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布局
京城這邊變數突生。
因為宋瑛悄悄的帶著宋家的人在蔣禮欽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京城,待蔣禮欽有了反應,發現京城的宋家隻剩最後的空殼子以後,說是暴跳如雷也不為過。
畢竟蔣禮欽想方設法把宋焱從燕北調回京城,再策反大齊國在燕北發起動亂,目的就是為了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的架空宋焱在京城之中的勢力。
最好的結果便是京城宋家的剩餘人士全都被他蔣禮欽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出不了半點差錯。
可是,蔣禮欽在宋焱連夜帶著宋瑾瑜離開了京城以後,便派了人手一整日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監視著宋家。
可是哪怕監視的沒有任何紕漏,還是被人跑了!
蔣禮欽完全不知道宋瑛和宋鈺,還有宋婧郗怎麽離開的京城!
分明是在眼皮子底下,他如何一點都不清楚!
其實歸根結底,在蔣禮欽觸及不到的地方,是墨子軒的初步布局。
墨子軒雖然在墨之國,小小年紀承受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以及痛不欲生的童年,卻也鍛造出了他異於常人的冷靜,與謹慎無比的個性。
他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以後,便一直在扮豬吃虎,韜光養晦。
墨子軒暗中培養的第一批手下,幫他辦的第一件事便是跟宋瑛搭上線,再把宋家人平安送出京城。
他心思縝密,想在蔣禮欽已經一手遮天的情況下強行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難度很大,卻並非不可能做到。
哪怕宋府的看管再怎麽嚴格,他都可以通過精密的演算,推測出蔣禮欽安排的人手換班的時間,以及視野存在範圍。
哪怕沒有視角盲區,沒有看管更迭的時間真空期,墨子軒也可以通過製造一係列合理的意外,來讓整件事情合理化。
可是若想達成此事,便需要有引,來成事。
墨子軒憎惡京城全部的官僚,包括宋焱。
哪怕墨子軒知道宋焱的戰績,知道他為了守護大齊國而鎮守邊關數十年如一日的堅韌不拔,也和他沒有關係。
若是宋焱沒有守住大齊國,大齊國在母親偷偷前往大齊國之前,那大齊國便破了,母親也不會與軒轅修與那狗皇帝相遇相知相愛,再把他生出來棄而不養,枉為人倫,不忠不義不孝。
墨子軒不願意平白無故的幫助宋焱來跟蔣禮欽對著幹,他不希望有任何好處讓其他人平白無故的撿到。
在他的期望之中,是大齊國的京城乃至每一寸大齊國國土上,都存在著無窮無盡的爭鬥。
爭鬥無休無止,元氣便會不複存在。
為了將大齊國京城這一趟水絞亂到天翻地覆,他主動給蔣禮欽透露出了宋瑾瑜手下根據地的蛛絲馬跡。
至於為何不直接下一劑猛藥,看著宋瑾瑜和蔣禮欽狗咬狗,墨子軒的想法是,更願意溫水煮青蛙,在潛移默化中將大齊國這個令人作嘔的國度徹底從內而外的毀掉。
而為了讓布局天衣無縫,墨子軒不止一次的進行了天道推演。
得益於他得天獨厚的推演天賦,倒是當真讓他窺探出了那迷霧之下的一道天機。
順著天機,循循善誘便可編排出與某一件事相對的時間軸,以此時間點為中心,有不計其數的選擇發散,不過是被天道的白霧所遮掩,常人不可探視分毫。
墨子軒的天賦,讓他可以看到自發現結點出發,之後五個以內的天機影像。
雖然並不是完全清晰可見,但是每一件事情冥冥之中都會存在或多或少藕斷絲連的聯係。
所以,在墨子軒強大的推演能力下,他當真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齊國京城,遠程安排手下的所有弟兄,成功布下了一局,勝天半子。
他派人在宋瑾瑜和蔣禮欽在鬥的水深火熱時,派了遠在燕北境中的埋伏者,教唆周崎的一個手下去撩撥周崎的逆反心理。
又給為蔣禮欽辦事,聽他的吩咐向燕國送信的繁花樓探子身邊放了“催化劑”,也就是指引他們在漫漫長路中,去到燕國王庭的最快路途。
一切都在墨子軒的計算之中。
經過他的一手推進,燕北戰事提前爆發,宋焱麾下藏匿的,被蔣禮欽藏了二十年的手下變得衝動,激化了一切的矛盾,造成了雙方更多的傷亡。
而京城,他又安排潛伏者在京城各處,一方麵向所有質疑宋焱之人遞上一切宋焱古怪的痕跡,又向力挺宋焱的所有人送出宋焱絕無問題的證據。
且在暗中,他也沒少悄悄的派人在蔣禮欽身邊找乞丐造謠生事,總之是讓整個京城亂的不得了。
在墨子軒的安排下,京城大亂,燕北大亂,一切都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為了讓事情變得更有趣,他幫著蔣禮欽逼迫宋焱離開京城,又幫著宋焱完成離開京城的布局。
而後,又提前安排蛛絲馬跡,讓蔣禮欽的手下發現宋瑾瑜手下的根據地,又故意讓一些漏網之魚得以幸存,給了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合力對付蔣禮欽。
阿柒便是墨子軒算計之中的一環。
墨子軒擁有天眼推演的天賦,大齊國京城之中的事,哪怕他並未身臨其境,也可通過演算,亦或者其他事件的影射來進行初步判斷。
所以,阿柒在發現根據地被抄以後,當即想方設法的聯係同僚。
其餘的同僚大多數死於非命,剩下的幾個同僚又成功在經曆了一些“小挫折”以後,迅速壯大自身,和蔣禮欽開始狗咬狗。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卻也一分不差的按照千裏之外的墨子軒所想。
看到大齊國的京城如願以償亂起來,是墨子軒最樂意見到的事。
而京城之中,蔣禮欽作為隻手遮天的存在,實在是能力巨大,也警惕性很強。
他很快就發現了所有事情出現的不合理性,察覺到了隱藏在暗處的,致命的危險。
蔣禮欽實在怕死的緊,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也是天生的強悍。
所以為了保住狗命,在一切不順利發生以後,便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