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顏嫡女

萬眾矚目為人婦 105 合巹美酒

因為常年行軍打仗,顧瑞辰對於時間的把握是十分的精準,當顧瑞辰的白馬牽著頂級大紅花轎到了顧府門前之時,吉時剛到,一分一秒都不差。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四起,顧瑞辰優雅地下馬,站在花轎前,等著舒安夏下轎。

舒安夏緩緩起身,小手遞到顧瑞辰手中之時,一股濃濃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舒安夏抿抿嘴,蓋頭下的紅唇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四周盡是唏噓和議論聲。按照北國習俗,新娘子在進門之時,都要用黃豆打身子,意為掃去晦氣帶來吉祥,因為一直被指引著,所以舒安夏倒是忘了這一茬。

當豆大的黃豆如風一般打過來的時候,舒安夏本能地要轉身,顧瑞辰手一緊,長臂一伸,便將她圈入懷中,四周又是一陣唏噓,豔慕聲四起。

劈裏啪啦的黃豆落下,雖然鞭炮聲聲,卻依舊能聽得清黃豆打人的聲音,心中數了二百下左右,終於過了這一關。

踏入顧府大門的那一刻,舒安夏忽然想大叫一聲。

接下來是例行的禮儀規矩,舒安夏和顧瑞辰按照北國習俗,一一拜過,她的肚子已經抗議得不行,顧瑞辰在扯著她向前走的時候,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隨著最後一個環節的拜叩禮結束,和一聲“禮成”,舒安夏終於被送進了顧瑞辰的園子——“睿園”。

“睿園”有兩層含義,一是取顧瑞辰名字中的同音“瑞”,二是因為顧瑞辰以“睿智”得名。故而擇“睿園”。

在喜娘的引導下,推開“睿園”主房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舒安夏扯起嘴角,真是熟悉的味道。

“少夫人,您要記得,千萬不能自行摘下蓋頭,不能擅自用食,不能隨意走動,不能——”喜娘囑咐了一堆注意事項,舒安夏本就暈乎乎的腦袋被她念叨得如炸開一般,趕忙點了點頭,幾乎是小跑,舒安夏就奔著床而去。

累翻的舒安夏一屁股坐到**。

“啊——”

喜娘掩著嘴嗤笑著看著忽然跳起來舒安夏,舒安夏皺了皺鼻子,掀開喜被,隻見喜**,鋪滿了蓮子。

舒安夏的臉登時像火燒一般,心裏暗暗叫著幸好顧瑞辰不在。

“大吉大利呢,少夫人您第一胎肯定一舉得男。”喜娘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扶著舒安夏的胳膊再讓她坐下。

蓋頭遮著的舒安夏隻能看到喜娘的一雙手,她輕輕蹙眉,“這也是習俗?”

“當然,**蓮子,被擱著的,叫出聲的,就是生男,沒叫出聲的就是生女,沒被擱著的就是不生!”喜娘解釋著。

舒安夏嘴角狠狠抽搐,這古代人真是夠迷信,假如要是新媳婦提前發現不中招,還得被婆家人認為是“不生”,那剛嫁過來日子就難過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總是那麽的——

“少夫人,您先坐著,千萬記得不能揭下蓋頭,不吉利!”喜娘說完,便匆匆出去了。

舒安夏坐在床邊,靠著床沿的廊柱,有些昏昏欲睡。其實對於她一個現代人而言,對於這些習俗,早就選擇取信,但是她今日卻是一概常態,老老實實遵守,說不上為了什麽,隻是一想到顧瑞辰,她的心裏就暖暖的。

另一邊的顧瑞辰找了n個借口,終於有機會從喜宴上走出來,懷中裝著他剛剛偷偷拿的小點心,腳步加快,他的丫頭定然是餓壞了。

剛剛進了他的“睿園”,就有幾個丫鬟婆子的身影匆匆從他眼前閃過,眼看著就是奔著他的新房而去,那個領頭的婆子他認識,正是他嫡母顧大夫人身邊最器重的婆子蔣媽媽。

“站住!”顧瑞辰眼神一閃,目光變沉,“誰讓你們來的,來這幹什麽?”顧瑞辰說著,視線落到蔣媽媽手中那個白色布條上。

蔣媽媽揚了揚布條,“奉大夫人之命來的,還請三少爺給個方便!”

顧瑞辰雖然沒有姬妾,但是對於白色布條的意義還是十分清楚的,他立即臉色一沉,“拿走,‘睿園’不需要這些東西!”

“三少爺,這是規定,您不能壞了規矩!”蔣媽媽脊背挺直,雙手一背,眉毛倒豎,一派凜然之勢。

顧瑞辰眯起眼,他嫡母身邊的那幾個下人,各個都仗勢欺人,他平日裏都是跑軍營,沒那個閑工夫搭理他們,如今敢把手都伸到他的“睿園”來了。

一旁顧大夫人的貼身丫鬟小青,看著顧瑞辰的臉色不善,趕忙陪著笑,“三少爺,您看今日大喜的日子,如果有什麽不順,會影響喜氣,而且這一直是顧府的規矩,如果讓大夫人因為三少夫人打破,也不好給其他人交代不是?三少爺,您就行個方便吧!”

“我之前就跟母親說過,‘睿園’的事不用她操心,趁我沒把你們扔出去之前,趕快‘滾’!”

