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東北辣妻不好惹

第93章 她以後咋活

桑榆又拿出那兩根紅頭綾子,先給周星紮了個蝲蝲蛄辮子,又給周南春編四股辮兒。

紅頭綾子真好看哪,把她們的臉都襯得紅通通的。

想較於周南川一家的其樂融融,陳立明和桑榆的日子,就難過多了。

自打炸魚事件之後,陳立明被印刷廠開除,整天在家裏酗酒作鬧,正事不幹。

從前溫潤儒雅,見誰都是一副笑麵的陳立明,徹底變成個二賴子。

陳長河兩口子對此唏噓不已,也後悔不已。

尤其趙三妹,好幾次看著醉倒在炕上呼呼大睡的二兒子抹眼淚,然後念叨著當時娶的要是桑榆就好了。

桑榆雖說不是親生的,但人家自己要強啊。從老桑家出去了,不僅沒落魄,還過得比之前更好,聽說一個月能掙幾十塊錢呢。

陳長河也是長籲短歎,恨自己當時就想著孫子,硬是忘了道義,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

被攆回娘家的桑小晚,一個小月子把爸媽折騰得筋疲力盡,又開始鬧著要回老陳家去。氣得桑長河臉比地皮還黑。

其實在娘家養著的這段時間,桑小晚想了很多。

前世的陳立明一輩子人前人後溫潤儒雅、後來函授上了大學,更多了幾分讀書人的書卷氣,和桑榆過一輩子,別說打她,就是連生氣的時候,都特別少。而且桑榆說啥,他都慣著。

上輩子的桑榆沒生孩子,聽說是有啥毛病,就這,陳立明都沒嫌棄她,把她寵得沒邊沒沿兒的。

就是陳立明的這些好,讓她重生回來,做了非他不嫁的決定。而且她深深知道老陳家對於孩子的渴望,所以才會確定自己懷上了,才鬧著把事情敞開的。

然而,重來一回,還是那個陳立明,咋就對自己這麽狠呢,究竟哪兒出的錯?

她不甘心啊,想想上輩子桑榆穿金戴銀、大把花錢,心裏恨的要死。

上輩子桑榆和陳立明恩愛一世,幸福得冒泡兒。陳立明的溫柔能給桑榆,為什麽就不能給自己?

再說,沒有陳立明,她靠什麽壓倒桑榆呢?不壓倒桑榆,她這輩子等於白重生了呀。

痛定思痛,她決定還是得回到陳立明身邊。

於是,元旦晚上,家裏的飯剛端上桌,桑小晚給自己擦洗幹淨,換上結婚那天穿的的卡上衣,還抹了點一直舍不得用的大友誼雪花膏,然後讓黃淑娟去給她請陳立明,說是想和他好好嘮嘮。

幹仗那天,陳桑兩家已經徹底割裂,桑長河和黃淑娟是被陳家昌一家三口給打出來的,陳立明把他們罵得像三孫子似的。

黃淑娟自然不樂意去,桑長河也不讓她去。

桑小晚就開始在家裏作上了,又哭又鬧,非上下屋找繩子,說要一脖子吊死。

桑長河坐在院子裏叭噠煙袋,看著眼前被白雪覆蓋著的園子,腦子裏浮現出桑榆的臉。他不由在想,要是小榆還在的話,家裏會是什麽樣兒。

至少桌上會應時的擺上熱乎飯菜,至少家裏的活兒都不用他們幹,至少小榆在家的時候,他們從沒像現在這樣拮據過。

同樣是女兒,親生這個除了一天到晚胡攪攪,啥也不能幹。反而撿來的,把家裏外頭收拾得利利索索,吃像吃,穿像穿。

他開始懷疑,把桑榆攆出家門的這個決定,是不是錯的。

可惜的是,即便是錯,他也沒有挽回原機會了。

當時的事,他們做得太絕。

陳立明沒找來,桑小晚作的天昏地暗,實在困了,才上炕睡覺。

她也不傻,家裏沒有人幫她,陳立明不要她。目前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那十塊錢的工資。

不管咋說,她一個月能掙十塊現錢兒,就從這一點,她就比桑榆強。所以,她打算後天就回單位上班兒。

如果她知道,桑榆依靠自己的勤奮和努力,已經有了幾百塊的收入,是她幾年的工資,恐怕會把自己氣死。

然而,世上的事,總是計劃不如變化的快。

第二天上午,桑小晚剛起炕,家來了個陌生的女人,聽她自我介紹,是糖廠勞資組的,受廠領導委派,過來告訴桑小晚因長時間曠工,被解除聘用的消息,還有一張蓋著大紅戳的文書。

那女人特別幹練,不慌不忙的說了幾條桑小晚被從廠子除名的原因,其中就包括她生活作風不嚴謹這一條。

在一家三口震驚的目光之中,把文書往炕沿上一拍,又掏出五塊錢,“這是補償桑小晚同誌的半個月工資,以後不用再到糖廠來了。”

對於桑小晚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對於整個桑家來說,也是個過於震驚的噩耗。

然而,那蓋著大紅印章的紙上,開除倆字兒清晰晃眼,黃淑娟沒有了動輒哭鬧的能耐,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泥地上,欲哭無淚。

這才多長時間哪,她的親生女兒,先是孩子沒了,緊接著被陳立明胖揍一頓攆出家門,現在連引以為傲的工作都沒有了,還搭了二百塊錢。

讓她女兒以後咋活呢?

桑小晚哪能接受得了這個打擊呢?

心心念念的想要壓過桑榆,結果桑榆離開桑家之後,日子過得挺好,她卻經曆了太多不好的事,硬把自己活成個棄婦。

沒有陳立明,沒有每月十塊錢的工資,她以後咋活!

難道像上輩子那樣,看著桑榆紅紅火火的掙錢過日子嗎?

她不甘心哪!

在桑小晚的心裏,她可以被全世界任何人踩在腳下,唯獨桑榆,必須被她踩在腳下。

否則,她的人生,就是失敗的。

她坐炕梢哭了好久好久,突然蹦下地,連大棉襖都沒穿,披散著頭發、光著腳丫子就往外頭跑,一邊跑一邊喊剛才那個女人,求人家不要開除她。

可那女人早就走遠了,茫茫雪野,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黃淑娟追上桑小晚的時候,她趴在雪地上,捶著地皮嚎啕大哭。

工作是她挽回陳立明最有力的抓手,現在,她沒有了工作,什麽都沒有了。

這天過後,桑小晚就生病了,燒得稀裏糊塗,腦門子熱得能煎雞蛋,嘴裏不時的念叨陳立明的名字,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淌。

黃淑娟再渾也是親媽,看著親生的女兒那樣,心疼的夠嗆,厚著臉皮去敲老陳家的門。

其實這段時間,老陳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不比老桑家強啥。

他們自然把如今這個局麵的責任,全部怪在桑小晩的頭上。

如果沒娶她這個喪門星,而是按照之前的約定娶桑榆,那丫頭又能幹又聽話,日子肯定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