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拆遷
之後的日子平淡又日常,沒有人再去提起小餐館裏那件事,丁安夏也就漸漸淡忘了。
之後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學習、兼職上。
麥凱斯和她一樣也受到了輔導員的處罰,隻不過他沒有那麽慘,隻需要寫兩千字的檢討書就可以了。
丁安夏聽到這麽輕的處罰時心態都快崩了。
“不是吧?太不公平了,兩千字?我兩萬字呢,還有抄寫學生手冊……”說著眼前就陣陣發黑。
之前沒有對比還好,這突然有了對比,心裏就不是滋味,感覺寫字的手都痛了三分。
這個時間點是丁安夏剛探望過滿卿,然後和李醫生聊了聊後續的治療,就趁空閑的時間裏找一張空桌子抄自己一直沒能完成的懲罰。
麥凱斯得知她的懲罰內容後,就說了自己的。
丁安夏一整個大萎靡。
“林導就是一個神經病。”她抱怨著。
麥凱斯坐在旁邊裝高冷,實際上已經想陪她一起吐槽了。
罵人的夏夏,真可愛~
就連埋頭抄書都那麽好看,小小的腦袋圓滾滾。
丁安夏突然發現麥凱斯在盯著自己的頭頂:“你在看什麽?”
麥凱斯:“發旋。”
丁安夏瞪大雙眼:“很清晰嗎?”
麥凱斯:“嗯。”其實還好,就小小一個。
丁安夏瞬間抱住腦袋,哀嚎:“媽耶,我禿了!”
神情之痛苦,表情之難過,麥凱斯看著就想要安慰她。
結果丁安夏根本不聽他要說什麽,埋頭寫了一張又一張藥方。
“何首烏、紅棗,對,吃這個,好像有一道叫烏發蛋的菜,補氣又補血,促進頭發生長,唔,還可以做烏發粥。”
“有道湯叫奶汁猴頭菇來著……啊,對,每天梳300下頭,促進血液循環也行。”
藥膳治療,推拿按摩,麵麵俱到。
麥凱斯:“……”他真該死,就不該開那個口。
“其實……不禿,隻是發絲有一個固定的渦輪狀,叫我看出來那是發旋。”
丁安夏抬頭,狐疑的看著他。
麥凱斯點頭:“真的。”
丁安夏:“……”神經,騙我。
她不再搭理這個害她虛驚一場的男人。
麥凱斯看了一會兒丁安夏,發現她真的不再理他後,拿過旁邊的紙筆,將椅子拉到她的座位旁,竟是要幫忙抄。
這個舉動引起丁安夏的注意,不由側頭去看。
麥凱斯是外國人,他寫中文字有一種四四方方的印刷感,每一個筆畫都是錯的,但寫的足夠端正。
能寫成這樣已經十分不容易,鬼知道他努力了多少年。
丁安夏一邊想告訴他,他倆字跡不一樣,所以別白費功夫,一邊又想著如果把他寫的那份夾在中間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發現?
這一絞幸心理讓他漸漸不阻止了。
試試嘛,反正也不吃虧,要是輔導員發現了到時候罰她唄,萬一過關了,那她就不用再抄那麽多啦。
兩人奮筆疾書了好一會兒。
丁安夏中途還會停下歇歇,麥凱斯就是越抄越亢奮。
丁安夏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抄書,抄的這麽開心?
隻有麥凱斯清楚丁安夏沒有拒絕幫忙抄書這件事,讓他有多麽快樂。
他能幫到她,而她沒有拒絕他。
他沒有聽到那種生疏又客套的拒絕,就足夠讓他飄飄然。
這等於夏夏離他更近了……嗎?
