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女多嬌,世子折腰

第203章 走馬觀花

當時的自己根本不懂什麽叫勸人學醫天打雷劈,隻是從小到大聽慣了服從父母的話,半點沒有自我意識。

不算拔尖卻還算長臉的一本大學,畢業了又乖乖考研。

接著便在無數的醫理知識中衝刺醫學博士。

同樣的專業,除非是頂級學府,否則要麽畢業即失業,要麽跟眾多醫學生擠破頭去搶醫院實習的名額。

宋落落不知道自己上輩子一直在追求什麽,隻覺得回憶起來,似乎隻有趴在書桌前和泡在實驗室的自己。

在宋落落感到唏噓不已時,突然,麵前的白霧後,場景交疊更替,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已最快的速度從滿臉疲憊到朝氣蓬勃,從年輕變得幼態。

白霧漸漸散去,她看到恢複成孩童模樣的自己,在誕生之夜,宋家上下的並不歡喜。

在上帝視角的她,看到了母親的模樣。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子,麵容溫婉,卻有氣無力。

宋落落上輩子的主攻專業並非婦產科,卻也稍稍明白些產科知識。

以母親的大出血情況,以及自己出生時小臉青紫,虛弱不已的樣子,宋落落猜測為宮外孕。

在上輩子的時代,宮外孕都是分分鍾要了產婦命的大病,在三個月孕檢時便能檢測出來,想辦法規正胎位,或者隻能藥流。

在大齊國,醫術如此落後,宮外孕強行順產,母親能憋著這麽久的精氣沒有當場咽氣,當真實屬不易。

看著被眾人簇擁著,臉上血色漸漸消失的母親餘安冉,她心中出奇的平靜。

或許隻是原主名義上的生母,從未見過,便不存在感情。

宋落落看著餘安冉以不甘的眸子咽了氣,三個哥哥和父親全都對原主置之不理。

甚至將母親難產而死的罪責盡數強加在了身為孩子的原主上,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原主又知道什麽?

宮外孕苦了母親,也苦了孩子,她是無辜的!

為何在母親的滿還期待下存在的孩子,竟因為一場意外而徹底眾叛親離?

盡管那不是自己,宋落落還是為這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同名同姓的女子感到憤憤不平。

憑什麽?

她也隻是孩子而已。

她也隻是受害者而已!

走馬觀花下,宋落落看著原主被全部的血親邊緣化,從小便獨立自強,學會了怎麽樣才能吃最少的東西,消耗最少的熱量。

明明是大齊國唯二的將軍府千金,卻睡在柴房的幹草堆裏,吃著不如狗食的,甚至不能算是飯的吃食,艱難困苦的長大。

看著曾經的宋落落如此悲憫的童年,在毫無依靠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對哥哥們,與父親的最純粹的喜歡,宋落落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紅色。

直到宋婧郗被宋焱從燕北的戰場上帶回來,原主本就如履薄冰的生活,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宋婧郗的出現,將三個哥哥以及父親全部的,未曾給予的對妹妹的一切關心都搶奪而去。

且他們四人對宋落落的敵意也越發具象化開來。

宋落落看到宋婧郗作為一個小乞丐,如何嫉妒原主作為將軍府唯一的千金,哪怕睡在柴房,也是有著榮華富貴的外表所咬牙切齒。

她嫉妒著被邊緣化的原主,肆無忌憚的揮霍著本該屬於原主的家人的關心,將原主狠狠地踩在腳底,彰顯著她那可憐又可悲的,破碎的自尊心。

奇怪的是,宋落落卻並沒有很恨不拿原主當人的宋婧郗。

她恨縱容宋婧郗對原主的欺負,非但冷處理,甚至縱容的宋家四個男人。

宋焱這個當爹的,還有宋瑾瑜,宋鈺,宋瑛這三個當哥哥的,實在失職且愚昧無知!

哪怕當真為男權社會,也不至於將一切的過錯盡數歸咎在原主這無辜的孩子頭上!

宋落落站在漸漸稀疏的白霧後,以旁觀者的上帝視角,看著原主的一生。

包括被宋婧郗欺負而一笑置之,包括兄長與父親的漠視而故作堅強。

直到被欺負的慘了,那麽瘦那麽弱的小姑娘,絕望到從狗洞裏鑽出了這個毫無溫度的家,寧願不要自己好不容易攢齊的長發,也連滾帶爬的跑到軍營參軍。

又瘦又小,再加上極度的營養不良,曾經的原主就像一個髒兮兮的乞丐,一個瘦猴子。

不會有人覺得那樣的原主會是女兒身,畢竟她太瘦,太髒,太拘謹,太可憐了。

宋落落看著她,一步步從無名小卒,憑借著百折不撓的精神,一步步往上爬。

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小將軍。

一步一個腳印,小小的腳印之中,蓄滿了的都是她混滿了倔強的淚水與汗水。

作為新兵之中,個子最矮,力氣最小的存在,宋落落沒有喊過一次苦,叫過一次累。

畢竟,軍營裏的生活,竟然比曾經的家還要舒適許多。

冰冷的草席,比柴房潮濕陰冷又紮人的幹草堆舒服的多。

新兵連中的大通鋪,十幾名新兵橫七豎八的躺著,呼嚕聲震天響,汗味與腳臭味混雜在一起,她竟是覺得格外有溫情。

這裏,比宋府更像家。

平日裏的訓練,雖然她一直都是最差的那個,百夫長對自己的教訓也隻是僅限於嚴厲,而非沒有半點溫度的斥責與辱罵。

宋落落的努力看在所有人眼中,她是最弱,最瘦小的一個,卻也是最努力,最不服輸的一位。

她憑借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小將軍的位置,曾經的戰友也一個一個以她為榮,為她感到發自肺腑的愉悅。

宋落落繼承了宋焱的良好基因,在軍營裏係統性的培養下,她的槍術,劍術,箭術,騎術,皆是不可同日而語。

也正因如此,她的努力全都得到了正向的反饋。

麵對身形大她兩倍的燕國蠻子,宋落落半點沒有畏懼,作為將軍卻像是根本不知恐懼為何物那般,紅纓槍在無數燕國蠻子中刺入拔出,攜帶者的無數血跡染紅了盔甲,甚至改過了如血的殘陽,卻讓她越挫越勇。

不知何時,燕國人怕了這個喚作宋駱的,不要命的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