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嫡女

翻手為雲成貴女 100 天子美人

燕離歌惱羞成怒,雙眸撐大的同時,雙臂提了起來,雙手鉗住秦元晚頭部兩側,就向後拉。

可惜秦元晚可不吃這套,燕離歌越拉,她就抱得越緊,燕離歌瞳孔一縮,手勁兒用大,就在舒安夏以為秦元晚支撐不住之時,秦元晚霍地離開了燕離歌的唇。

微弱的月光下,燕離歌唇瓣上那抹血珠無比的顯眼。

燕離歌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唇瓣,血滴沾到指腹上,他懊惱地低咒一聲,轉而將視線落到舒安夏身上。

舒安夏尷尬地扯扯唇角,用眼神示意自己隻是路過。

秦元晚脖子一抬挑釁地看著她,舒安夏勾了下唇,沒有理會,剛要從旁邊的小徑走過,這時,燕離歌身形一閃,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你聽我說——”

秦元晚一看燕離歌的反應,怒氣衝衝地跟著衝過來,還未等開口。

舒安夏一怔,隨即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你不用跟我解釋。”

燕離歌一聽,手臂一顫,不一會兒便耷拉下去,手指離開了舒安夏的手腕,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看著燕離歌的表情,舒安夏確實萌生了一種罪惡感,然而,感情的事兒向來都是長痛不如短痛,曾經的她也以為她會跟燕離歌會有什麽,但是自從認清了自己的心,舒安夏隻想好好經營和顧瑞辰的感情。

秦元晚顯然被舒安夏的反應嚇了一跳,本來要發作的火氣,一股腦的咽下肚子,原來……

呆愣中的燕離歌,默默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心裏冷如萬年寒冰。他不是早就意識到了麽,如今為何又——一連幾日,宮內沒在傳出什麽特殊的事兒,舒思玉沒有回舒府,而是直接住進了太後的慈寧宮。

舒安夏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自從舒思玉回來的那一刻,她就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兒要發生。原本以為大年初一她就又會被傳召進皇宮,結果哪裏知道,這幾日都過去了,還沒有一點動靜。

初五的早上,禮部尚書的陳大人帶著陳夫人親自前來,意思很明確,要要回他們送來的聘禮,說白了就就是要跟舒冬煙解除婚約。

舒潯易也未此時苦惱甚久,國宴那日,鬥舞還沒結束,皇後身邊的太監,就過去傳達皇後的話,問舒府怎麽回事,是不是要新年就來個欺君,舒潯易冷汗涔涔,從初一開始就忐忑不安,結果一直相安無事五天,他剛剛放了一點心,這個陳大人和陳夫人就來了。

“親家,你看這事兒——”舒潯易一臉歉疚地開口,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陳大人打斷。

“哎——這話可別亂叫,本官可沒那個福氣,跟侯爺當親家。本官不過是要了你們五小姐的生辰八字,想來跟我們二公子合一合,結果合出來的結果是兩人不合,所以,本官才來說明一下。順便把當時帶的彩禮帶走。”陳大人本就是個老學究,說起話來根式文縐縐的酸死人不償命。他這一口一個“本官”,既陌生又疏離,說得舒潯易這個難受。

舒潯易的嘴角狠狠抽搐,臉麵有些掛不住,但是本身他們舒府的舒冬煙有錯在先,他更是沒有臉去要求陳大人什麽。畢竟一個庶女而已,退婚就退婚吧,罷了罷了。

舒潯易無奈地歎了口氣,擺擺手,讓下人們紛紛去將陳府的聘禮打包好,自己則是給陳大人和夫人請坐看茶,喝了一陣子,舒潯易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套著陳大人的話。

“陳大人近來可好,您看咱們兩家兒女的事兒,也算是一個誤會,這要是哪天皇上提起來——”舒潯易一臉堆笑。

“當然是誤會,雖然朝中有些同僚們誤會我們兩家要結成兒女親家,實則不然,根本就沒這回事!”官場上混的久的陳大人,雖然有些老頑固,但是還是能聽出舒潯易的言外之音的,趕忙順著舒潯易的話說道。

