
看著熱騰騰的一盆水,她有些蠢蠢欲動的用雙手捧了一捧,對著自己的臉衝了衝。
熱水的溫度剛剛好,一瞬間便讓宋落落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她蹲在地上洗了把臉,又想了想,將身上出汗多的地方都稍稍洗了一下。
而後,宋落落蘸濕了布條,開始給南寒溪清理起了傷口的血痂。
血痂不能碰水,但因為南寒溪高熱,藥渣黏在血痂上難以清理,宋落落隻能小心翼翼的輕輕擦拭那血痂上的汙垢,盡可能避免傷口碰水。
許是最近辛苦的久了,且南寒溪的情況一直不見好,令宋落落心裏頭的那根弦一直緊繃著。
現在南寒溪情況好轉,倒是讓她心裏放鬆了不少。
本就是強撐著在照顧他,如今好起來了,宋落落便有些撐不住了。
哪怕她拚盡全力瞪大一雙美眸,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傷口擦拭了一半,她便有些體力不支,整個人直直的摔了下去。
眼看著就要倒在南寒溪身上的傷口上,宋落落想撐一下身子,卻發現根本沒有力氣。
頭暈目眩之間,宋落落隻覺得身子被一陣久違的溫暖所懷抱。
她不知所雲的睜眼,入目所及之處,是南寒溪眉目含情的眉眼。
“落落……”
南寒溪的聲音幹澀沙啞,與尋常的相比,更像是腐爛的枯木般,若說好聽,那是一點也不沾邊的。
隻是那一雙宛如寒潭一般的黑眸卻在篝火跳動的火苗映射之下,顯得格外亮。
宋落落還以為自己是餓的出現幻覺了,想抬手摸一摸好久沒見過的這張生動的,日思夜想之人的臉。
卻是不承想,自己的力氣漸漸流失,眼皮也越來越重,竟是連胳膊也抬不起來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又以為應該是在做夢,便閉了閉眼。
南寒溪將宋落落抱在懷裏,發亮的雙眸看著她憔悴又瘦削的身子,眼底不由得閃過一抹心疼。
懷裏的宋落落變得輕飄飄的,瘦的就像是隻剩一把骨頭那般,沒有一點重量。
南寒溪抱著她,好似抱著一隻易碎的瓷娃娃那般。
他把宋落落放在草席上,溫柔的將她的鬢發理了理,滿目深情。
這七日以來,渾渾噩噩之中,他是有些記憶的。
每一段記憶都如出一轍,高度重合中又存在著大同小異。
是宋落落每日醒來便不厭其煩的同自己講話,又訴說著對自己的思念。
包括他的失約令她沮喪,他的重傷令她擔憂,他的高燒令她寢食難安。
一切的一切,都在南寒溪昏迷的期間在他的腦海深處盤旋,激勵著他睜開雙眼,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