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鬼適合紅燒
張老頭聽到這邊有動靜，和老王氏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趕過來。
老王氏遠遠地看著張知，眼淚就流了下來，“我的乖孫女哎，你要是有點什麽事，爺爺奶奶該怎麽辦啊？”
老王氏哭得悲淒，連一向穩重的張老頭也紅了眼眶，張知看著心疼得不行。
兩位老人常年勞作，鬢角已經長了白發，平時這會早早就睡了。
今晚硬是舉著火把在桑樹林裏走了大半個時辰，露水把褲腿打濕了半截，斑駁地黏在小腿上。
“爺爺奶奶，我沒事，你們別擔心了。”
張知愧疚得不行，給老王氏擦了擦眼淚，又哄勸了一會兒，兩人才好些。
等桑樹林裏尋找的幾人，聞聲匯集到一塊。
小李氏將張知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確認沒受什麽傷，抱著張知哭起來，“我的知了啊，你要是出了事，娘也活不成了……”
張知無奈，又哄了小李氏一刻鍾才算結束。
涼颼颼的風吹在身上，張知擔心大家著急出了一身汗，褲腿又沾了露水，要是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爺爺奶奶，咱們先回家吧！”
小李氏緊緊地牽住張知的手，“知了，以後咱都不來這了好不好？這塊地咱不要了……”
小李氏說著說著又想哭，閨女真的太固執了。
這話倒是提醒張知了，她捉的娃娃魚還在河邊擺著呢！
“爺奶，爹娘，我捉到那個鬼了！”
眾人：？
鬼還能捉住？
張知拉著張信水來到河岸邊，指著娃娃魚道：“就是它！”
大家都跟著來瞧瞧鬼長什麽樣。
就見，一隻像蛇又像魚的棕褐色怪物趴在草上，頭大扁平，四肢粗短，小小的眼睛半眯著。
“鬼就長這樣？”張信水有些不敢置信。
“爹爹，這個東西叫大鯢，因為它夜裏能發出像小孩哭一樣的聲音，所以又叫娃娃魚，咱們今晚聽到的哭聲就是它發出來的。”
二娃不敢置信地上手戳了戳，“真的？這會它怎麽不叫？”
“當然了，它被我打暈了，當然不會叫。”
見大家都有些不信，張知拉著張信水的手來到小河溝邊上，張知指著石頭縫下麵的娃娃魚，道：“你們看，就這些。”
眾人走近，真就看到一群娃娃魚縮在石頭下麵。
大概是火把的光刺激到了娃娃魚，它們此起彼伏地叫起來。
“哇啊～哇啊～”
淒厲的嬰孩哭聲在夜色下，陰森極了。
眾人的身子下意識一抖，等反應過來，又好奇地看過去。
嬰孩的哭聲真的是這群……娃娃魚發出來的。
“這鬼……娃娃魚……它……”張老頭組織了半天語言，也沒想好要表達什麽。
“爺爺，這鬼紅燒最好吃！”張知接口道。
前世，野生娃娃魚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養殖的娃娃魚價格居高不下，隻聽聞很好吃，張知還沒嚐過呢！
眾人：……怎麽話題就跳到吃上了呢？
“還能吃？”老王氏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張知眼珠一轉道：“爺爺，我們再抓一條吧，明天做好了，請大爺爺和二爺爺都來嚐嚐。”
張老頭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他也很好奇，吃鬼是什麽滋味！
大晚上，娃娃魚的眼睛看不清楚，特別好抓，不用張知指揮，張信水抓住一條魚尾巴，使勁一甩就到了岸上。
張信山配合得很好，撿起一塊石頭敲在魚頭上，它瞬間就暈過去了。
一行人舉著火把往家去，張信山和張信水一人提溜著一條娃娃魚，防止娃娃魚半夜亂叫嚇人，兩人又一魚腦袋敲了一下，娃娃魚直接暈得死死的。
眾人忙碌了半宿，情緒一直被恐懼籠罩著，這會放鬆下來，都累得不行，簡單洗簌一番就睡下了。
“啊……”
“怎麽了？怎麽了？”
眾人被一聲驚呼嚇醒，匆忙披著衣服出來，就見李氏捂著嘴，驚疑不定地指著地上的兩條娃娃魚。
李氏和小王氏因為懷孕，格外容易疲累，所以昨晚早早睡了，兩人還不知道娃娃魚的事。
這不，李氏早早起來做早食就被嚇著了。
張信山安撫地拍了拍李氏的背，將昨晚的事說了一遍。
李氏和小王氏圍著娃娃魚看了又看，這就是村裏傳的“鬼”嗎？
張知也醒了，正好張信山幾人還沒去後山挖泥巴，正好可以先把娃娃魚處理了。
將娃娃魚簡單殺洗去除內髒，放在開水裏燙幾分鍾，娃娃魚皮厚，不用擔心會燙爛。
張知摘了幾個大葉子遞給張信水，“爹爹，用刀把魚皮上的粘液刮一刮，你用葉子護住手啊，粘液粘在手上可洗不掉哦！”
“行。”張信水按照張知說的繼續擺弄手裏的魚。
等娃娃魚清洗幹淨，切成小塊，輪到小李氏上場。
“娘親，尾巴上的黃色魚油切掉不要，不然會很腥。”
“娘啊，多倒點油，把魚肉炸一下。”
張知看著小李氏不舍得放油，她抱起油罐子倒了半罐，把圍觀的老王氏心疼的直捂胸口。
“對，娘親，放蔥薑蒜下去炒香，再放花椒和山茱萸，好了好了，可以放魚肉了。”
“現在可以放醬油增香了。”
以前家裏的調料隻有一包鹽，經過張知的不斷軟磨硬泡，老王氏才答應買來這些調料。
“加水沒過魚肉燉煮就可以了。”
張知拍拍手，從灶台邊上的小板凳上下來，沒辦法，人小腿短，站著都看不見鍋。
“嗆死個人！”小李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天氣本來就熱了，又被張知指揮得團團轉，好多調料她都沒用過，直接把做飯的難度拔高了好幾倍。
很快鍋就開了，一陣陣的香味從廚房往外飄。
“大娃，你們去桑樹林把人喊回來吃飯了，二娃，你去後山把你爹他們叫回來。”老王氏吩咐道。
鬧鬼的事被解決了，三家人都不再害怕去桑樹林。
而且，因為昨晚搞出來的烏龍事件，幾個堂伯都有些不好意思，早上天色才微微亮，幾人就自發跑去桑樹林砍樹了。
一群人呼啦啦地湧進院子，老張家一下子熱鬧起來。
張老頭連打了三個噴嚏，“還以為誰家做飯把廚房點了，原來是咱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