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牛有病
張知大致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眼珠一轉,提議道:“來都來了,我們看看牛吧?”
現代哪個男人不愛車?古代哪個男人不愛牛?
張信山三兄弟心頭火熱,朝前方賣牛的地方去。
市場裏的牛並不多,大多是黑黢黢的水牛,見幾人過來,紛紛開始介紹自己的牛。
一個三角眼的男人拉住張信山的袖子不停地介紹,“兄弟,你看我這牛多健壯,你看這肚子,你看這腿。”
男人還掰開牛嘴給幾人看,“你再看看這牙口,今年剛三歲,正值壯年,你買回去能耕十幾年的地,絕對不會虧。”
張知望向這頭牛,看著確實是膘肥體壯的樣子,隻是這頭牛的耳朵耷拉著,雙眼無神的樣子完全沒有健壯牛該有的神態。
那人見張知看得目不轉睛,笑著說道:“小妹妹,這牛買回去,你騎著可威風了……”
那牛主人還要滔滔不絕地介紹下去,張知出聲打斷了他,“你這牛有病。”
牛主人一聽不高興了,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怒瞪著張知,“你不要亂講,我這牛哪有病?”
這邊起了爭執,不少人圍過來瞧熱鬧。
“你這牛就是有病,哪有壯年牛,這樣無精打采的?”張知又將牛仔細看了一遍,了然於心。
見著這麽多人看著,牛主人抻著脖子說道:“我這牛好好的,你個小娃娃,不買不要搗亂啊!”
他此時非常後悔拉著幾人看牛,看著幾人穿著補丁衣裳,就知道是窮人家,這輩子可能都沒近距離見過牛,根本分不清牛的好壞,隻要自己吹噓一番,就能以正常價,甚至高價賣出去。
現在被識破了,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真是晦氣!
有他爹三人在,張知才不怕,大著膽子說道:“你這頭牛的後腿有問題,後腳那裏已經疼得不能挨地了。”
眾人望向張知說的地方看去,還真是,牛後腿隻是虛點著地。
牛主人還是不肯承認,梗著脖子氣憤道:“你這小娃娃,不要胡說,我的牛好好的,你們不買就別在這待著,趕緊走。”
“那你讓牛走兩步瞧一瞧?”
張知輕哼一聲,前世她可沒少看修牛蹄的視頻,這牛後腿上沒有傷,但是後腳就是不敢著地,病灶大概率就在牛蹄上了。
隻是,這個時代沒有鋒利的刀片,也沒有厲害的抗生素,獸醫估計不敢輕易給治,這牛蹄要是一直爛下去,估計活不久了。
“你們趕緊走,這牛我不賣了……”牛主人惱羞成怒,不停地趕著幾人走。
這樣的表現基本上應證了張知的說法,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著牛主人一頓指指點點。
牛主人窘迫得不行,拽著牛往外走去。
隻是牛蹄太疼,走得一瘸一拐,跟不上牛主人的速度。
麵對眾人不停地指指點點,牛主人一巴掌拍在牛屁股上,“畜牲,走快點,走啊……”
見牛還是走得很慢,那人又往牛背上使勁拍了幾下,“再不走,就把你殺了……”
一番折騰,牛主人累得氣喘籲籲,牛疼得淚眼汪汪。
恰好,張知望過來時,與眨巴著的牛眼對上了,她頓時有些不忍心,她要是不救,這牛可能就要死了。
“大叔,你這牛要多少錢?”
張信山幾人聽到張知問價,瞪大了眼睛,差點將手裏的板車掀翻,那可是一頭病牛啊!
張信水趕忙上前捂住張知的嘴,“這牛有病,買回去你爺肯定揍你。”
“可是這牛好可憐,我想買。”張知站在大水牛邊上,扯著牛環不肯撒手。
牛不知道是不是也聽懂了,哞哞兩聲,還把腦袋衝張知蹭了蹭。
“可是這牛有病……”
“我想買,萬一回家就好了呢?爹爹,我們買了好不好?”張知衝張信水撒嬌道。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張知捏了捏他爹的手,又眨了眨眼。
張信水愣了一下,然後咬咬牙放開張知,不說話了。
牛主人見張知這麽同情這頭牛的樣子,猶豫了又猶豫,開口道:“十二兩?”
張知白眼一翻,轉身就走。
牛主人一把拽住張知的後衣領,“等等,十兩,啊不,八兩,怎麽樣?”
接收到了張信山三人的瞪視,訕訕地收回手,期待的看著張知。
“六兩。”不等牛主人拒絕,張知又道:“獸醫可不好找,到時候你這頭牛沒得治了,還要去縣衙開具證明,然後宰了賣肉可沒這麽多錢。”
這個時代的牛是不允許私自宰殺的,如果牛因為生病或者殘疾需要宰殺還需要去縣衙開證明。
縣衙會派人去核實牛的情況,確定這頭牛不能幹農事後會給你開具證明。
有了證明才能殺牛,否則,無故殺牛是要蹲大牢的。
“行。”牛主人咬咬牙同意了。
事情鬧得這麽大,這牛肯定是賣不出去了,但是,殺了賣肉肯定是賣不到這麽多錢的。
至於找獸醫?他打聽過了,百步縣根本沒有獸醫,要治得去府城,這花費可就大了。
張信山幾人和牛主人當即去縣衙辦了手續,這頭牛就正式屬於老張家了。
張知輕柔地摸了摸牛頭,牽著往家走,欣喜得不行。
一行人拐進了小街,張信水小聲地問道:“這牛是不是沒病?你是嚇唬那個人的?”
“爹爹,這牛就是有病……”
“那你還買?”張信水不由得大叫一聲。
他以為剛剛閨女是在給自己暗示,現在好了,他已經想到牽著一頭病牛回去,他爹會怎麽揍他了。
“但是我會治呀!”張知一臉自信的道,“我們去買壇子酒吧?去年冬天買的那種會燒心的酒。”
張知猜測這酒的度數比較高,提純起來應該會容易一些。
“買酒幹嘛?”張信水有些不解,還是那種他爹不稀罕喝的酒。
“給牛治病。”
張信水疑惑地撓了撓頭,酒還能治病?但醫術上的事自己不如閨女懂,就不插嘴了。
一路慢慢悠悠地走回家,張信山手裏緊緊地握著牛繩,深一腳淺一腳地護著牛,遠遠看去一人一牛好像都瘸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