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下馬威
白月瓏手起刀落,居然真的在間不容發之間,直接挑斷了對方的一根腳筋。
慘叫之間,那人不可置信地盯著白月瓏,怒吼道:“你——”
“閣下這一身橫練功夫來得不容易,但要廢掉卻很容易!”
白月瓏蹲下身,輕描淡寫地收回手中的刀。
“街上閣下一出現,便擦肩撞了我一下,那一下的力道不輕,可不是尋常書生該有的手段!”
“手心沒有常年執筆的薄繭,卻有著練武之人才會出現的疤……老兄,何必呢!為旁人這麽賣命!”
女子漆黑的眸子牢牢地盯著尚銘,不帶半分感情,卻有著令人心驚的蠱惑。
尚銘似乎愣怔了一下,一向油鹽不進的他,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稱得上是致命的柔情。
他揚起脖子,寧死不屈道:“要殺要剮,你們悉聽尊便!”
卻聽得身後,抱著一方端硯的劉太傅忽然道:“陸守真那死老太婆……就這麽讓你死心塌地?”
周圍人聞言,都是一愣,就連白月瓏也驚訝而古怪地看著他。
看劉太傅的神色,似乎一開始就知道是誰要針對他?
那人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劉太傅,像是見了鬼一般。
“怎麽,你對陸守真如此死心塌地,她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劉太傅站在原地,眼神淡漠地看著尚銘:“她沒有跟你說過,你這次搞事情的對象,是她最敬愛的師兄嗎?難道她如今成了天幽門的人,就不認我這個師兄了嗎?”
尚銘身體微微顫抖,他看著蘇抱樸,眼中閃過一絲妒忌。
那是一個男人看情敵的眼神。
“這麽多年,沒想到這方陸守真最喜歡的硯台,居然會砸在這裏!”
劉太傅看著尚銘,似笑非笑。
“她名為守真,卻最愛騙人,以情困之,以利誘之,讓你心甘情願為她辦事!”
“你以為你是她的唯一,卻也不過是一個被她誆騙的可憐人兒罷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尚銘整個人似是清醒了幾分,他瘋狂搖頭,眼神裏除了不可置信,還有深深地怨懟。
劉太傅不再說話,隻是轉頭看向宋淵:“宋大人,您能否給我一個麵子,將這些人……全部給放了?”
宋淵挑眉,亦是一驚。
以他的能力,想要將這件事壓下來其實並不難,隻是……對方可是衝著劉太傅來的,放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
“你放了他們,我將事情都告訴你們!”
劉太傅默默地歎了口氣。
宋淵微微皺眉,卻還是下令,將先前的書生都放了出去。
抓了半天,抓人抓了個空,白月瓏心中也有些別扭。
“陸守真是我的小師妹,四十年前,我們一同拜在我師父清絕道人門下,後來……師父去世後,我已經二十多年沒見過她了!”
“若是她真與天幽門有勾結,此次蠻夷之亂,汝陽王帶的那支軍隊,怕是要吃大虧!”
顧燁好奇道:“為何?”
“我師父清絕道人,其一生研究並不在這些道法,而是以八卦演兵,測算天時,發動兵陣。”
“他一輩子都在研究這些東西,其兵道奇詭,變化多端。殺傷力無數……這世間繼承了我師父的兵道者隻有兩人,一個是我,一個便是我的師妹陸守真!”
劉太傅苦澀一笑,眉宇間難得幾分蕭索之色。
“原來如此……”
白月瓏噙著下巴。
尚銘的身上有天幽門的紋身,這就說明陸守真恐怕也在天幽門內,而且身份還不低。
怪不得蠻夷居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謀反,原來是仗著身後有這等軍師般的存在啊!
“明早,我會向陛下上書,由何子矜暫管國子監,而我,以軍師一職跟隨出征!”
劉太傅語氣平靜,但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位他口中二十年前的小師妹,在他心中,是多麽特殊的存在!
白月瓏與顧燁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歎息。
……
翌日早朝,正是新科進士覲見之時。
一群春風得意馬蹄疾的讀書人,懷抱著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夢想,緩緩踏進了這權利匯聚之地。
皇帝老兒臉色沉寂多日,這會兒終於高興起來了,一連封了好幾個官職,甚至讓六部官員們一起來挑。
邵興筵進了國子監做司業,齊淮初則進了工部,任工部侍郎。
而石懷清在李丞相不情不願的力保之下,也穩穩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置。
一個正五品,兩個從四品,白月瓏當初買的股。如今也算是各有歸宿了。
顧燁看著這樣的安排,心中也驚異於白月瓏的聰慧。
朝中空虛,皇帝打算大力提拔新人。
白月瓏前些日子奔走所做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知曉一些。
國子監有劉太傅,工部有盧家,因此邵興筵和齊淮初的職位並不是什麽難事。
唯一難的便是戶部,石懷清出身於商賈之家,在戶部任職是最適合他的,但有柳城縣這一座大山在,想要進戶部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可是現在……看著李丞相捏著鼻子不情不願答應的模樣,宋淵隻想拍手叫好。
一水兒的官職全都封完了,皇帝這才拍了拍陳恪雲的肩膀。
萬眾矚目之下,不少人都盯著陳恪雲。
“當初月瓏郡主給朕打了包票,卻沒想到,你真的會連中三元,正兒八經地走到殿上!”
皇帝老兒笑得意味深長:“既如此,先前太仆寺少卿的職位空缺,便由你頂上好了!”
朝堂之上,幾人麵麵相覷。
身邊,寧淵澤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皇帝。
不少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訝然。
太仆寺少卿的位置何其之高,怎是一個新科狀元可以擔任的。
而且這個位置以前還是成王的人。
這算什麽?下馬威嗎?!
身邊,成王寧淵澤猛地一愣。
陳恪雲麵上沒有絲毫驚訝和驕傲,規規矩矩地下跪。
“謝過陛……”
話音未落,便被寧淵澤打斷了。
“父皇,兒臣認為,此舉不妥!”寧淵澤捧著象牙笏板,著急道。
“哦?有何不妥呢?”
皇帝麵上波瀾不驚,眼中卻帶著冰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