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東北辣妻不好惹

第25章 給她安全感

蘿卜很多,連清洗帶瀝水,得整上一整天。

但她很開心,感到由內而外的輕鬆愉悅。

周南川沒走到家門口,就聽到院子裏傳來的歡快笑聲。

桑榆此時已經調整好心態,見他回來了,招手讓他進去,“孩子們都餓了,可以麻煩你幫我把這些蘿卜都洗幹淨嗎?我答應了給他們做好吃的。”

“可以。”周南川邁著大長腿進了院子,回屋換上套舊衣服,拿起扁擔去挑水。

那時候,家家戶戶的日子都不好過,許多人口多的家庭,喂飽肚子是第一大難題。

受條件所限,達不到個人家打井取水,都是用的公共的水井。

靠山屯共兩口井,分別在村東頭兒和村西頭兒。

老桑家在村東頭,離出村去鎮上的路近,挑水習慣去村東頭的井。

周南川家在村西頭,挑水自然選擇離得近的村西頭的井。

他把水缸裝滿,收好扁擔,和孩子們一起洗蘿卜。

桑榆對於洗蘿卜的要求比較高,一個是必須把泥土清洗幹淨,另一個是不能把蘿卜和櫻子分開,並最大程度上保證櫻子的完整。

這些看上去不起眼,之前基本上屬於扔貨的蘿卜櫻子,按照她的方法處理過,會變成無上美味。

小孩子手上沒輕重,扯下一些個蘿卜纓子,桑榆便讓他們用盆裝了,不許扔。

這個年代,浪費任何可食用的東西,都是可恥的。

初秋季節,農村不缺青菜,土豆、豆角、蘿卜、白菜、茄子、胡蘿卜、晚黃瓜、晚苞米,都是自家園子裏產的。

“南川,你想吃什麽?”桑榆開口問道。

周南川頭也不抬,兩隻大手隨便擰巴幾下,一個蘿卜就洗得又白又胖,動作幹脆利落,不耽誤說話,“你看著做。”

一句簡單的話,等同於給桑榆吃顆定心丸。

周南川知道寄人籬下的滋味,並不好受,他要在最大程度上,給她安全感。

桑榆拿著大盆進了下屋(倉房),裝了半盆茄子,半盆小土豆,還有兩個大柿子(西紅柿)和兩根小辣椒。

“小榆姐,晚上吃啥呀,是土豆燉茄子嗎?我哥最願意吃了。”

周星連忙反對,“才不是,我猜小榆姐肯定是要做土豆片炒辣椒。”

“小山猜猜,我要做什麽?”

周山歪著腦袋想了想,笑嘻嘻地說,“做啥,我都樂意吃。”

周南川沒有插嘴,隻是洗蘿卜的手又加速了。

桑榆回到廚房,將壓著的火燒旺,大鍋裏添上兩瓢水,放上簾子,把洗幹淨的茄子擺在簾子上。

小土豆大些的一切兩半,貼在鍋壁上。

小的就囫圇個兒的,扔在簾子上,蓋上鍋蓋隔水蒸。

那時的東北農村,鍋蓋是兩個等大的半圓形,木頭的,各帶一個可做抓手用的橫梁。這種鍋蓋,既方便開鍋後的散氣,拿起來沒有那麽重,取用也方便。

外邊沒有什麽風,火不夠旺,她打開風匣,坐著小樹墩,拉動風匣的拉手鼓風,火苗子瞬間紅騰騰的舔上鍋底。

鍋很快開了(沸騰了),她放下風匣,把杮子切成小小的塊兒,小辣椒切成細茉,又洗了一些小蔥和香菜。

農村的園子裏,這時從不缺香菜和小蔥這樣的時令小菜兒。

當大鍋裏散發出土豆的香味時,拽過麵盆,果然發好了,漲鼓鼓的,看著就招人稀罕。

她洗幹淨手,從盆裏抓起塊麵,兩手合作弄成圓形,啪的拍在鍋壁上,一個黃澄澄的苞米麵大餅子就貼成功了。

一邊幹,桑榆一邊佩服原主心靈手巧,真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蘿卜洗完一麻袋時,鍋裏的飯也好了。

她把茄子撕成細條兒,放在一邊晾著。

順手從掛在牆上的蒜辮上扯下一頭蒜剝皮拍扁再剁成蒜末。

土豆放在大盆裏,用鏟子碾碎,放入晾得差不多的茄子,再把蒜末和香菜小蔥扔進去,最後舀了一勺子自家下的黃豆大醬,拌勻。

大餅子熟了,與鍋接觸的那一麵,是一層厚厚的、酥脆的嘎巴(可以理解成鍋巴),光看著都極有食欲,香味兒就更別提了。

大鍋倒出來,淘幹淨裏邊的水,重新將火燒旺,滴兩滴油,將切成碎塊的杮子放進去炒,直到炒成糊糊狀,添水,加鹽。

煮開鍋後,把小辣椒末、小蔥段和香菜段扔進鍋裏,再燒一個開兒後(再沸騰一次的意思)、熄火。

香噴噴的酸辣湯,正式出鍋。

再用小碗盛上半碗大醬,洗幹淨的蘿卜纓子和小蔥蘸醬,老香了。

桑榆把小炕桌擺在炕上,一一的看著仨孩子洗幹淨手、上炕。

不得不說,周南川真的把孩子教得很好。

明明都饞得直咽哈喇子,愣是沒有一個人先伸手動筷,乖乖的等著大人。

仨孩子坐炕裏,桑榆和周南川坐在炕沿上,兩個人麵對著麵。

小炕桌正中央放著一大盆用料十足的拌土豆茄子,手工編製的小籮筐裏裝著金燦燦的苞米麵大餅子,每人麵前一個二大碗,裝著濃稠的酸辣湯。

紅乎乎兒的原湯上浮著濃綠的香菜和小辣椒碎,白嫩的蔥白兒點綴其間,顏色相當的漂亮,一看就食欲滿滿。

“哇,小榆姐,你做的飯咋這麽香呢?”周海饞得不斷**著小鼻子。

另兩個孩子也是讚不絕口。

相同的菜,不同的做法,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感受。

周南川很是欽佩桑榆這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端起湯碗,“吃飯吧。”

他端著大碗喝了一口,香濃的滋味兒瞬間擊敗味蕾,眼睛一亮。

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給了他對於食物不同的體驗。

吃完飯,孩子們主動幫著撿碗、擦桌子,說啥不讓桑榆動手。

也是這時,桑榆看到,北炕那裏,多了一扇特別漂亮的屏風。

走近了她才看清楚,屏風是手工編織的。

她伸手細細的摸了,差不多粗細的柳條編成寸寬邊框,苞米葉子織成了喜鵲登枝的圖案。

喜鵲揚著小腦袋,似在高歌,仿佛聽得見婉轉的歌聲。

更絕的是,屏風兩邊圖案一模一樣,和雙麵繡有異曲同工之妙,可見編織的人是個高手。

“南川,你在哪兒買的這個屏風?”桑榆一臉驚喜的低呼。

“才不是買的,這是我爸編的。”

“嗯哪,我還幫著采柳樹條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