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荒年,我靠做二道販子發家致富

第145章 州城之變

鴛鴦島。

聚義大廳之中。

八臂黑龍斜躺在首把交易之上,麵色陰沉。

幾位當家的各有座次,雖然麵前擺放著酒肉,卻無一個敢碰,一個個低著頭,不敢發聲。

一名僥幸逃脫的嘍囉兵,正跪在地上匯報,“大當家,這梁山太不是東西,這百穀堡哪裏是藏著金銀財寶的寶地,分明是個要命的險境。”

“車當家的率領我等費盡千辛萬苦抵達此地,還沒動手,就被千萬兵馬埋伏,不僅有世家的部曲,還有商隊的聯軍,我等當場陷入重圍之中。

即便是如此,車當家依然奮不顧身,賣命拚殺,終究是殺入了百穀堡。

可葉渡那廝,著實悍勇,世間少見,他手下的勇卒,不僅人人騎馬,而且還有戰甲,刀槍不如,弓弩不破。

兄弟們誓死拚殺,可奈何他們的戰馬和鎧甲太厲害,又占據著人手優勢,我們終究還是敗了。”

嘍囉兵說的聲淚俱下,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很多內容,都是他所能看到的真相。

當然,有些事情不誇張沒有辦法啊,以大當家的性格,若是簡單的敗了,肯定繞不過自己。

而且,對於很多關鍵節點,他也沒有說謊,實在是葉渡太猛了,還有那些戰甲,簡直就是他們的夢魘。

八臂黑龍能活到今天,自然清楚自己的手下的實力。

眼前的嘍囉兵雖然會說謊,但絕對不會無中生有。

既然敗了,就證明對方很強。

所以他不斷強壓心中的怒火,冷聲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對方到底有多少人?”

聞言,那嘍囉兵思索了半響,“大當家,說實話,夜色之中俺著實看不清楚,俺隻記得後來打著打著,不停的有其他的同行來援助我們,咱們的隊伍最後竟然突破了兩千之中,可即便是如此,也無濟於事。”

“因為支援葉渡的人更多,不僅僅有附近的幾個村子的青壯,還有世家的部曲,此外各大的商隊的護衛,也都下場了。”

“那場麵之大,就跟早些年邊塞大戰差不多,著實嚇人。”

邊塞大戰?

聽完手下人的介紹,八臂黑龍的麵色變得無比凝重。

他曾熬煮私鹽,率隊販賣到邊塞之地給蠻夷,卻是曾見識過朝廷與蠻夷的鏖戰。

那真的是大恐怖,軍營跟天仿佛是連接在一起。

軍旗一揮,十幾萬的兵馬混戰廝殺,人命根本就不算是人命。

著實是屍山血海。

僅僅是送過一次私鹽,八臂黑龍便不敢輕易去邊塞,實在是怕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如今他有些怕了。

一來如此多的人手,自己跟對方比起來,力量實在是太過於渺茫了。

其次,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夜戰的人物,該何其恐怖。

思索片刻,他猶豫的說道,“司馬先生,那葉渡不過是一個村正,怎麽能糾集如此多的人手?”

司馬先生其實曾多次在暗中勸諫過八臂黑龍,不要招惹葉渡。

雖然他也動心過,甚至當場同意了發兵葉家。

但是事後經過一番冥思苦想,越發的覺得葉家可能是個大恐怖。

便將自己的憂慮跟大王稟告。

奈何八臂黑龍不肯聽,一是被葉家的財富衝昏了頭腦,二是希望得到梁山的支持。

到後來,司馬先生也覺得,可能是自己過於謹慎了。

他們做賊的,很多時候就是在賭。

瞻前顧後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兼並,或者被朝廷剿滅。

所以就找到了車珠子,幫助其好生的出謀劃策了一番。

但是沒想到,最終的結果還是敗了。

聽聞大王的問詢,司馬先生上前叉手行禮之後,解釋道,“大王,先前我就說過,葉渡走的乃是世家之道,若是條件允許我也希望您走這一條的。”

“之所以可以短時間內聚集如此雄厚的力量,是因為他做的事濟世救民之事,不管真心如何,卻能收買人心,百姓在他身上看到了盼頭,自然舍命跟隨。

世家在他身上看到了長期的收益,也願意傾力相助。

便是於朝廷而言,也可以穩住地方,繳納賦稅,樂見其成。”

“聖人曾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外如是。”

“這還是隻是初期,後續隨著葉家的實力增長,會成長為地方行政的莫大的助力,地方州官施政要看其顏色,再有幾十年,待族中子弟考入朝堂,便會為其搖旗呐喊。”

“屆時,便是整整的世家,在大乾稱呼一句呼風喚雨也不為過。”

八臂黑龍一臉羨慕的說道,“那為何當初先生不這般引導我來呢?我聽說葉渡的出身,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司馬先生苦笑著搖頭道,“大王此言差矣,論身份,莫說是大王,便是整個滄州沒有幾個人可以比呢?”

