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完結
麥凱斯回國了,回去的悄無聲息。
沒有和丁安夏告別,就連滿卿也不知道。
最後告訴兩個人的卻是一個和他說的上幾句話的警衛。
滿卿隻是隨意的嗯了一聲,又恢複到閉目養神的狀態。
好像絲毫沒有被影響心情。
丁安夏則怔忡了片刻才繼續埋頭寫醫案。
日子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停滯,有時還會因為某個人的離開而讓另一個人的生活更加輕鬆。
少了感情上亂七八糟的事,丁安夏心情肉眼可見的明媚起來。
幹活都更有動力了。
然後藥膳堂迎來了史上最創收的時刻,那小小的店鋪已經不足以承載蜂擁而至,慕名而來的顧客,所以他們又要著手準備將隔壁的店鋪盤下來,擴大店麵。
一小半用來買賣藥材另一小半用來就地烹煮,讓顧客吃的放心,買的安心。
而藥膳堂旁邊就是大藥房,因為藥品價格平近人,附近普通居民也願意到那邊去買。
去藥膳堂買藥膳的人看到大藥房這麽的便民,又跑去跟恰好在店裏的丁安夏和林天沐說希望他們開分店。
於是乎在丁安夏大四期間又開了第二家大藥房,第二家藥膳堂。
有了之前創業的經驗之後,無論是談生意還是談合作都簡單了許多,就連人脈也不知不覺拓展到一個極恐怖的數量。
至少目前能把中醫,西醫的藥材收入囊中,且大規模收的也就隻有這一家企業——惠民藥業。
其他資本想要插足的時候,這家企業已經初具規模,而且相當有特點,群眾先入為主,隻認這一家的服務。
中醫,西醫互相開在隔壁,組合不說新穎,至少非常的別具一格,中醫看不好的病就去西醫,西醫治不了的傷就找中醫,沒毛病。
而且藥膳堂主打的是精養慢療,固本培元。大藥房主要是賣速效藥。
反正老百姓想要的藥在這種組合下就沒有找不到的。
這也是惠民藥業迅速崛起的主要原因。
也正是這時候,丁安夏和同學在外創業的事情突然被學校知道了。
輔導員對她的態度一下子拐了180度,甚至都不叫她去辦公室了,而是老師他親自過來找她。
隻不過當他去了學生寢室發現所有720的同學都不在。
他這才知道整個宿舍都集體創業去了。
因為這次來是受學校所托,所以哪怕第一次見不到人,後麵幾次他還要繼續來。
他之所以這樣就是為了丁安夏創業的事情。
學校想將它當做一個典型的例子,給學校帶去正向報道,側麵宣傳一下學校為來年招生做個準備。
其次嘛,就是藥學同學的就業率一直都很低,畢業的學生有些幸運的進了醫院,有些則是去紡織廠罐頭廠這些地方,總之就不幹老本行了,學校的意思是想要和這個新興企業做合作,為他那邊輸送人才,他這邊也能借助學校這個平台獲得更多資源。
當然最最最要緊的是入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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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股?!!”
林天沐:“學校要投資咱們!”
這樣就可以迅速擴大企業規模將大藥房藥膳堂開遍整個上海,然後是其他省市縣……最後說不定還能遍布全中國!
丁安夏沒有被喜悅衝昏的頭,問:“他們要入股多少?”
“百分之二十。”
丁安夏:“不行,最多百分之三。”
林天沐有些為難:“學校恐怕不會答應吧?”
丁安夏:“他不答應也無所謂,咱們可以慢慢發展。”
林天沐:“可是我怕學校會招人中醫專業的學生開一家相同的藥膳堂,到時候咱們就危險了。”
這也是他所顧慮的,學校這個龐然大物還是不要得罪為好。
哪怕讓出一些利潤。
丁安夏搖搖頭:“不用怕中醫專業的書本我也翻過一遍,藥膳方麵的內容根本沒納入教材。”等教材真正完善,不知道又過了幾年。
她當年這個學科還是後來興起的,這個年代缺衣少食的,哪有那麽多人將心思放在吃喝上麵,有的吃就不錯了,提精養細養那是有錢人才考慮的。
所以藥膳堂從一開始就有了精準的客戶人群,所以也是它最先有了巨大的創收,支撐起後來的擴張。
“而且20%還是太多了,如果以後企業越做越大,他們想要的就不隻是入股了,還有經營權的歸屬問題……”這才是最令人憂心的。
林天沐一驚,他沒想到這點,一想到後果頓時冷汗淋漓。
“還是你想的周到,我和學校談,不行的話,那就咱們自己發展自己的。”
丁安夏:“嗯。”
事情聊完各自忙去。
後續在和學校的拉扯中,惠民藥業穩步持續的發展,提升實力後學校入股的想法壓根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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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期間,吳燕芳出獄了,剛出來就發現丁安華和於飛揚同居,兩個大男人赤條條的躺在**,他現在不想著成家立業,賺到一點錢就花在那個男人身上。
吳燕芳第一次氣的去撲打這個兒子和那個賤男人。
當然也沒打過。
然後中風了。
丁安華也沒說完全不管這個親媽,有一回倒是帶她去了藥膳房,看看那裏有沒有良方可以治療。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來巡店的丁安夏。
三人的氣氛有些微妙,吳燕芳主要是激動,但她歪嘴說不出話來,一直哼哼哈哈,丁安華就則是眼紅親姐姐事業有成的模樣。
他們一看到熟人就想作妖,既想賒賬,還想免費拿藥之後被趕出藥膳房,在門口破口大罵。
宛如一對破防的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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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丁安夏名下的城中村要拆遷,住在裏麵的三教九流即將無處可歸。
這些人從不交房租,而且早就將這片土地當做是他們的,這就讓拆遷了的進度遲遲難以推進。
