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絕無惡意,且對你永遠真誠
別墅小區門口,許多記者、新聞媒體工作者在大門外嚴陣以待,有保安在雖然進不去,但扛著長槍短炮的他們一直緊鑼密鼓做著準備,有調試機器的,也有拿望遠鏡偷看的,還有已經將初稿寫好的新聞人,隻等拍到關鍵人物照片以及錄音後就能發布。
萬事俱備,隻等拿到第一手新聞。
丁安夏不久前買了輛二八大杠,此時就騎著車來到別墅附近。
等看到大門口的光景,刹車一按,停在了馬路拐彎處。
她表情有些傻眼。
雖然早前在杭承身邊工作見多了粉絲、媒體瘋狂的樣子,可等到和小區門口烏泱泱的人頭對比,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她也看到了某個缺德記者亂寫的文章,上麵不僅美化柳苗花,還含沙射影她這個高考狀元,讓他看的心頭火起。
而且文章還加上了杭承這個萬眾矚目的明星,使得整件事一下變得敏感起來。
她一方麵想先找到柳苗花算賬,一方麵又怕傷及無辜,想著先把事態降低到最小傷害,所以想問問杭承和傑瑞怎樣做危機公關,她好配合他們。
她先是去了趟公司,結果發現那裏被圍的水泄不通,而且那些新聞人一下就認出了她,瞬間烏拉拉的衝上來,都還沒到他跟前呢,就車子上麵問他是不是新聞中的女主角,問她是否拋夫棄家,還問她和杭承什麽關係。
丁安夏又氣又無語,隻好踩著腳踏落荒而逃。
然後她就來了別墅,想著能不能碰碰運氣,好歹遇到個可以聯係上對方的人。
結果這裏又成為了那些追求熱點的媒體和狗仔的新戰場。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小轎車從別墅內平緩的駛出。
所以聞著味的新聞人立馬扛起鏡頭想探尋車內的人是不是自己想要找的目標。
就連丁安夏也伸長了脖子,不過她和那些人相反,希望車子裏的不是杭承。
很快有一個膽大的狗仔趴在了車上,往車內觀望。
車主降下車窗,罵了幾句,丁安夏雖然你聽不清,但也知道他應該罵的很髒,因為那個狗仔別罵後在車前點頭哈腰都道歉,臉色十分難看。
隨後車主並沒有放過他,反而讓一隊保安用電棍將人壓下去,不知道去了哪。
住在這種小區的人大多身價不菲,不是名聲大,就是位高權重,哪裏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經過車主那一遭,這些新聞打工仔終於意識到某些現實問題,於是再也不敢造次。
隻是等下一輛車駛來,該伸長脖子還是會伸長脖子。
羅德裏克就是在這種時情況下,大搖大擺的離開別墅,來到丁安夏麵前。
他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向躲在綠化帶裏的丁安夏招招手。
丁安夏見狀丟開二八大杠,貓著腰躲進他車裏。
羅德裏克以往是玩世不恭的風流模樣,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讓人覺得隱隱有些威嚴。
丁安夏:“羅德裏克,杭承在家嗎?你能帶我進去一趟嗎?”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不行,我看到那些記者手裏有望遠鏡,不能進去,要不這樣如果他在家的話,你把他帶出來吧,我有事找他商量,大恩不言謝,改天請你吃飯。”
“我可以聯係瑪麗安,讓她將杭先生帶出來。”羅德裏克從座椅旁拿出大哥大。
他熟練的按下幾個數字,放到耳邊又等待了幾秒鍾,對麵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羅德裏克交代一番後得到瑪麗安的保證才掛斷電話。
丁安夏鬆了口氣。
下一秒眉間的褶皺被人輕輕揉開,指腹溫熱的某人歎息一般的話語在耳邊響起。
“夏,那份報紙我看了。”
丁安夏無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茫然地看著有些奇怪的羅德裏克。
“我沒有想到原來你有那樣一段過往,報紙的指向性很明顯,執筆的人想要所有人同情那位老太太……”
說到這裏,羅德裏克眉眼微沉,一股難以言明的難受襲上心頭,讓他愈發憐惜眼前人。
“還好我認識你,還好我知道真實的你。”
但就是因為知道真實的丁安夏,他才更不能接受報道中所寫,什麽她拋棄親人卷走錢款離開家之類……
如果這是假的,那他們是有預謀的汙蔑,如果是真的,那要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以如此決絕的方式想要跟過去一刀兩斷。
羅德裏克不知道,但他清楚在這件事中夏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不要怕,我已經通知人買下報社找出那個該死的記者。”
羅德裏克又點了點她的眉心,“所以不要煩惱。”
丁安夏覺得額頭有點癢,伸手用力搓了搓,再抬頭看向羅德裏克時,一下撞進他深邃又燦如星河的眼睛。
丁安夏心頭一緊。
此刻的羅德裏克和當初在樓上澆花時的樣子重疊,隻是當時那個人像古老國度的優雅紳士,多情又帶著仿佛罌粟般的香氣,勾引路過的人采擷,而現在他那輕挑的眉眼,風塵十足的紅唇此刻隻是擔心地緊抿著。
丁安夏深吸一口氣,趕緊垂下眼。
在羅德裏克不解的視線中,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什麽嘛……當初落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山村裏,像個拐賣的大學生,天天被人催下崽,除了智才叔所有都是壞蛋……”
“怎麽,現在到處都是好人了?這個世界是顛了嗎?”
聽不太懂,在努力理解的羅德裏克有些擔心:“夏?”
丁安夏那被稱讚過的眼睛有些濕漉漉的,眼尾壓出一抹紅色,讓她顯得有些可憐巴巴。
“如果早些遇到……”丁安夏呢喃,隨即搖搖頭,正視羅德裏克,“報紙上說的是真的,我就是卷款逃跑了,而你呢對我哪來的那麽多善意。”
經曆過從前種種,她對人性會更加謹慎,絕不能因為他人露出的一兩分善意和理解就淪陷。
所以她用審視的目光看向羅德裏克。
羅德裏克被滿身防備的丁安夏驚住,心髒一緊,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
那種密密麻麻針紮的感覺比刀割還深刻。
夏……不相信他,不,她在防備所有人的好意。
也許他猜對了,做過那些事情的夏一定在過去的某段時間收到了很大的傷害。
羅德裏克握住丁安夏的雙肩,猶如西方騎士對領主表達忠誠一般,虔誠道:
“我絕無惡意,且對你永遠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