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嫡女

翻手為雲成貴女 008 巧取金針

小桃呆在柴房的第二天傍晚,就被舒天香接了回去,小桃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地說了自己挨打的過程,氣得舒天香暴跳如雷。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那三個小廝打了她的狗,就像打了她的臉一般,翌日她便差人,每人抽了五十鞭子,這也正符合了舒天香睚眥必報的行事作風。

小桃雖然被降了等級,但是在“香園”還是做原本的那份兒工作,對於舒安夏曾經的“好心援助”,她們雙方都三緘其口,整個舒府表麵上一片祥和。

對於“香園”的動靜,小桃總是有意無意地向她們這邊透露著,比如哪個嬤嬤被打了,舒天香又發了什麽脾氣等等。但是最有用的消息卻是舒天香天天叫著手指疼!

輕輕地敲著桌麵,舒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終於知道二夫人要打什麽牌了。算算日子已經十日有餘,舒天香支正穴的金針必須要取了,幸好她平時少動,又被軟禁,放慢了金針入骨的速度。

“六姑娘,不好了……”惠人急急忙忙從門外跑進來,一臉的焦急。

舒安夏心裏咯噔一下,惠人向來是穩重有餘,能讓她失去方寸的,必然……

“你先喝口水,慢慢說。”

“不能慢了,‘香園’那邊傳來消息,舒安夏昨夜忽然手肘驟疼,二夫人一大早便差人請了太醫,現在八層已經在裏麵看診了。”

“是小桃傳的消息麽?”

惠人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是,‘香園’的下人們都在討論。”

“那沒關係,我們再等等。”舒安夏抿了一口茶,輕聲道。

“不能等了,太醫隻要做了詳細的檢查,就會發現金針,到時候不但二夫人不會放過你,就連老太太也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去了也見不著舒天香,隻會惹來懷疑,而且現在不是取針的最好時機。”

“什麽意思?”惠人不解地看著舒安夏。

“你還記得小桃說這陣子舒天香一直叫手指疼麽?”

惠人點點頭。

“我一直思索安媽媽給的信息,到底二夫人想要用什麽方式嫁禍我,小桃的信息就讓我想通了。”

惠人聚精會神地盯著舒安夏,等待著下文。

舒安夏輕輕地扯起嘴角,緩緩起身,將桌上的青花瓷碗倒滿水,然後雙手小心翼翼地端起來,繞著惠人走了一圈。

惠人的嘴巴彎成了“o”字型,恍然大悟,“那天是八姑娘直接從丫環手中接的碗,隻要當時那個丫環說,受人指使在碗底做了手腳,那麽八姑娘就成了受害者。而端碗的受力過程是手指,所以如果八姑娘是‘被陷害’的,手指就必然要疼。”

舒安夏投過去一記讚賞的目光。

“天啊,以二夫人的勢力,就算讓丫環說天空是紅色的,丫環都得照說了。六姑娘,這不是擺明了挖了個坑讓你跳麽?”

舒安夏點點頭,“所以取針的時機還未到。金針已經在舒安夏的支正穴十日有餘,連通了血脈,取出針的一個時辰之內,舒天香的手臂會異常有力,之後一個月便會如脫臼一般,如果我們現在取了針,也就從間接上幫了二夫人的忙,把我自己推入了火坑。”

“隻是八姑娘的手肘已經開始疼,又請來了太醫……”

“手肘會有些不適的感覺,但是按天數來說,還不至於請太醫,而且,這個消息是‘香園’人盡皆知的,如此大的動靜……”舒安夏抿了抿嘴,又喝了一口茶。

“是二夫人故意的。”惠人雙拳緊握,牙齒磨得咯咯直響,“那什麽時候才是取針的時機?”

“後天,農曆十三!”

每月的農曆十三是舒府遊園的日子,老太太會帶著家族中所有的女眷在巳時一刻出府門,未時三刻歸。本月自然也不例外。

舒安夏站在出府門的必經之路上,來來回回的踱步,不時地向‘香園’的方向望著。今日是她抄底的最後機會,每次遊園完,所有舒府女眷都會在老太太那兒共用膳食,而二夫人想要“指正”她,自然就會選今晚。

當巳時的鍾聲敲響的那一秒,她終於等來了她期盼的身影。

“八妹妹,怎麽這麽巧,你也來賞花?”舒安夏笑意盈盈地快步走過去。

舒天香見來人,嗤了一下鼻子,扭過頭嗔怒地看著小桃,“你不是說池子裏的荷花都開了麽?就這醜樣兒還敢讓本姑娘來看?”舒天香有意無意地指了指荷花池,卻用眼角的餘光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舒安夏。

舒安夏彎彎嘴角,親切的拉起舒天香的手。“八妹妹也是來看荷花的?我也是聽說荷花開了,才過來的,原來還隻是骨朵而已。”說著舒安夏臉上登時湧上一抹失望之色。

舒天香嫌惡地將舒安夏的手甩開,“六姐姐不好生在園子裏養著,小心等會兒手破了腿斷了的,老太太又賴上其他人。”

丫丫的呸的,你丫的嘴裏就不會說點好話,舒安夏在心裏不禁將舒天香的祖宗十八代已經問候了一遍,雖然這些祖宗她也有份兒。

問候完畢,舒安夏“委屈”地看著舒天香,眼底登時氤氳的一層霧氣。

“真是晦氣,本想出門散散心,卻碰到醜八怪,小桃,咱們回園子。”舒天香說完,剛要轉身。

“八妹妹請留步。”

舒天香揚揚眉,斜睨舒安夏。

“我聽說下個月是顧將軍府老夫人的壽誕,咱們舒府的賀禮由八妹妹準備,不知可有此事?”舒安夏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了和舒天香的距離。

舒天香戒備地看了她一眼,“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這與你何幹?”

“八妹妹受我牽連被禁足,我這個做姐姐的又幫不上任何的忙,心裏很難過,正巧我的繡工還算過得去,所以我想出份綿薄之力,就當彌補對八妹妹的牽連之罪,可好?”舒安夏的語氣十分誠懇,“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舒天香。

舒天香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什麽都想跟我搶?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八妹妹誤會了,我隻是幫忙,對外這個繡品還是由八妹妹所繡,我絕不跟任何人說。”舒安夏急忙補充。

舒天香揚了揚眉,轉過身,將信將疑地看著舒安夏,她的眼眸黑黑的,沒有一絲波瀾。她也常常聽府內的人說,舒安夏雖然性子怯懦無用,但是繡工可堪稱一流,紅絲是母親的大丫環,為人刁鑽刻薄,常常也不把她放在眼裏,所以她還真不願意去求她,但是舒安夏可就不一樣了,本來就膽小怕事,量她也不敢出爾反爾,跟她搶這個頭功。想到這裏,舒天香的臉上立即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往前走了一步,抓住舒安夏的手,親切地道:“當真?”

“千真萬確。”舒安夏嘴角劃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一隻手回握她,另一隻手則是不留痕跡地移到她的手肘,她的手臂輕輕一動,“靈蛇金鈿”便從她袖中滑出,至於掌心。舒安夏手腕輕輕用力,向外側翻轉了半圈。

“該死!太深了。”舒安夏心裏不禁腹誹,用餘光瞄了一眼隻露了一點頭的金針。而此時舒天香突然吃痛甩開舒安夏,“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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