舒潯易唇角一揚,“本侯一直覺得跟陳大人是同道中人,說話總能說道一起,來,本侯以茶代酒,敬陳老一杯!”舒潯易趕忙趁機拉近關係,不知不覺中,稱呼已經變成了“陳老”。

陳大人也不好拂了舒潯易麵子,尷尬地陪著笑,喝了一口清茶。

這時,剛剛被派出去的輕點陳大人聘禮的小廝匆匆忙忙跑進來,他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舒潯易臉色一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又不好發作,就給他使了個眼色。

“陳老——”舒潯易剛一張嘴,陳大人便打斷了舒潯易的話。

“老夫臉皮厚了,舒侯有什麽事兒就在這兒說吧!”因為從小廝進來那一刻,他也注意到了這個剛剛為他整理聘禮的這個小廝,卻不曾想,這個小廝還未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定然是發現了什麽事兒。

舒潯易有些尷尬,直接擺了擺手,讓小廝有話就說。

小廝臉上立即出現為難之色,左看看陳大人,右看看舒潯易,最後小廝一咬牙,“撲通”一下跪地,“侯爺,陳府給五小姐的聘禮,已經被搬空了!”

“什麽?”

“什麽?”

舒潯易和陳大人異口同聲的那一瞬間,兩人一同站起來。舒潯易老臉鐵青,不可思議地望著小廝,陳大人更是瞠目結舌,黑瞳中出現了濃濃的憤怒和鄙夷。

下一秒,陳大人大掌一揮,他手邊放著的瓷器茶碗叮叮當當碎了一地。

“舒潯易,老夫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麽個貪圖便宜的奸詐小人!”陳大人雙目猩紅,狠狠地瞪著舒潯易。

一邊話家常的陳夫人和大夫人愣愣,明明剛剛還是無話不聊的兩個人,如今轉瞬間就是劍拔弩張。

“陳大人你誤會了!”舒潯易的稱呼也由親昵的“陳老”變回了“陳大人”。“這件事一定有誤會,本侯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哼!”陳大人一咬牙,冷哼著別過臉去。

“來人,把所有看管陳府聘禮之人,全部給本侯帶上來。”舒潯易雙拳一握,這種虧,他還是頭一次吃,他絕對不能饒了占他們舒府便宜、毀他們舒府名聲之人!

過了沒多一會兒。小廝帶進來五個人,有一個婆子兩個婢女和兩個小廝。舒潯易看著他們眼熟,沒問多一會兒,他們就招人了說他們原來是死去的二夫人的一手提拔的。也承認了參與搬空陳府聘禮之事,不過最後問到聘禮哪去了,他們異口同聲全部推到了死去的二夫人身上。

既然是二夫人吞了,那舒潯易更是找不著了。除了自己府內出也別無他法,舒潯易為難地讓下人們把老太太請來,畢竟現在舒府的狀況,一時間還湊不出如此多的錢。

老太太來時,看著陳大人和陳夫人的臉色,再加上剛剛請她的小廝的匯報,她已經把事情聽得**不離十了。來了就告訴陳大人,絕對不會少了他們的禮金。

陳大人臉色不好,而陳夫人更是說今日一定要把聘禮帶走,否則就不離開舒府。

老太太也有些為難,雖然說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也足夠頂了這個缺口,隻不過,現在她又不是她老太太一個人,還有舒正易,她原本就虧了舒正易很多東西,現在再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為長房這邊遮羞,說死她都不願意。

大夫人看著老太太的表情,心裏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直接上前一步,抓住舒潯易的袖子,“侯爺,妾身房中還有些東西,本來是妾身給夏兒準備的嫁妝,雖然不多,但是應該還夠補上一些,綿薄之力,還望侯爺不要嫌棄。”

