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她還小
零度的冰水混和物驟然包裹了周南川,暈乎乎、像在放電似的身體馬上得到響應,中樞神經被瞬間激活,一個激靈,人就醒了。
他睜開眼睛,清楚的看到水缸邊圍著一群憂心忡忡的人,再低頭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耳根漫上一層暗紅。
他瞟了一眼站在旁邊、變著腰,專注的盯著他的臉的桑榆,對林春花的恨意更深了。
多虧他自控能力強,不然可讓他如何有臉回來見家人!
“南川,咋樣,好點沒有?知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兒的王八蛋幹的?”潘珍急吼吼地問。
她也是一身冷汗。
桑榆可是個有主意的姑娘,南川要是失了身,倆人兒肯定沒戲。把這麽好的媳婦兒整沒嘍,她怕周南川得悔死。
周南川凍得直打哆嗦,但小腹那團邪火,隻是稍微被安撫下來一點,並沒有減弱的趨勢。
上次,他泡了半宿,這次,不泡上一宿,不能夠!
他想起剛剛在知青大院的事情,虎目之中,戾氣倏然上湧,“剛子,調查林春花,和她背後的人。”
周剛點頭,“鬆柏已經把人製住了,回去我就問。她說實話,咋整你決定。她要是不說實話...”
“不,”周南川果斷拒絕,“直接送派出所。她身上應該還有贓物,一並帶著。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
桑榆一看自己在這兒也幫不上啥忙,回到裏屋,把被褥鋪好,又抱柴火把灶膛的火引著,“周大哥,你們沒吃飯呢吧。我簡單做點,你也在這對付一口。”
“不了,我回去還有事,你給南川整一口吃的。我看這架勢,不定泡到啥時候呢。那啥弟妹,我就先走了,這事我得告訴我爸一聲。你這頭兒,有啥事叫人找我去。”
桑榆去下屋拿食材,周剛抓緊時間貼著周南川的耳朵問,“現成的解藥為啥不用,非得泡涼水?還是說,你對桑榆沒啥感情?我看小丫頭挺好的,腦瓜好使,能吃苦。”
周南川抬頭,眼角瞄到門口的一小片衣角,斂住眼底的情緒,“她還小呢,在確定她的心意之前,我不能妄動。”
“你這正人君子上了,就不怕那麽好的媳婦兒被耗子叼走?”
“嗬,”周南川沉聲啞笑,“是我的,叼不走。能叼走的,也不可惜。”
周剛無語的咂咂嘴,“行了,我走了,你自己注意點,別傷著身體。”
藏著的桑榆眼睛朝上翻了翻,有喜歡的人就承認得了,說那沒用的話幹啥!
事情交給周剛,周南川是放心的,他閉上眼睛,老僧入定似的,開始全力對抗那幾欲將他折磨於死的邪念。
飯做好了,重新熱過的苞米麵大餅子、煎土豆片灑點鹽麵兒,還有一小碗蘿卜鹹菜。
“我喂你吧。”
周南川看著桑榆那雞蛋青兒似的臉,還有紅潤得閃著水光的唇,艱難的咽了下口水,別開眼睛,啞著桑子道,“不用,在缸上搪塊板兒,我自己吃就行。”
“能行嗎?不行我喂你。”
周南川真餓了,上下都餓得要死。
藥性的折磨,令他口幹舌燥,嗓子眼兒直冒煙兒。這種頭部,他哪敢再讓他離那麽近!
“不用,我自己吃,東西放好你就進屋兒吧。”
桑榆開始創業時,為了一個大單,也被下過藥。當時的她隻有二十三歲,身邊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兒都沒有。為了保住清白,她不要命的跳窗。
幸運的是定了江景房,酒店包廂就在江麵上,救了她的命。
可當時那種體內有烈火在燃燒的感覺,即便過去多年,仍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這,就是她年近三十,仍然沒有談男朋友的最主要原因。
隻覺得那個圈子裏頭髒,本能的不想觸碰。
她沒有想過,在這純樸歸真的年代,也有人那樣的下作,幹得出下藥的破事兒。
桑榆去下屋找來一塊長條形木板,橫架在水缸上,把飯菜啥的都擺上,“吃吧。”
隻聽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兩隻大手從水裏抬起,左手拿著大餅子咬了一口,右手的筷子夾了塊蘿卜鹹菜送進嘴裏。
其實他很餓很餓,是那種仿佛怎麽也填不飽、身體某個地方一直在空虛的那種餓。以至於,平常吃著非常可口的飯菜,此時竟是味同嚼蠟。
桑榆站在一邊兒,專注的盯著他的動作。
不知是不是錯覺,周南川覺得鼻尖始終縈繞著一種特殊的香味,淡淡的,若有若無,直往心尖兒裏頭鑽。
就是這種香味兒,讓他好容易強壓下來一絲的欲望,在無形之中,以幾何倍數增長。
很快的,他的臉又紅了,連露在外邊的胳膊都變了顏色。某處蠢蠢欲動,一條怒龍張牙舞爪,想要獨龍過江,然後攻城略地。
他難耐的悶哼一聲,嘴裏沒運動好,一下子咬了舌頭,口腔裏瞬間蔓延著血腥的味道。
周南川咬住牙根,控製著嗓子裏的瘋狂想要擠出來的低吟,喘著滾燙的粗氣,語氣中帶著無奈的哀求,“小榆,你回裏屋好嗎,現在就回去。”
“可是,你的飯...”
“回去,馬上回去,一會兒讓四嬸兒來收拾就行。”
桑榆有點不放心,那麽涼的水,她很擔心萬一他有點什麽,沒有及時發現,那樣該有多麽殘忍。
“去,”認識以來第一次,周南川發火了,壓低著聲音怒吼,“趕緊進去!”
這個晚上,一家三個大人,三個孩子,誰都沒能睡好覺,四嬸隔半拉點兒就去看一眼,把手指頭放在周南川鼻子下頭試試,還有熱乎氣兒再回來。
到了後半夜,大家都有點熬不住,一不小心睡著了。
睡著的桑榆做了一個夢。
那是張鋪滿玫瑰花的圓形大床,周南川躺在上邊,臉頰潮紅,雙眼緊閉,眉頭緊緊的皺著。
林春花突然進來了,歡叫一聲就蹦上床,雙手並用的扒周南川的衣服。
周南川似乎是有意識的,但是身體無法行動,隻能屈辱的握緊雙拳。
隻是他的衣服扣子似乎有些緊,林春花咋整也沒解開,心裏一急,唰地長出一條又細又長的蛇尾巴,眨眼之間就把周南川緊緊纏住。
那張潮紅的臉色瞬間變成青紫色,呼吸困難的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