這時快樂抄書的二人組(?)被人打斷。
“夫人醒了,她想見你們。”
丁安夏和麥凱斯隻能停下,回到病房。
滿卿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
“滿滿……”
睡著的滿卿和醒來的滿卿是不一樣的。麥凱斯之前很接近睡著的滿卿,卻不一定想去接觸醒著的她。
麥凱斯不應,也不走近。
滿卿落寞地垂下手。
本就瘦弱還流露出這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丁安夏看著都揪心,用腳尖碰了碰旁邊鐵石心腸的男人。
麥凱斯感受到腳尖的觸碰,又不合時宜的心花怒放了一些,終是挪了兩步。
真就兩步。
丁安夏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又在背後戳戳他。
麥凱斯一邊快樂一邊又不情願,然後又慢吞吞挪了兩步。
丁安夏深吸一口氣,連著戳了好幾下。
她戳幾下,麥凱斯就走幾步x2
好一會,麥凱斯終於來到了床邊。
整個病房裏的人都能看清楚麥凱斯對母親的排斥,氣氛不由變得沉默,丁安夏隻能打著哈哈。
“學長他慢熱,一會兒熟起來就好了。”
滿卿充滿智慧的眼神望向她:“騙人。”
丁安夏:“……”
滿卿:“他從小就跟小狗狗一樣粘人,可要是不喜歡的人就不會搭理了,這幾天除了你過來的時間,他都不來看我的。”
眼神幽怨:“感覺你才是他媽媽。”
“咳——!”這話可不當說啊,丁安夏扶額。
幾次下來丁安夏多少能感受到滿卿的低情商,但是也不要亂說話呀,她貌美如花哪能當麥凱斯的媽。
不過有一點說對了,麥凱斯挺像小狗狗的。
就是這段時間突然變得這麽冷漠,應該還是上次拒絕他的事讓他有了隔閡。
正這麽想,滿卿卻說:“他可能是要釣你吧,跟他爸爸一個套路,欲擒故縱。”
丁安夏愣住,目光移向麥凱斯,可惜隻能看到一個側臉。
和他不淡定的呼吸……
麥凱斯很煩躁,滿卿一句話就將他的人設撕的稀巴爛,他想報警啊!!!
而且他很想去看旁邊的人是什麽反應,又不太敢。
於是如芒在背,如鯁在喉,如芒在刺。
滿卿看了看突然不說話的兩個小年輕:“?”
氣氛一時冷了下去,沒人搭茬,滿卿自覺是長輩,應該化解了這樣的氣氛。
她問丁安夏:“滿滿喜歡你,你怎麽看他的?”
丁安夏:“……”
麥凱斯豎起耳朵。
丁安夏大氣都不敢喘,特別希望自己不存在,更不想回答滿卿的問題。
前有杭承,後有麥凱斯,這段時間的桃花運是不是過分旺了。
看她在思考,滿卿又問麥凱斯:“你和你爸爸性格一樣嗎?如果一樣的話,我勸你還是孤獨終老吧,你們不適合結婚。”
聽聽這什麽話,哪有親媽教唆親兒子孤獨終老的?
但是她的前夫確實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她想這一點不應該讓很可能成為兒媳婦的人遭受。
麥凱斯:“……”
這話題是聊不下去了。
麥凱斯被親媽揭短,還撕下了那層偽裝的外衣。
丁安夏也不知道說什麽,於是兩個人有誌一同的離開了病房。
走廊上,本來並排的兩個人遇到了岔道口,丁安夏腦子抽了似的:“我去看看藥膳準備好了沒有?”
麥凱斯:“去打飯吃。”
兩個人對視一眼:“……”
嘶……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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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丁安夏將藥膳端到滿卿麵前。
沒得到回複的滿卿一度想跟她搭話,奈何護工喂東西的時候一口接一口,藥膳還比平常更好吃了。
這就導致最終也沒有聊上天。
好不容易吃完,丁安夏又遞過來一杯飲料,據說對腸胃消化好。
滿卿以為是那種山楂一樣功效的東西,而且水的顏色也是玫紅色,漂漂亮亮的,她沒什麽防備的喝了。
結果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直衝天靈蓋,給她五官扭曲的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丁安夏見狀:“這東西對胃黏膜好,多喝點。”
滿卿話都說不出來了,苦著張臉,連連擺手。
丁安夏又給她打了一杯溫開水,放在旁邊:“時間差不多,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趕緊溜著大吉!
好吃的藥膳是她安排的,那水也是,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麥凱斯也要回去,車子早就準備好,在樓下停著。
黑衣人招手讓她上車。
丁安夏則是拒絕了。
“這麽短的路,我走回去就行了。”
開車的是其中一個黑衣人,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人擔任保鏢的職位,是滿卿身邊的警衛員。
得了答案,車子幹脆利落的開走。
倒是坐在車後麵的麥凱斯死死盯著他的腦門。
他知道從今天起有個女孩要避嫌,避到死了,而他的心也輕輕的碎了。
都怪他們!