舒潯易一聽倪姨娘的話,老臉上滿是動容,怪不得古人常說“患難見真情”,倪姨娘才是他的患難妻啊。

“不行,這顧府下聘也就是這兩日的事兒,你要是把夏兒的嫁妝都拿出來了,夏兒去了顧府會被笑話的!”舒潯易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舒冬煙這件事,頂多讓他徹底得罪了陳大人,但是顧府那邊可是比陳大人要高貴多了,夏兒如果沒有足夠的嫁妝過去,一方麵被嘲笑,另一方麵,夏兒站不住腳,他們舒府,自然也就借不上什麽光。

“下聘和出嫁的日子中間還有些時日,妾身再去準備,母親之前還給了妾身兩間鋪子和幾塊地,都是值錢的東西,妾身去看看,應該都能換出金銀來。”大夫人握住舒潯易的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舒潯易半推半就,也就答應了此事。

陳大人也聽說了舒府的二夫人的事兒,如今看了這個剛剛恢複位份的大夫人,把舒六小姐的嫁妝要先搭給他,一時間,心裏有些覺得過分,本來是要開口阻止的,結果被陳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陳夫人從陳大人身後走過去,好巧不巧地擋住了陳大人的身子,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還是大夫人通情達理,您看舒府需要錢,但是陳府也需要,畢竟舒陳兩家婚事不成,我們家老爺還得繼續去尋個兒媳婦,所以今日我們就不客氣了!”

“陳夫人哪裏的話,這也是應該的!”舒潯易替有些害羞的大夫人做了回答,他的眼冷冷的,雖然是短短的接觸,他已經對這個刁鑽的陳夫人產生了極深不好的印象,以他對倪冰的了解,自然會被這個陳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他還不如索性直接替她應了。

陳夫人扯起一抹冷笑,沒再說話,舒潯易說給敢情是好,如果他們敢不給,她絕對在明天一天之內,將舒冬煙欺君一事弄的人盡皆知。

這時,四個小廝已經將大夫人房中最值錢的箱子搬了過來,箱子一打開,滿箱的珠寶金光閃閃,一下子,晃了陳夫人的眼。

陳夫人一個興奮,立即忘了場合,上前一步就抓起一條珍珠鏈子,就往自己脖子上比量。

陳大人臉色一沉,在背後輕輕踢她一腳,陳夫人晃了晃,繼續拿起箱子中的一對翠綠色翡翠。

“聖旨到——”一個尖細的男聲打斷了心思各異的眾人,舒潯易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本能地向門口望去。

隻見一身緊身宮服的太監,雙手舉著聖旨,匆匆忙忙地走進來。

“舒潯易、舒冬煙接旨——”太監話音一落,舒潯易便匆匆跪地,老太太、陳大人和陳夫人也一同跟著跪地。

太監頓了頓,“舒冬煙何在?”

舒潯易低下頭,“舒冬煙還在自己房中!”

太監鼻子一皺,“讓她親自接旨!”

舒潯易趕忙給身後的小廝使眼色。小廝會意,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舒冬煙便匆匆忙忙趕來。

舒冬煙跪地的瞬間,看見一旁怒目而視的陳大人和陳夫人,心裏咯噔一下,隨後,她的小臉霎時間慘白如紙。

那一日,她太冒險了,冒險到差點丟了性命,卻不想,她還是沒躲過。

太監掃了一眼下麵跪著的幾個人的表情,揚了揚眉,“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舒家五小姐賢良淑德,德才兼備,現封‘美人’,賜嬌梁殿,欽此。”

太監的話音一落,跪著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舒潯易完全傻在那兒,原本還在忐忑,是不是治舒冬煙一個‘欺君之罪’,然而卻不想竟然是封了個‘美人’?