蔣媽媽嘴角狠狠抽搐,牙齒磨得因為憤怒磨得咯咯直響。

小青扯了一下蔣媽媽的袖子,搖了搖頭。

蔣媽媽咬著牙,一甩袖子,轉身離開,離開前,她的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陰狠。

“睿園”內重新恢複的安靜,顧瑞辰輕輕地推開門,視線落到靠著床頭的那抹身影,眼中立即被濃濃的溫柔所取代。

輕笑了一聲,顧瑞辰立即閃身進來,三步並兩步,走到舒安夏身邊,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日盼夜盼的身影,他緩緩地俯下身,輕輕地將點心送入舒安夏的手中。

舒安夏一怔,從婆子準備進房門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前世的職業早就讓她習慣淺眠,任何時候都處於高度警戒狀態,雖然這一世不像前世那般,稍微不注意就丟了性命,但是在舒府,她還是時刻保持警備。

剛剛蔣媽媽和顧瑞辰的話她也聽見了,雖然用白布條測試新娘子是否貞潔確實是北國很多大戶人家的習俗,但是對於一般有地位之人,比如像公主郡主之類,是不允許這般試探的,因為她本身有‘禾顏郡主’的頭銜,所以按照規矩,也省了這一關,但是顧大夫人卻讓自己貼身婆子和丫鬟來試探,這足足看的出來,是要率先給她個下馬威!

蓋頭下麵的水眸輕輕地眨了眨,舒安夏收回思緒,看著手中還帶著餘溫的點心,她的心暖暖的。外麵的嘈雜聲依舊,酒宴應該還在盛頭上,她卻沒想到顧瑞辰竟然是給她送吃的來了。

隔著一層大紅蓋頭,舒安夏隻能看到他的靴子,舒安夏舔了舔唇,小手收起。

“丫頭——”顧瑞辰的手放到大紅蓋頭一側,此時的他還是不敢相信,他的丫頭真的被他娶回了家。

“嗯——”舒安夏輕應了一聲,雖然跟顧瑞辰相處甚久,但是此時此刻,以這種方式麵對麵,她還是覺得臉紅心跳。

顧瑞辰咬了下唇,大掌輕輕抓起蓋頭一角,剛要扯開。

“別——還是等時辰吧,而且挑蓋頭要用那個——”舒安夏指了指旁邊,隻見紅石圓桌上,用鋁金架子撐起一個喜杆。

顧瑞辰無奈地笑了一下,這時門外有了些響動,一聽應該還來人不少。

“你們說瑞辰兄去哪兒了,去哪兒了嗎?”“去哪兒”這幾個字一聲比一聲大,一聽就知道是衝著他們新房這邊叫的。

“誰知道呢,咱們是不是要趁著瑞辰不在,進去看看新娘子?”另一個有些酒醉的聲音跟著傳來。

“你以為還在軍營呢,還讓你鬧洞房?瑞辰可是對著這個新娘子緊張得緊,你沒看剛才那黃豆,就咱這功力,竟然一顆都沒打到新娘子身上。”

“一百兩銀子,我賭瑞辰兄就在房裏!”

“我加五百兩,賭他在外麵——”

“我說他在——”

顧瑞辰無奈地搖搖頭,外麵這幾個叫著的人,正是他顧家軍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明知道他在房中,故意在那寒磣他。

隔著蓋頭,輕輕地摸了一下舒安夏的頭,“丫頭,等我!”

舒安夏點點頭,顧瑞辰一臉幸福地向門口走去。

顧瑞辰剛一出房門,幾個漢子就哄笑取笑他來。

顧瑞辰從一個人懷中結果酒壇子,自罰了一壇,便引著他們回了前廳,“睿園”又一次暫時性的恢複了安靜。

喜宴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幸好有顧瑞辰送來的那些點心,才不至於讓她餓暈,舒安夏繼續靠著床頭,眯了一覺兒又一覺。這其間,又來了幾波要來鬧洞房之人,都被顧瑞辰趕了出去,等喜宴徹底結束,已經到了深夜。

大紅燭火依舊隻剩下了一小段,跳躍的火焰昭示著顧瑞辰此時的心情,顧瑞辰盡量控製著心中的起伏,一步一步地向舒安夏走去。

紅色的挑杆挑起了大紅繡著金片子的蓋頭,舒安夏的眼前一亮,那個頎長的身影就這樣映入了她的眼簾。

這是她今日第一次直視顧瑞辰,跟她一樣一身大紅喜袍,金冠束發,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雙頰泛著紅暈,他的嘴角輕輕掀起到一個溫婉的弧度,望著她的黑瞳中,是滿滿的柔情。

“丫頭——”他的聲音有些暗啞,緩步走到她的身前,像是對待絕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扯起她的手,兩人對視著緩步走到紅石圓桌旁。

圓桌上那對七彩鴛鴦琉璃金樽內已經注滿了桂花美釀,兩人相對而視,手臂纏著手臂,辛辣的**注入口中,滑過喉嚨入了胃,暖烘烘的。

合巹酒後,就是那三顆蓮子。按照北國的習俗,這五彩金碟中的蓮子是不能用手,更不能分開吃的,夫妻雙方要共同用嘴撥開蓮子外層的薄膜,然後一人一半入口。

當顧瑞辰的視線落到蓮子上之時,舒安夏的臉“騰”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