黑人開一路的車,背後就流了一路的冷汗。
走在路上的丁安夏有些魂不守舍,即使到了宿舍也還在想剛才療養院的事。
丁安夏漫不經心的打開從療養院打包回來的盒飯,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
整個宿舍的人都在,她們下午沒課,可以睡好長一覺。
但丁安夏帶回來的飯菜味實在太香,硬是讓一群人醒了。
有人翻身,有人砸吧砸吧嘴……
這一有人動彈了,整個寢室就醒了過來。
賴夏彤在囈語:“我聞到好吃的東西了,紅燒排骨……”
賴秋芷:“好像還有糖醋魚,好酸呐。”
金燕燕肚子在叫。
關琪琪在咽口水。
李婭妮伸了個懶腰,透過欄杆縫隙看床下的丁安夏。
“夏夏,你回來啦……唔,這個點吃飯好像有點早。”才4:30呢。
丁安夏:“我下班早,所以打飯早。”
李婭妮:“哦,對了,你趕快吃,吃完去找輔導員一趟。”
丁安夏眉頭一皺:“他想幹嘛?我還沒抄完呢。不至於現在檢查吧。”
李婭妮:“我覺得不是因為這事兒,畢竟他中午找我的時候,也沒找我拿檢討。”
“行。”丁安夏應下了。
輔導員下班應該是6點,丁安夏在5點之前吃完飯,拖拖拉拉的來到了輔導員辦公室。
“報告。”
“進。”
丁安夏:“老師,你找我?”
輔導員:“剛才有個政府的工作人員打電話到我這裏,讓我聯係你,有空的時候去一趟城建部。”
說起這個輔導員也有些奇怪,城建部管理的城市規劃和地方建設,這跟他沒畢業的學生有關係嗎?
“城建部……”丁安夏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知道了,多謝老師轉達,老師再見。”
“那個……”輔導員有些抹開麵子,但因為實在好奇還是問,“你跟政府部門怎麽會聯係上?老師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但你畢竟是我學生,萬一出了什麽事,又或者怎麽樣,說出來我也好幫忙出謀劃策一下。”
“而且你是我校學生,出去就代表學校的臉麵可不能做出沒規矩的事。”
丁安夏:“老師,我沒出事哈,平常更是講五講四美,違法亂紀的事我絕對不做,所以您放心哈。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走了。”
丁安夏愣是當初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轉身就走。
想來輔導員的臉色也不會好。
但沒關係,她現在心情極好。
城建部除了規劃城市和地方的建設,還要管房屋拆遷。
她距離成為拆遷戶暴發戶不遠了。
一想到這個上晚自習的時候,那嘴角的笑都下不去,晚上睡覺時還會嘿嘿地發出笑聲。
第二天一早,關琪琪抱怨:“你昨天發什麽瘋啊?大晚上笑的嚇死人,害我一晚上都在做噩夢,還老被吵醒。”
丁安夏:“嘿嘿。”
關琪琪:“……”
有毒。
丁安夏的毒持續了一整天,包括上高數課。
那明媚中帶著發癡的笑容,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班裏的同學不由的議論紛紛。
“學神是不是談戀愛了?”
“笑的好甜啊,我要暈了。”
“絕對是談戀愛了,這跟我剛談戀愛那會兒一模一樣。”
“靠,究竟是誰啊?把我們學神拐走了,老子不把他打死掛校門口就不姓張。”
段弘和從教室外走進來就聽到了這些聲音,拿著書本的手逐漸收緊,書頁出現了褶皺。
原先該早早的走進教室,一邊寫板書一邊等待鈴響,可今天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鈴聲響後幾分鍾也沒動彈,要不是學習委員出來找他,他能在原地站到天荒地老。
“老師?”李婭妮不解的看著段弘和,他站在離後門很近的位置,可就是沒進去。
“老師上課了。”李婭妮提醒。
段弘和如夢初醒:“嗯。”
一節課上的沒滋沒味,幹巴巴的語調,幹巴巴的情緒,甚至機械般的出題。
如果不是講課刻進了骨子裏,她今天的狀態一定會被發現。
可是段弘和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控製不住。
他仿佛被一個小黑屋關住,那樣暗無天日……
他既感受不到外麵的學生自然也無法去看某人。他隱約感覺如果真的看去,將會萬劫不複。
所以他像遊魂一般講課,又像遊魂一樣離開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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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又沒課,丁安夏趁著這個時間去了趟城建部。
得知她之前買的一套房入了拆遷範圍。
工作人員叫她來是想商討一下補償問題。
而其他業主已經來城建部好幾天了,這幾間辦公室早已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