“他乃是關中子弟,與聖人天生親近,吾聽聞其人曾任聖人親軍玄甲什長,後調入邊塞大軍任主帥中軍都虞侯,在戰場上屢立戰功,曆經大小二百餘戰,可謂是戰功赫赫。”

“隻不過是主帥犯了大錯,為人牽連,所以被迫退伍。但其人之赤誠,天地可鑒。所以他退伍之後,本身就有聖人和軍方的扶持。

而且朝廷有意扶持關中人崛起為新世家,打壓其他各地的世家。葉渡也算是乘了這波東風。”

“這還隻是其一。”

“還有其二,葉家自發跡以來,遭到了多少打壓,山賊,世家,刺史,那一次不是致命的危機。莫說刺史大人,便單說一個沈家,大王,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敢得罪人家嗎?”

“所以說,世家之路雖好,可終究是千難萬難,沒有機緣,沒有實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八臂黑龍聽完之後,沉默不語,心裏既羨慕,又止不住的咒罵。

當然,咒罵是咒罵葉渡和梁山兩撥人。

一來,咒罵葉渡怎麽那麽強悍,害的自己損失如此慘重。

二來,則是咒罵梁山賊,隻顧著封官許願,卻不肯告訴自己,葉家到底有多麽恐怖。

當然,他也有些惋惜車珠子,畢竟是自己手下頭等悍將,這般犧牲了,著實有些可惜。

至於那幾百個可戰之兵,他卻壓根沒有計較。

反正這年頭窮人有的是,隻要自己放開糧倉,自然有的是願意為自己賣命。

不過很多事情,麵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不然這脆弱的寨子隨時有可能崩塌,大家也會認為自己無情無義,棄自己而去。

當下看了一眼心腹。

而表情也逐漸變得悲憤,一杯酒下肚,眼淚簌簌而下。

心腹心領神會,立刻哭嚎著喊道,“大王,你要為兄弟們報仇啊!”

八臂黑龍帶著顫音說道,“昔年我販賣私鹽時,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狗日的朝廷欺負我,豪強打壓我,便是老百姓都給我白眼看。

是車珠子和你們一路追隨我,給我鼎力相助。

咱們在這鴛鴦島,費勁千辛萬苦打下了這份基業。

莫說是車珠子他自己,便是其他兄弟,那一個不是跟我感情深厚。

大家時常與我把酒言歡,跟我訴說著咱們島未來。

我都一一記著呢,我想著有朝一日我發達了,一定不能忘了諸位兄弟。

可我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忽如其來的一戰,折損了那麽多弟兄,我的心好痛。”

說著,用頭不停的觸碰桌麵,發出砰砰的響聲。

口中不斷呢喃著,“這都是我的錯,如果這一戰死的是我,而不是諸位兄弟該多好。”

隨著八臂黑龍的表演達到**,自然有親信站出來,大聲道,“大當家,何必自責,這一切都是姓葉的過錯,與大當家的有什麽關係?您還不是為了諸位兄弟有一口飽飯吃。”

“要我說,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一時間山寨眾人,別管是虛情,還是假意,紛紛呐喊起來。

八臂黑龍探出手來,虛空壓了壓說道,“安靜!雖然我與諸位兄弟心中恨不得吃葉渡的肉,喝他的血,但是此戰我們損失慘重,不得不從長記憶,眼下要先吃了那波朝廷的逃卒。”

隻要得了這支朝廷的逃卒,便能實力大增。

畢竟他們是上過戰場的。

八臂黑龍就不信,葉渡領著一群農夫,能打得過朝廷的正規軍。

他安撫了幾句之後,又喚來一個心腹說道,“你去下島,找他們村正,告訴他們,就說他們要求的歸還鯽魚島的事情,我同意了,但是必須來咱們島上談。”

“遵命!”

心腹答應一聲,匆匆出了聚義大廳。

人群之中,司馬先生默默的看著八臂黑龍的表演。

想著最近打聽到關於葉渡的傳聞,對比之下,便知道自家的大王跟人家比起來,差距何其之大。

自家大王過於虛情假意了啊。

這一番哭鬧,看似群情激奮,竟然一點撫恤都沒有。

大家為你做事,就聽你表達感情麽?