這讓丁安夏很是頭疼了一番。
不過好在拆遷的大部隊來自於政府,他們應對這種事情有經驗,直接采取暴力強拆,那些租客們一時間全都跑光了,隻除了個別頭特別鐵的。
這當中就有柳吉祥和柳苗花。
得知拒不搬遷的人裏麵有他們,丁安夏還去看了眼。
柳苗花如今是真的老了,經過牢獄之災後,這才顯出暮氣沉沉的樣子,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神氣,而柳吉祥依舊癡傻。
前者不搬家是因為離了這邊就沒地方住,後者不搬家,則是因為腦子一根筋。
而丁安夏去看他們時,柳福氣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但她心裏隱約有個猜測,這個被催生出來的孩子隻怕……
丁安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隔天就去找個寺廟懺悔去了。
拆遷的事隻會被一時拖住不會永遠被拖住。更何況還是兩個和房產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所以柳苗花柳吉祥還是在某天被趕了出去。
丁安夏又在大街上碰到他們,上一次隻匆匆見了一麵,這一次她看到了母子倆乞討的模樣。
他們的模樣很容易引起一些富有的上海人的同情心,因此碗裏就沒有缺過錢。
丁安夏想了想去銀行取了三千塊,放在那個破碗裏。
自此恩怨兩清。
柳苗花摸到那一大疊錢,驚呆了,不由扒開淩亂的頭發去看是哪個活菩薩。
柳吉祥則癡癡地看著容光煥發的故人。
柳苗花近幾年得了白內障,視力又不好,看不清人,拉扯著柳吉祥說:“快謝謝貴人。”
柳吉祥沒有動,他才一邊砸腦袋一邊哭:“媽……是二丫……二丫,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柳苗花僵住,牢牢捏住了那些錢,然後又十分凶狠的瞪著前麵模糊的身影。
“小賤人!啊啊啊啊,都怪你!我的福氣啊!還有老頭子啊啊啊,我們回不去了……家裏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今天我非得打死……”
丁安夏後退兩步,身後自有保鏢杵在前麵。
“一切因由你而起,是你一心想要求子生不出來就開始折磨別人。”
柳苗花尖叫:“女人生孩子是天經地義,那是你的本分!”
“是啊,”丁安夏嘲諷一笑,“後來我不是讓你生成孩子了嗎?”
柳苗花一愣,“你什麽意思?”
丁安夏:“不管是柳明振突然行了,還是你突然能懷孕都是我幫忙的呀,但是結果呢?你倆的基因本來就不好,強生的結果就是複刻上一個的悲劇。”
她撇了一眼柳吉祥。
“我從前想不通為什麽你非要在生孩子上那麽執著,後來我發現你的生命裏也就隻有這件事變得有意義了。”
“也許你這麽想不是你的錯,但我反抗,也沒有錯,因為男人就覺得自己的價值隻有在生育上能夠體現,這種觀念我無法苟同,所以我逃跑了。”
“你要是還惦記著那個狗男人,你就拿這些錢回你老家,他打你罵你,村子裏的人指著你鼻子說不能生孩子就是天大的罪過的時候不要哭就行。”
一口氣將話都說完,丁安夏轉頭離去,柳苗花罕見的沒在叫囂,而是站在原地消化剛才那些話。
過了半晌她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也不想啊……”
她想到了在上海自己雖然過的辛苦,但至少再也沒有了那些風言風語,然後她又想起當年求子時求的簽文。
仿佛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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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故人,也沒有給丁安夏的生活造成變化。
隨著惠民藥業的穩紮穩打,生意越做越大,公司裏最大的話事人之一的林天沐為穩住南方市場帶著一半的團隊在南方紮根,而丁安夏則負責北方市場。
沒有了林天沐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和他商量後她開始了無休止的擴張中。
酒局飯局肉眼可見的變多起來。
那些北方的漢子喝酒又猛又凶一喝上酒不把人幹趴下事不罷休,她為了不出洋相每次都帶上賴秋芷這個賊能喝酒的女漢子。
有她相助,胃的壓力瞬間減少一半。
畢業後幾個舍友都跟在她手底下,現在已經混成了管理層,經過努力幾個人早就成了學校的光榮校友,也成了父母口中的驕傲,甚至成了相親場上的香餑餑。
隻是在普通女孩已經結婚生子的年紀幾個舍友全都未婚。
關琪琪依舊喜歡談戀愛,但她是出了名的喜新厭舊,所以往往不過交往幾個月就分手了,就算是企業忙著擴張的這幾年身邊也不缺男人。
哦對,她還特別喜歡招成熟冷峻的人當秘書。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和男大交往多了,膩了,換個口味。
金燕燕和李婭妮則是一直單身,她們實在太忙了,兩個人做事認真又追求完美,無形中會浪費掉自己許多休閑時光,以至於一直沒機會談。
另外也和性格有關係,金燕燕特別容易害羞。隻要男同事對她表露出一點點的喜歡,她就渾身不自在,容易影響工作,索性就不談了。
李婭妮有了傍身的實力後也終於和家裏人攤牌,過程不知道如何,但結果是他再也不用受到家裏人束縛,隻需要繳納極少的贍養費就獲得了自由身。
最後是賴夏彤,她跟著林天沐去了南方,根據幾個姐妹夜話時她表露的野心,似乎是想謀權篡位,取代林天沐,她一直就有官癮,屈居於丁安夏之下還好,畢竟眼光手段擺在那讓人不得不服,但林天沐手腕能力和她旗鼓相當,她自然想搏一搏。幾個小姐妹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她,鼓勵她奪權。
金鼎大酒店。
一屋子商界精英齊聚一堂,裏麵不乏有許多登報紙上電視的富翁,此時喝嗨了在發狂。
“賴總!威武!”
