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東北辣妻不好惹

第55章 心還挺細的

經過一天的二次醃製,蘿卜基本入味,口感酸脆爽口中略帶一絲甜,適中的辣味使簡單的蘿卜更加鮮美。

從沒有人吃過這種做法的蘿卜鹹菜,一桌子人全都味口大開,連最小的周星都添了飯,辣得直吐舌頭,還舍不得摞筷兒。

自己做出的東西被認可,桑榆很開心很開心。她眨著漂亮的桃花眼,仿佛已經看到大團結像雪片似的朝著她飛過來,窗明幾淨的磚瓦房、飛簷走壁的鄉村別墅、箭一樣飛弛的大汽車、隨時紮入雲層的私人飛機...全都在來的路上!

吃過飯,她習慣性的出去夜跑,周南川也跟著一起。

他沒有仔細尋思過為啥,反正吧,怎麽說呢,就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哪怕一句話不說都好。

跑了大概四十分鍾,桑榆放緩速度,調整呼吸,一直跟著的周南川突然打破沉默,“天短了(天黑得早的意思),你自己不安全,以後我和你一起來。”

“不用,我不跑遠,沒事的。”

“反正我也沒有別的事可做。”周南川固執的堅持。

桑榆嘬嘬牙花子,不知道他這是犯的哪股牛勁,行,願來就來,自己跑自己的,不耽誤啥。

三分鍾後,周南川又道,“蘿卜很好吃,你怎麽想到那樣做?”

桑榆暗中挑眉,心道他這是在試探她呢,必須不能說呀。

“瞎琢磨唄,你還不知道我呀,小學都沒念完,就是歪打正著了。”

周南川:......其實,我不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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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號,桑榆再次起個大早,穿戴好走出屋門。

這天,下了一九七八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雪不大,地麵覆蓋著薄薄的一層,也並不冷。

北方有句俗語叫下雪不冷、化雪冷。

她把昨天借來的架子車支好,拿出之前買的那捆麻繩,準備將大盆搬到車上,用繩子固定住,然後拉著去鎮上。

下雪天兒道兒不好走,她一個女人,力氣再大,推著上百斤的架子車,也走不了太快,而且想要打響第下炮,必須得搶占一個絕佳的位置,所以必須盡早出發。

搶占先機,是成功的一個必要條件。

其實她滿可以向周南川求助,畢竟那是她未婚夫。可前世的她,活了一輩子,啥事兒都是靠自己,早已忘了有人可依靠是個啥滋味兒。

剛架好車,周南川從外邊進來,身上披著一層薄薄的雪花。

在他的身後,是那輛熟悉的驢車。

周南川走進來,也不說話,搬著大盆就往驢車上放。

桑榆有一瞬間的愣怔,驢車相較於架子車,省時省力,還更穩當。

他,一大早就出去,竟是為了給她借車?

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像他麵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冷淡,心還挺細的。

“全部帶上嗎?”周南川已經端完一盆,站在另一個大盆前問她。

桑榆忽的回過神,趕緊把他推到一邊,“你的傷不行,再抻壞了落下病根兒怎麽辦?我來端。”

周南川穩住身體,還是不說話,趁著桑榆運氣的當口兒,動作很快的端起大盆,麵不改色心不跳的送到驢車上。

很快的,他返回來,接過桑榆費挺大勁才端起來的大盆,輕聲說,“檢查一下,還缺不缺什麽。路遠,回來取不方便。”

東西早就準備好了,裝在一條布袋裏,就放在廂房門口。

桑榆俯身拿起來,檢查一遍沒有缺漏,關好房門和院門,爬上驢車。

上了車才看到,車板上還放著兩條褥子,桑榆又一次怔住。

周南川抿抿唇,低聲道,“今天溫度很低,一條你自己搭上,別感冒了。另一條搭在醃菜上,凍了可能會影響味道和口感。”

一個東北土生土長的糙漢子,居然還知道這些,著實讓人意外。

桑榆由衷的說了聲謝謝。

到達大集時,天剛亮,已經有不少的攤位都支起來了,炸油條的大鍋正在燒油,燃燒的火焰為初冬的寒冷,增添一絲溫暖。

這種大集是沒有固定位置的,誰來的早,誰先挑。

前兩次來集上,桑榆已經悄悄觀察過了,早就盯上兩個陽光好、背風、又人流量比較大的位置。

她蹦下驢車,在前邊跑,其中一個位置已經被占,她便來到另一個位置上,周南川按照她說的,調整好驢車的位置,把三個大盆都放在車架子上,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