哎,鴛鴦島有難了啊!

……

卻說虎子,在拿了葉渡給的書信之後。

點了三五個賞金客兄弟,與自己騎馬同行,帶著武器直奔州衙而去。

趕到州城之後,卻見因為忽然爆發的戰亂的緣故,州城已經大鎖,不允許任何進出。

而州城內的潑皮無賴,以及本地的幫會都遭了無妄之災,不管你是否有罪過,隻要攜帶了武騎,便有可能被抓捕。

虎子無奈,隻能在城門外等候,一直到了晌午,有了相熟的人守城,他才敢過去。

讓他感覺到驚訝的是,此時負責守門的竟然是孫縣尉。

孫縣尉的臉上明顯被抽的不輕,腫的很高。

此時正嘬著牙梆子裏的血漬,不停的對著城內罵街。

聽到腳步聲,忍不住抽刀回頭,見到是虎子,這才放回兵刃,擔憂道,“虎子,你們家主人無事吧?”

虎子拱手行禮說道,“無事。”

“那百穀堡呢?”

“百穀堡也守住了。”

“這便好,這群賊人,著實無法無天,等老子脫身,一定要滅了他們,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虎子皺眉道,“大人,賊人作亂罷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過,為何......”

話還沒說完,孫縣尉又吐了一口血痰罵道,“虎子老弟,你有所不知,這長史大人,剛剛發了宏願,說要改變滄州的環境,吸引更多的商旅來做生意。”

“結果呢?卻發生了這種水賊攻打塢堡之事,而且還是數千人的廝殺,他能不打臉?”

“長史大人夠不著其他幾家縣衙,便直接殺到了縣衙。我也是心疼堂尊,上去幫襯了兩句,結果那姓楊的好生無禮,直接給了我一個大巴掌。”

“狗日的,姓楊的就沒好東西!往日裏去老子的酒樓白吃白喝也就算了,下手還這般厲害,真的該死!”

虎子跟著附和道,“早晚將他摜進糞坑,出了折扣鳥氣。”

說著給了孫縣尉一個急迫的眼神。

孫縣尉這才意識到,這小家夥不是來跟自己報平安的,神態微變。

對身邊兒人吩咐道,“你們先在此地守著,我與小兄弟一起去吃杯茶水。”

說著,二人走到城牆根上,踹走了幾個蹲在此地的流民,待清靜之後,孫縣尉輕聲問道,“你既然不是來報平安的,莫不是有其他事情?”

“葉大哥讓我給長史送一封書信,但我現在進城都難,今日嚐試了數次,都被拒絕了,幸好遇到了縣尉。”

孫縣尉看到書信之後,點了點頭。

罵罵咧咧道,“姓楊的怕死的很,他知道今日發生了數千人的大戰,嚇得不敢開城門,怕混入了賊子。”

說著,將信推了回去,說道,“葉兄可還有什麽交代?”

虎子想了想說道,“沒有,隻是說這封信一定要交給長史。”

孫縣尉點了點頭,說道,“按理說這種事情,我應當代勞。但畢竟是涉及你家主人的大事,我怕是說不妥當,你隨我來吧。”

虎子擔憂道,“孫縣尉,你想個法子即可,今日剛衝撞了長史,萬一.......”

孫縣尉昂然道,“便是再被他揍一頓又怎滴?”

“葉兄的事情,我便是被打一頓棍子都無礙。”

說著,邁著四方步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到什麽,看了看虎子說道,“當然,你小子是葉兄的人,跟著練了一段武,一會兒長史若是打我,幫我拉一拉。”

聞言,虎子連連點頭,“孫縣尉,您放心,俺的武藝也不賴,弄死幾個長史輕而易舉。”

孫縣尉斜睨道,“去去去,你主人那麽聰慧,你怎麽那麽憨,弄死他作甚?拉著點,別讓他使出力道即可。”

州衙內。

楊長史看著孫縣尉以及跟隨而來的虎子,當場把硯台舉起來,朝著孫縣尉便砸了過去,“混賬,誰讓你擅離職守的!”

孫縣尉被楊長史的粗暴給弄蒙了,卻是沒有反映過來,眼看硯台就要打在臉上。

隻是此時,震撼人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跟在孫縣尉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虎子,眼疾手快,手一探,便將硯台抓住了。

甚至於裏麵的墨水都沒有撒出來。

楊長史一臉驚訝道,“好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