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豬肉
顧雲喜吃完了飯，出來院子剛好就看到陸老爹手裏的刀，正沿著脖子開口劃到豬肚子中間，然後徒手伸進去，把豬下水全部掏了出來。
掏出來彎彎的腸子、鮮紅的豬肝、暗紅的豬肺，陸老爹順手就要丟了給圍觀的狗子。
顧雲喜見狀，急忙喊道：“爹，別丟，那都是能吃的！”
能吃？豬身上這些臭烘烘的東西，村裏人就是再窮再沒肉吃，也沒人敢吃這個啊。
這玩意也不是沒人試著吃過，煮熟之後夾到嘴裏，那一股味差點把飯都吐出來。
顧雲喜怕不是窮瘋、餓瘋了吧？
還沒等陸老爹回話，一旁幫忙的男人就半笑著開口：“建川媳婦，這可是豬下水，臭烘烘的，這玩意兒可吃不得的。”
“陸二哥，這個可以吃的，隻要處理得幹淨，就不會有臭味了，做出來保證好吃。”
顧雲喜解釋了好一會，大家還是不信，豬下水的味道可大了，怎麽可能洗得幹淨？
陸老爹看她這麽堅持，倒也沒有把豬下水丟了，讓雲喜從廚房取個盆出來裝著，隨她折騰去。
隻見陸老爹掏完豬下水，大刀一落，接著又補了幾刀，野山豬的豬頭就被砍下來了。
砍掉豬頭，沿著脖子開口到豬肚子的位置，將豬對半劈開，又分成了四大塊，最後又切成了八大塊。
上山的剛好是六家的男人，加上村長家，每家都得了一塊幾十斤的豬肉，豬頭留給了陸家。
分肉的這一幕，看得其他村人羨慕不已，甚至不少人都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跟著陸老爹上山找人了
“我說何氏，你家得了這麽多的肉，反正也吃不完，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你好意思不分大夥一點嗎？”
李婆子癟了癟嘴，看著那幾戶人家扛著好幾十斤的野豬肉回家，眼睛都紅了，心裏也是後悔不已。
當時村長也帶著人來喊了她男人李二牛，她男人平日裏力氣不小，但是不願意去。
要是當時跟著陸老爹上山了，現在這幾十斤的肉，可也有她家的一份了。
“李嬸子，我們大夥手裏都沒有銀錢呢，大家鄉裏鄉親的，上次你女兒給你的那一兩銀子，你是不是也應該分大夥一點？”
顧雲喜真是被氣笑了，剛才她就瞟見了李婆子在圍觀分豬肉，見她沒有吭聲，她也沒管她。
沒想到，這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還真是改不了吃屎，李婆子還是這副討人嫌的樣子。
“呸，你要不要臉，老娘的銀子你也敢惦記？”李婆子立馬怒著說道。
顧雲喜儼然一副天真的樣子，回應道：“對啊，李嬸，你還要不要臉？我們老陸家的東西你也敢惦記？”
李婆子這才反應過來，這小賤人，竟然拐著彎罵她不要臉。
“建川媳婦可不是個好惹的…”
“你是不知道，上次建川媳婦可是把李婆子打了的。”
“對啊，當時我也在場呢，村長來了都不管用，李婆子讓她男人拖著回去的。”
“這下可總算是有人能收拾她了！活該！”
“圍觀的婦人們在低聲議論著上一次的事情，顧雲喜扇李婆子那一下，可還曆曆在目呢。
“對了，李嬸，最近怎麽不見你家大妞回娘家呢？我可是聽說你家大妞最是孝順了。”顧雲喜看李婆子一副氣急的樣子，打算繼續加把火。
上次在街上，看到方家鋪子出事，後麵就忘了這事。
原本要是跟李家關係好，還會跟李家說一聲，但是李婆子跟李二牛這對夫婦，看著實在是難纏的人，顧雲喜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啊，李婆子，怎麽最近不見你家大妞回來啊！以前她不是回來得很勤嗎？”有個婦人疑惑地問。
李婆子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訕訕地說道：“我家大妞最近家裏忙著呢，前幾天剛遞了消息回來，說有空的時候再回來。”
“建川媳婦，你別得意，等我家大妞回來，老娘非要收拾你不可！”李婆子眼神狠狠地盯著顧雲喜，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一句狠話。
“那我可要好好等著了，大妞什麽時候回來，記得來知會我一聲啊！”顧雲喜扯了扯嘴角，滿臉不在乎地說著。
看來方家鋪子出事，上回李大妞回來，就沒跟李家人說實話？還是李婆子裝的？
“你，你，你這個小賤人，你給我等著！”
在村長幾人不滿的目光下，李婆子隻能放下這麽一句狠話，就扭著那水桶般粗的腰離開陸家的院子。
待大夥都離開後，何氏跟陸清清，顧雲喜幾個忙著把院子用水徹底清洗了一遍。
沒辦法，剛殺完豬，院子到處都是血跡，髒兮兮的，直到洗刷了幾遍異味才散去。
顧雲喜就著院子中間這口井，先是將新鮮的豬下水，用井水衝洗至表麵無肉眼可見的雜質，又去廚房掏了一碗草木灰，準備處理這些豬下水。
一旁的何氏看了看，沒吭聲，陸建川有些好奇，這女人是想做什麽？
“我來。”陸建川端過顧雲喜手裏的碗，看著她說道。
“啊，你確定？”顧雲喜一臉不可置信，陸建川這是怎麽了？無事獻殷勤？
陸建川嗯了一聲，接著問她要怎麽做。
兩個人蹲在井蓋邊緣，顧雲喜教他先放入草木灰，反複揉搓豬下水，直到覺得沒有異味為止。
顧雲喜示範了幾下，陸建川就學會了。隻不過，他一邊揉搓一邊皺著眉頭，強忍著一副要吐的模樣，讓顧雲喜很想笑出聲。
陸建川看著一副書生模樣，沒想到，幹起活來，倒是一點也不落下，甚至速度跟她這個經常處理豬下水的人都有的比。
上輩子顧雲喜最喜歡吃的就是鹵肥腸了，每到周末休息的時候，她總要買上兩斤自己鹵。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好一會，陸建川站起身，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指著地上那一盆豬下水說道。
“嗯，應該好了。”顧雲喜湊近聞了聞，覺得差不多了，看向陸建川的眼神帶著些許揶揄。
陸建川臉微紅，不知道是幹活熱的，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在顧雲喜麵前出了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