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東北辣妻不好惹

第31章 謝謝媽媽

然而,今天是小周星的生日,她就想要個兩全其美。

周南川看到桑榆站在灶台前犯難,黑眸閃了閃,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他抬步出去,過了一會兒,左手提個鐵爐子,右手拎著一隻底下帶三隻腳兒的小鍋兒回來了。

他也沒有說話,選了個位置擺好爐子,就開始引火。

爐子可能是長時間沒用了,不太好使,引火的過程稍有些坎坷,消耗了一些時間。

桑榆驚訝於周南川的觀察力,一直注視著周南川臉上不知啥時候抹上的一條子黑灰。

周南川感覺到了她的注視,抬起頭,兩人視線剛好對上。

她的目光清澈似水,他的眸底仿若深潭,還帶有微不可查的漩渦。

桑榆心漏跳了一拍,趕緊轉過身,準備蒸幹糧。

今天的苞米麵,她是花了心思的。半盆麵一分兩半,一半按之前的方法貼大餅子,另一半加了糖,準備蒸甜甜的發糕。

沒加糖的那部分苞米麵,仍然是貼在鍋邊子上。

加了糖的,得蒸了才好吃,鬆軟香甜,雖不如後世的蛋糕等甜點美味,但在這裏,已經是難得的享受。

家裏沒有屜布子,她就找了幾片白菜葉子鋪在簾子上,再將醒發好的苞米麵倒在上邊,用手鋪平。

兩種做法,兩個名字,兩樣味道。

這邊幹糧蒸上,那邊的爐子火也燒旺了。

桑榆在給熱鍋澆了一小勺的油,放入小茄子包,穩火慢煎。

香菜和小蔥都切成寸段兒,再拍兩瓣蒜,剁成末。

茄子熟了,她用鏟子把茄子肚兒豁開,倒入香菜小蔥段兒,最後放蒜末。

自家下的黃豆大醬,舀一勺子淋上,咕嘟開鍋,香味兒像長著小腳兒似的,直往人的鼻子裏跑。

茄子盛出來,洗幹淨鍋,再次淋了油,打裏一個雞蛋,小火慢煎。她的手藝很好,雞蛋煎得圓圓的,完完整整,像十五夜裏的月亮。

周南川一直在廚房邊上站著,看桑榆手腳麻利的做著飯菜。

他想起小時候,爸媽難得回家。但隻要回來了,媽媽就會做很多好吃的飯菜,爸爸也是這樣站在一邊看,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可能,這就是家應該有的樣子吧。

大餅子出鍋了,騰騰的熱氣裹著濃鬱的香甜味道,聞得人直流口水。

仨孩子一進院子就聞著了,歡呼著衝進屋子。

洗好手,孩子們勤快的幫著放桌子、端飯菜、拿碗筷,然後一家人圍坐在桌邊,那顆煎蛋放在周星麵前。

加了雞蛋的蒸發糕切成三份,分給三個孩子,桑榆和周南川吃沒放糖的貼大餅子。

“今天是小星星的生日,過了今天,小星星就是五周歲的大孩子啦。下麵,我們一起給她唱生日歌,預備,起。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周山和周海不知道什麽是生日歌,沒聽過,也沒有人教過,不會唱,便跟著節奏拍手。

周南川眸如黑玉,定定的看著眼前一邊晃著小腦袋,一邊拍手,滿臉笑容的桑榆,驚訝不已。

她唱的什麽生日歌,他從沒聽過。對於把溫飽放在所有事前邊的農村百姓來說,過不過生日根本不重要,尤其小孩子。

就是過,也不過是煮個雞蛋,再好點的,給煮碗麵條。

從沒有誰家,給一個五歲的孩子過生日,要進行這樣奇怪卻也好玩兒的儀式感。

他覺得她就像個迷,小小的身體裏藏著他無法預知的本領。

小星星夾起煎得圓溜溜的雞蛋送進嘴裏,沒等吃呢,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

兩隻小手抱住桑榆的脖子,“哇,我過生日了,謝謝媽媽。”

桑榆心裏有點酸,在她那個世界,這麽小的孩子過個生日,家人恨不能把玩具店給她搬回家。

小姑娘的公主裙、小皮鞋、漂亮的小發卡、用料十足的蛋糕、白雪公主的畫本,應有盡有。

可在這裏,隻有五歲的小丫頭,吃一口煎蛋,就幸福哭了。

她抱著周星,溫柔的低聲哄,鼻子又熱又酸,不住的揉眼睛,把快要流出來的眼淚揉散了。

挺好的日子,不能落淚的。

桑榆有心告訴周星不能叫媽媽,至少現在不能。

可孩子哭得太可憐了,她張不開嘴,舍不得小星星失望和難過。

“小星星,快坐好,讓小榆姨吃飯吧。”周山是個大孩子,在三兄妹之中,有著絕對的領導力。

周星聽話坐回去,抽抽搭搭的又夾起煎蛋,遞到桑榆嘴邊,“媽媽先吃。”

在東北,擁有一種孩子手裏的東西,必須先給父母各咬一口的優良傳統。這是為了引導孩子要懂得分享,而不是占獨食。

沒有人在意是否衛生,因為在東北人的心裏,真心大於一切。

桑榆舍不得吃,也舍不得拒絕,裝模作樣的咬了一小點,“好香,小星星吃。”

筷子又顫顫巍巍的移向周南川,眼睛亮亮的,“爸爸吃。”

周南川向征性的碰了碰煎蛋,抬起長臂隔桌摸摸周星的頭,疼愛的笑。

一個煎蛋,讓了一圈兒,最後還是完整的圓。

周星像小老虎一樣啊嗚一口咬掉一大塊,開心笑著,幸福的咀嚼,“媽媽做的飯可真好吃。”

桑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星星,要叫我小榆姨。”

“可是,我想要小榆姨做媽媽。”沒等說完了,小丫頭又哭了。

桑榆有些不知如何安慰這麽小的孩子,大人的事,她無法和孩子們說。

周南川有他喜歡的人,這聲媽媽,她不能應。

吃過飯,給兩個大的檢查完作業,一家人上炕睡覺。

桑榆摟著周星,給她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小姑娘抱著她的胳膊睡著了,軟軟的小身子貼在她身上,唇邊帶著甜甜的笑,像隻粘人的小狗狗。

吃飯時有那麽一瞬,她冒出了等她離開的那天,連三個孩子一起帶走的想法。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她是帶不走的,隻能望洋興歎。

夜裏,她睡得不太安穩。

一個晚上,醒了四次,以至於早上起來的時候,後腦勺暈乎乎的。

桑榆起來的時候,周南川的位置上沒有人,被子仍舊像個豆腐塊兒似的擺放著。

她舀了涼水洗臉,聽到院子裏有說話的聲音,其中一個是周南川,另一個似乎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