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桑榆的反擊
同時被退婚,桑榆覺得她和周南川屬於同病相憐,應該結成同盟、互幫互助。
於是,她又掐了把大腿裏子,疼得直吸氣,眼淚嘩地就流了出來。
“周大哥,你上鎮裏告的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碰上這事兒太丟人了,不管能不能贏,我都要告。”
桑長河隻覺腦袋比筐還大,狠狠瞪著突然添亂的桑榆。
“行,到時候我通知你,現在我先回去了。”說完,也不看桑長河的表情,一臉嚴肅拖著受傷的胯骨往外邊走。
桑長河一下子就急了。
不能讓他告啊,這事本來就是二丫頭不對,萬一告成了,親生的丫頭被送去蹲大獄咋整,吃商品糧的姑爺不得飛嘍啊。
“南川,別走!叔答應你,是不是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了?”
周南川腳步頓住,半轉身沒接話,而是問桑榆,“桑榆,你呢,還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桑榆皺著秀氣的小眉頭想了想,怯怯的說,“就是當初我的二百塊彩禮是陳家給我的補償,我還要這二百塊錢,別的沒啥。”
看熱鬧的人笑了,都等著看視錢如命的黃淑娟怎麽心疼的死過去。
桑榆也知道這錢沒那麽好要,但她想自己做買賣掙錢,沒有底子錢不行。
黃淑娟一聽又沒二百塊,噌的再次衝出來,指著桑榆的鼻子就罵,“你個小騷狐狸精,我把你養這麽大花了多少錢,還想要彩禮錢,你做夢!”
“還有你,周南川,明天我們也上鎮裏,好像就你會告似的,嚇唬誰呀!老娘一分錢都不可能給你們,給我滾犢子。”
周南川坦然垂眸,看著桑長河,壓低聲音,“別人不知道真相,您自己個兒總知道。誣陷的罪名至少三年大獄,而且也不知道陳家知道這事兒之後,會有什麽想法。”
桑長河黑黢黢的臉刹時變得鐵青,那雙耗子眼一陣瑟縮,登時沒了主意。
他是那種耗子扛槍—-窩裏橫的人,看著咋咋呼呼,實際上一肚子草,一看周南川和他講法律,登時被嚇堆碎了。
“行,叔答應,立字為證,找村長做中間人。”
做完一切,桑長河送走村長,氣急敗壞的回了屋,鄉親們見沒啥熱鬧可看,也都散了。
周南川拖著身子走到院門口,突然停步,對著桑榆說,“我這就回去開始準備,等我好了(指身上的傷),領你去鎮上買東西。”
“周大哥,這件事...”
桑榆尋思,人家好像有個白月光,還是自己主動提一下,盡量避免以後處於被動。
周南川攔住她的話頭,高大強壯的身子被中午的陽光籠罩著,像是一尊屹立的鐵塔,“你等著就行,等我來接你。”
說完,繼續往前走,絲毫沒給桑榆反應的機會。
桑榆:......
這就是傳說中的直男?
也行,直男挺好,拐彎抹角的累聽。
戰爭結束,也到了做晚飯的時候。
桑榆按著原主的生活習慣,準備去下屋搬柴火,走到一半又停住,決定啥也不幹。
誰還沒個脾氣,原主讓她們欺負十多年也夠了,從今天開始,她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於是,她拍打拍打身上的灰,也進了屋子。
桑長河拉著一張老臉,坐著家裏唯一的一個四角方凳,悶頭抽煙。
黃淑娟坐在炕上拍著大腿嚎,罵周南川有娘生沒娘養,以後生兒子沒屁眼兒。
更多的是罵桑榆白眼兒狼,自己不要臉還算計她的錢,不得好死。
桑小晚親眼見著她媽把二百塊錢交給桑榆,那是又氣又怒。
二百塊呀,能買一輛飛鴿牌自行車還有餘富,就白白的給了桑榆那個賤女人。
桑小晚特別想不明白,上輩子的桑榆明明就是個軟囊囊的性格,一輩子沒和人大聲說過話,更別提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把戲了。
重來一回,她咋變得她不認識了呢?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剛剛桑榆一直在暗中撮火。
但是不管咋說,好男人被自己搶走了,她嫁給陳立明是板上釘釘的了。想想用不了幾年兒,她就能過上要啥有啥的好日子,心情又好了不少。
“媽,晚上吃啥呀,你外孫子都餓了。”
黃淑娟像被按了休止符似的,拿起身邊用來掃炕的笤帚疙瘩就向桑榆撇了過去,“小**你不做飯,在這看啥?想把俺們餓死啊。”
桑榆淡定接過笤帚疙瘩扔在炕上,頭不抬眼不睜的說,“媽,讓小晚做飯吧,要不你做也行。”
黃淑娟一聽,這還了得,這不是反天了嗎?
她費勁地爬下炕,伸著兩隻手就朝著桑榆臉上撓。
桑榆手腳麻利的避開了,“媽,我是為小晚好。小晚嫁到老陳家,連生火做飯都不會,不得早晚遭婆家嫌棄?到時候心疼的不還是你嗎?”
黃淑娟被PUA,下意識的就把視線轉向桑小晚。
桑小晚打小被養得又懶又饞,重生一遭,隻想著嫁給陳立明。幹活?沒可能!
“媽,我這懷著孩子哪,彎腰撅腚的,再動了胎氣可咋整。”
黃淑娟想來想去,這飯還得讓大丫頭做,“桑榆,你妹妹身子重,你做吧。下屋的豆角燉嘍,再發點苞米麵,貼一鍋大餅子。沙楞兒地(快點兒的),你妹現在不能餓。”
“小晚不禁餓就上老陳家吃去唄,懷的不是他們家孩子嗎。”
說完,她抬腳出門,在院子裏靠牆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眯著眼睛欣賞日落。
再遲鈍也看出來了,桑榆今天就沒打算消停。
晚飯到底還是黃淑娟自己做的,因為心裏憋著氣,結果豆角子沒燉熟,苞米麵沒發透,貼出來的大餅子硬得費牙口。
桑小晚在那挑三撿四,這個鹹了,那個硬了,沒完沒了。
終於把桑長河惹火了,抬手就給黃淑娟一個大嘴巴子,“你說,孩子你咋教地,小小年紀偷漢子,是不是跟你學地?”
桑榆一聽,話裏有話呀!
這麽說的話,黃淑娟年輕時候挺不省心呀!
她看看坐地上扯著嗓子嚎的黃淑娟,想不出誰家漢子願意讓黃淑娟那種地缸型人物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