桑榆麻利地拿出小菜板兒,用帶來的水把手洗幹淨,撈出幾個小蘿卜,連著纓子一起切成小丁兒,放在事先準備好的鐵盤子裏。

畢竟是冬天了,手露在外邊,很冷,還有辣椒刺激皮膚,切完一盤小蘿卜,桑榆的手指頭都凍紅了。

可她一點都不在乎,相反的,做這一切時,她都麵帶著微笑,像是在做一件特別特別快樂的事兒。

人生嘛,都是先苦後甜。

把一切準備好,集市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天氣實在是冷,桑榆的臉蛋兒被北風打得生疼。

她紮上事先買好的紅圍巾,先咳了兩下做準備,然後清脆的小嗓門兒一亮,開始吆喝,“叔叔阿姨、大爺大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瞅一瞅,看一看了啊,新出缸的特色風味小蘿卜,口感豐富,是能當菜,也能下飯了啊。歡迎品嚐了啊,好吃你來點兒,不好吃不要錢了啊。”

桑榆的聲音本就好聽,此時有意的揚高聲線,原來的溫軟,便顯得清脆而甜美,穿透力很強的,一直傳出很遠很遠。

特色風味四個字兒,非常有力度的吸引了來來往往的人。

那個年代,東北地區冬季可吃的東西真的很單調,蔬菜全是入冬前儲存的蘿卜白菜土豆,地瓜都不多。至於水果,蘋果梨香蕉這些,根本就見不著,凍梨凍杮子、山丁子、凍花紅啥的倒是常見,卻也不是誰家都買得起的。

東北氣候條件惡劣,加上運輸業不發達,老百姓就是手裏攥著錢,也買不著新鮮玩意兒。

此時,突然出來個特色風味兒,難免的受到大家夥兒關注。

再說,集上賣東西的,一般都是穿著絎麵兒棉襖、緬襠大棉褲、頭戴狗皮帽子、腰紮麻繩的粗野人,突然來了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這本身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誰人不想過來瞧個究竟!

有人說以貌取人過於淺薄,可是,誰又拒絕得了漂亮的存在呢?

“這不就是醃蘿卜嗎,叫啥特色風味兒,唬弄人呢吧。”一個老大爺挑剔的看著小蘿卜片兒,目露不屑。

桑榆也不生氣,還是笑嗬嗬的,從挎兜兒裏掏出一根手指頭長短、一頭兒帶尖兒的小棍子,那是她事先用刀削的,用開水燙過,就為了試吃準備的。

試吃這個事兒,用竹製牙簽兒最好,可惜現在還沒有那東西。

她用小簽子紮了一塊蘿卜遞出去,“大爺,我這真是特色風味兒,不相信您嚐嚐,保您喜歡。”

大爺挑剔的盯著紮起來的那根蘿卜丁兒,往後仰著身子不肯接。旁邊一個大姨湊過來,抽著鼻子聞了聞,“味兒聞著還行,就是不知道吃到嘴裏咋樣兒。”

桑榆又變出一根小木棍兒,哢哢插了一塊蘿卜丁,又插了一條蘿卜纓子,“您也嚐嚐,好吃就買,不好吃不要錢。”

大姨將信將疑的拿過小棍子上紮著的蘿卜扔嘴裏,隻嚼了兩下,眼睛倏地一亮,就笑了,“哎呀媽呀,不怪你說,真挺好吃。”

大爺看大姨吃了,也嚐了一塊兒,和大姨的反應一樣,指著暗綠色的纓子,“是挺好,這個我再嚐嚐。”

桑榆又給紮了塊蘿卜纓子,笑眯眯的等著評價。

“好吃好吃,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頭一回吃著這麽好吃的鹹菜呢。姑娘,你這鹹菜醃的行,多錢一斤?”

“蘿卜和纓子一個價,五毛錢一斤。買五斤以上的,贈半斤。”

“多錢?五毛?這也太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