賴秋芷一杯白酒下肚,麵不改色。
“啊啊啊我老朱喝不過你,草。”
一旁的丁安夏托著腮看著為她擋酒的賴秋芷,眼神迷離,滿屋子酒氣讓人未飲先醉三分,好好的臉頰因此呈現粉嫩的顏色。
在旁邊那個已經喝的不省人事的合作方要伸手來碰她時,丁安夏率先站起來溜出了包間。
那個狗膽包天敢色眯眯看著她的人是個富二代,公司老總是他爹,混進來談生意的隊伍裏隻是想鍍個金,掛個名頭。丁安夏厭惡這種人卻沒辦法跟他直接撕破臉皮,不過她倒有辦法事後選個機會從他背後人下手,撕下一層皮。
畢竟被看了好幾眼就當精神損失費了。
這樣想著心情都好了。
她站在衛生間外的公共洗手池前慢條斯理地淨手。
“嘿嘿……”
猥瑣的聲音響起時,丁安夏正好從鏡子裏看到了那個追出來的富二代。
“真是巧啊!和丁總上的同一間廁所。”
丁安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貨大約是喝糊塗了,這種話也敢說出口。還有他其實更喜歡別人叫她丁醫生,如果不是事業起步太快,她現在估計還在藥房給人看診呢,搞錢確實有在壓縮她當大夫的時間,所以通常來說她隻能靠擠出時間去藥房幫忙。
想到這也是一歎,她繼續不動聲色地洗手,擦手,然後想繞開麵前這個人到遠處散步去。
“誒,別走啊。”無恥的二代竟攔住了她甚至將手貼了過來,疑似不軌。
丁安夏眉頭一挑,正要發作,不想那二代竟然在他麵前徑直飛了出去,因為太快直到他倒地,丁安夏才看到是誰將他扔了出去。
是杭承。
已經有許多年沒見到的人。
他現在是娛樂圈的老前輩退居幕後,很少出來應酬今晚竟然現身了。
丁安夏想了想和他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過去的事早已過去,不過是小年輕的小矛盾不影響她如今麵不改色的問候對方。
可杭承卻出奇地憤怒,竟有些口不擇言:“你現在竟然墮落成這樣,這頭豬你都能下口!”
丁安夏:“?”別太荒謬,哥們。
杭承:“這麽多年了,我以為你當年受傷嚴重,一直不敢出現在你麵前,結果你在和別人摟摟抱抱,還看上了這麽個玩意兒!”
丁安夏看出來了,這個也是喝醉了。
她想著是不是找找傑瑞,結果就被一個吻釘在了原地。
一瞬間空氣變得稀薄,她頭暈目眩,尤其是杭承身上濃重的酒味讓人心底燥熱。
莫名其妙……
又被偷襲了……
丁安夏最後的念頭在腦中閃過。
然後她就被帶著拐到了走廊另一側的套間……
杭承路過那個二代時,狠狠踹了一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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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酒醒時分,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丁安夏開始複盤自己為什麽“易推倒”。
可能是單身多年也有些許寂寞了,畢竟又不是醉的不省人事……
還有就是杭承是熟人,比起其他人,這個相處較多的熟人拿來排解也還不錯。
複盤完,丁安夏繃著張臉:“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
過了流氓勁的杭承:“做我女朋友吧。”
丁安夏的回應是一遝錢。
杭承:“喂!”
不過此後杭承來找她,她也沒拒絕。
兩人若即若離,又專幹沒羞沒羞的事。
一個對感情有陰影,一個對婚姻失望。
一個不談戀愛,一個不談結婚,一拍即合。
如此過了幾十年,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