真是是新年新氣象嗎?他們舒府轉運了?一想到這裏,舒潯易的心啊,那個怒放啊。

而聽完這一道聖旨的陳大人和陳夫人,也完全呆愣在哪兒,尤其是陳夫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剛剛本想他們一退婚,舒府自然成了大臣們的笑柄,所以被私吞了聘禮這件事,氣得她失去了理智,差點就跟舒府撕破臉皮,如今,這個庶女舒冬煙,不但被封了個“美人”還賜住“嬌梁殿”,誰不知道“嬌梁殿”曾是皇帝最愛的宸妃居住的地方,後來那個宸妃難產而死,皇帝之後納的妃子,都是多多少少都跟這個宸妃有相似之處,但是卻賜了偏殿,沒一個人能入住這個“嬌梁殿”。如今,皇帝下旨給舒府這個庶女住,那又說明了什麽?這又讓她情何以堪!

跪著的舒冬煙也是顫了又顫,那日皇帝冷漠的表現,讓她徹底死了心,今日她看見了臉色鐵青的陳大人和陳夫人,她更是絕望,覺得自己今後的日子算是毀了,沒想到,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竟然是如此這般——

“還不謝恩?”太監揚了揚眉,一臉不解,這下麵跪著的,都是禮數周全之人,尤其是那個禮部尚書陳大人,但是他的聖旨都讀完這麽半天了,怎麽都沒人有反應?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舒潯易、陳大人等一幹人,這才從呆愣中反應過來,趕忙叩頭謝恩。

之後舒潯易拿了“重金”謝了太監,前廳內,又恢複了安靜。

舒潯易和陳大人都未開口,互相看著對方,眼中都包含了濃濃的複雜。

大夫人實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扯了扯舒潯易的袖子,舒潯易皺眉,咳嗽了一聲,“陳大人,您看——”

“陳府並未送過任何東西給舒府,舒府內自然也沒有陳府的東西,老夫這就告辭!”陳大人沒等舒潯易說完,就來了這麽一番說辭。

陳夫人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這種情況下,她也不想更不敢得罪舒府了,以目前的形式看,保不準哪天舒冬煙就成了寵妃,那——

“這怎麽好!”舒潯易老臉上浮出笑意,實際上,他剛剛開口,也是想要求陳大人做此決定。

“有些事情老夫與舒兄心裏已經達成了共識,就不必說破了。以陳府和舒府的關係,那點東西,就當給侄女多做幾套裘皮了。”說完,陳大人拱拱手,便離開了。

一臉不解的陳夫人,也趕忙跟上了陳大人的腳步,雖然她已經心疼地滴血,但是她仍然有些不甘和不解。

出了舒府大門,憋了一肚子氣的陳夫人立即開口,“老爺,你怎麽就這麽好說話,雖然這個新封的‘美人’我們不能得罪,但是咱們陳府的錢,也不能就這麽大把地送人了?好歹讓舒侯寫個字條,或者送給咱們陳府幾間鋪子也行啊!”

陳大人霍地站住,斜睨陳夫人,“你想死嗎?”

陳夫人一驚,滿臉的委屈,“妾身不也是為了陳家好!”

“不管皇上知不知道舒冬煙跟琪兒定過親一事,皇上的這一道聖旨,已經擺明了態度,他不會再追究,如果我們陳府還大張旗鼓的把聘禮要回來,讓外麵的人看笑話,那不是擺明了要打皇上的臉嗎?”陳大人眼神冰冷,滿眼厲色。

陳夫人這才恍然大悟,無奈地歎口氣,點了點頭。另一邊的舒府,熱鬧非凡,舒冬煙的立即變得炙手可熱,成為舒府最受寵的女兒。而且聖旨一下,從初六開始,舒府的訪客就絡繹不絕,大有踏破門檻之勢。

舒冬煙還未入宮,宮裏的賞賜就一波一波地砸下來,這更讓這些王侯大臣們開始胡亂猜測。恰逢正月初八,顧老太君又帶著一百箱金珠一百箱銀納以及布匹絲綢千匹正式下聘,這讓前陣子持續冷淡的舒潯易,成了朝廷上炙手可熱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