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老婦:養家大任我接了

第155章 張豐徳

邊境的風沙比村子裏的大多了,每天一出去就能吃一嘴的沙子。

在這裏的日子也遠不如家裏過得舒坦,每天爬起來都要受苦受累。

來到這裏的第三個月時,張豐徳就參與了不下十次的小規模戰役,每一次對方都來勢洶洶很快又如似退潮般地迅速離開。

長此下去搞得人心疲憊。

但最近的一次,對方鼓足了勁兒,在他們稍有鬆懈的時候居然強悍追擊過來。

他的這個隊伍裏暫時隻有七八人,麵對突然爆發的二十餘人完全無法反抗。

混戰半個時辰後才險險戰勝,他卻也沒得什麽好,肩上和腿都受了傷,鮮血流出時帶著一絲絲要人命的痛意。

時間已快到晚上,他這會兒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隻能靠在一棵樹下艱難地忍著身上的難受。

小睡一覺醒來,周圍漆黑,渾身淒冷又疼痛。

他挪著身子到避風處,從懷裏取出娘給他的袋子,從裏頭取出一顆糖果塞到嘴巴裏。

甜滋滋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他也得以全身心地放鬆了下來。

漸漸地他陷入了夢中。

夢裏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他四五歲的時候娘帶著他去河邊玩,帶著他抓魚蝦,還帶著他去水裏玩。

娘總是嘻嘻哈哈地笑著,又很溫柔地幫他擦掉臉上的髒東西。

那時候的娘是開心的,總是說:“小德最乖了,是娘最愛的孩子,小德長大後一定要有本事啊。”

“小德,你爹最近變了,他要跟別人跑了,你說娘要不要追著他?”

接著是娘在**哭、在廚房哭、在山上哭在地裏哭。

他沒有看到過娘哭得那麽傷心,他的心也要跟著碎掉了。

娘每次哭完後就變得更壞了,開始會罵人和打人。

時間久了,他就不喜歡娘了,想要遠離她。

在學院讀書的日子他得了一絲安靜,卻又遇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少年,他實在忍不住就打了他。

完全沒有想到那一打會造成那麽可怕的後果,他在沒人看到的地方也狠狠地恐懼過。

怕那個人會死,怕自己要償命。

可後來,他卻聽到有人救了那個少年。

他趕去的時候看到了娘。

娘像是變了,不僅是變了也傻了居然認不出他了。

那一刻他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好像是有些開心的。

直到娘要替他頂罪。

他承認自己有那麽一瞬的心慌,但很快又調整好了。

娘本來就應該那麽做!

他想離開娘,到別的地方去。

他想建功立業,讓娘過上想過的日子。

他為此拚搏,為此努力。

將軍甚至說今年過年可以回家一次。

他盡管不想剛走就回家,可想著能回去見到娘,他心裏就高興。

也就更願意出任務。

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張豐徳吐出一口長氣。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又緩了一會兒,他起身回去了。

從第一次吃到娘給的糖他就意識到娘給的東西不一般了。

每次傷痛吃了後就會緩解,並且身體也變得比之前更強壯。

若說來之前他隻能搬起五十斤的石頭,那這會兒他至少能搬動二百斤的東西。

盡管不知道娘是從哪裏來的東西,但對他而言確實很有用處。

在短短的三個月的時間內他就從一個小兵成為了十人隊伍的什長。

再有幾個月還能再進一個職位。

他迫不及待地回家告訴娘這個好消息,所以也更用心地做每一次的任務。

時間緩緩來到八月份。

此時他已經是百夫長,比起剛來時的白淨小子,他已經曬得渾身漆黑,穿上軍裝尤為健碩。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個成熟的士兵。

將軍謝長安看到他時滿懷欣慰,將一封信遞給他,“是你家人給你送來的信。”

來到這裏後的每一個月他都會送信回去,卻幾乎沒有收到來信,這是他來這裏五個月多的時間裏第一次收到信件。

張豐徳的心裏滿是期待,快步上前接過信件,著急拆開。

一目十行地看完內容,他的整張臉卻再無喜色。

謝長安看出了一絲不對,“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強扯起一道笑容,吞著幹硬的唾沫,“我娘出事了。”

明明想哭,他卻笑了,“她,在幫人接送孩子的時候,忽然就出事了,嗬嗬。”

他忍不住地笑出聲,“我娘還會這個呢,幫人接生也能出事,她——”

笑聲僵滯,張豐徳驟然倒地。

謝長安在聽到他說的那幾個字時也倍感驚詫。

那樣的一個大姐居然死了?

見張豐徳轟然倒地,他連忙離開座位,叫來軍醫。

撿起地上的信封飛快瀏覽。

看完後,歎了口氣。

本想著下次若有機會再去看看她,沒想到那已是最後一麵了。

謝長安從地上站起,外麵突然有人衝進來報道:“西北之處發現敵軍,約有上千人,氣勢洶洶,帶著武器!”

“立即列隊!”謝長安將信放到桌上,拿起放在一旁的盔帽立即朝外走去,“準備應敵!”

不消片刻,謝長安帶領軍隊朝西北出發。

張豐徳很快被馬蹄聲吵醒,抓了個人問了情況後也戴上盔帽騎馬追去。

他的眼中沒了哀傷,隻有無數的堅定和勇氣。

娘死了,也該需要一場勝利作為禮物!

張豐徳幾乎不知道死字,加入戰鬥之後,將手中的劍甩的如飛刀似的。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一支利箭從遠處射中他的心口,他卻是忍著疼將箭拔出,吞下幾顆糖後繼續朝敵軍廝殺而去。

他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的魔鬼,不知疼痛不知疲倦,從早殺到晚又從晚殺到早。

直到敵軍全都倒在地上,形成一條溢滿血液的屍骸河流。

張豐徳就站在那屍骸中央,朝著遠方突然大聲嚎叫,“啊!”

身後還活著的士兵們被這一聲所感染,紛紛大喊。

此時士氣大振,直把遠方還想再來的敵軍嚇得屁滾尿流。

自此後,此地再無動亂。

張深也從無名小卒成為人人恐懼的軍中閻羅。

有人說:“他不會死的,是真正的閻羅。”

還有人說:“我聽說他的手曾被砍斷,第二天卻又長出來了。”

而這位閻羅,此時已到家中。

享受著和家人團聚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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