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國之袁紹之子

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十三章大凶之兆

第六卷躍馬梁益 第十三章大凶之兆

杜襲心裏沒底,不知道曹丞相的大軍能否及時趕到。可事已至此,也隻有硬著頭皮,往前頂了。他最怕的就是葭萌關的董和,跟城外的袁軍前後夾擊。那樣他非死不可,好在,董和膽子不大,隻是一味堅守,沒有出城的意思。

杜襲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將天蕩山近八成的弓箭全都騙了出來。他的兵力不多,差不多一個師,三萬人左右。都是關中軍的班底,沒有一個河北人。杜襲命令士兵,放棄刀矛槍劍,這些近身搏擊的兵器,每人配發一把弓箭,一刻不停的往外射。他算了一下,就算每名戰士一天射出五千隻弓箭,至少也可射兩天才會消耗完。這是最悲觀的打算,事實上袁軍應該不會在傷亡慘重的情況下持續攻擊。杜襲去過陳倉,見到過郝昭的弩炮獨立師。完全知道飛梭巨弩和發石機的射程。所以他提前挖了十道壕溝,為的就是把營寨隔離在飛梭巨弩的射程之外,讓袁兵望洋興歎,無可奈何。他在壕溝內插滿了尖竹,上麵又用一層濕土覆蓋、偽裝。袁兵不知道底細,紛紛的跳下去,登時一片淒慘叫聲。

鳴金之聲大作,張繡收兵。

紅旗招展,轟隆隆數百輛填壕車揚起塵土,分從四個方向向營寨挺進。填壕車之後,是一字排開的鑲嵌著巨大木板的擋箭車,擋箭車之後,是飛梭巨弩和發石機。最後才是手持櫓盾弓箭的袁軍步兵。這種擋箭車也是郝昭最近改良換代、更新的產品,用四輪驅動,狀如活動的小房子,人字頂部為巨木所製,蒙上生牛皮不易燃燒,其下可隱藏兵士七十餘人,若是攻打城池,被城頭上的檑木滾石所治,或許不能逞威,但攻打這麽一座中型簡陋的營寨卻是遊刃有餘的。關鍵是如何通過這十重壕溝。

這是經過無數次攻防戰蛻變而來的最安全的攻城陣型。

這段時間裏,杜襲的營寨中士兵奔走頻繁,穿梭往來,把一個個沙泥包堆積在木質的寨珊周圍,一層層碼高,直到把胸口以上全部遮住。這樣腳下踩著一個沙泥包,雙臂抬高了,才能把箭矢射出去,可是卻大大的降低了袁軍飛梭巨弩的殺傷力。

飛梭巨弩在十層壕溝外,射不到營寨,同樣,營寨內的弓箭更加射不到填壕的袁兵。事情很明顯,杜襲的十重壕溝,至少有四重,不是為了殺敵,而是用來拖延時間的。仗,打的時間越長,他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袁軍旌旗如海,有鋪天蓋地之勢。號角連連,戰鼓交雜在一起,似乎天邊滾滾而來的悶雷。要說杜襲一點也不怕,還真是自欺欺人。

半個時辰後,填壕車在完全沒有受到攻擊的情況下,填平了第一重戰壕,繼續向前推進。四麵包圍的圈子,就像一個鋼箍越勒越近,越收越小。

忽然間,完全沒有征兆下,大風起。

霎時間,飛沙走石,遮天蓋地。被風卷起的沙礫石子打在人臉上比針紮還疼。狂風好像一頭發了瘋的獅子,在穀溝山峰間嚎叫,向大地盡顯它的狂暴和破壞力。卷起的塵土染黃了天,衝著人拍過來的風,像一隻無形的手,遮蔽你的呼吸。

袁軍軍旗獵獵作響,嘩啦啦的聲音,就像是千萬天兵在雲中行進。壯懷激烈,殺氣騰騰。大概是老天幫忙,袁軍的填壕車受到風力阻擋,登時慢下來,對麵仿佛有一雙巨大的手臂在和推車的士兵抗衡著,讓他們用盡全力卻寸步難行。

“不行,不能撤軍,給我繼續填壕,我說過了,明天日落之前,一定要拿下營寨。”緊張的情緒,讓我失去耐心,歇斯底裏的衝著張繡喊叫。“哢嚓”一聲爆響,帥帳之外的挑著帥旗的大腿粗細的旗杆受不了狂風的肆虐從中折斷。

徐庶麵容一變,撩開灰色長袍,幾步走到門口,躲開舌頭一樣亂卷的帳幕,走出大風中顫抖不止搖搖晃晃的帥帳。看著倒在地上大書袁字的朱雀帥旗和旗杆參差不齊的斷口,轉身衝回來:“主公,帥旗折斷,銳氣已鈍,必須撤兵。”郭嘉皺了皺眉,抓著我的肩膀道:“帥旗折斷,大凶之兆,還是下令從長計議。”

要說帥旗折斷是凶兆,我這個擁有二十一世紀記憶的人,絕對嗤之以鼻。可要說影響士氣,那是不必懷疑的。單看於禁張燕賈信楊秋這些殺人不眨眼,從千萬堆白骨中爬出來的大將軍們,臉都嚇白了,就可見一般。

“嘩啦”我將親兵端來的食物,全掃到地上,大發雷霆。昨日被迫撤兵之後,大風一夜不停,刮得風雲變色,天地倒懸。沙土在空氣中結成千萬層昏黃色的密密的蛛網,擋住人的視線。徐庶和郭嘉等人考察了環境,回來報告:“不能進兵,還是等待時機。”我發了脾氣,無力的坐在軟墊上,抱著頭苦笑道:“是等待時機?還是等待曹操?”徐庶郭嘉一臉苦澀,無言以對。

文醜從外麵闖進來,冷聲冷氣:“丞相,為何還不下令進兵?”杜襲這件事情,文醜一直自責後知後覺,心裏很不痛快,一心想要殺了杜襲洗刷恥辱,這場大風讓他十分惱火。“丞相,風沙雖大,卻吹不散將士們殺敵報國之心,丞相下令出戰吧。”

徐庶不好插口。郭嘉勸道:“玉宇,這樣的天氣出戰,恐怕很難有勝算。敵軍可是以逸待勞。”文醜冷靜道:“我也知道勝算不大,可是若等到曹兵來,勝算不是更小了。”郭嘉也不說話了。我站起來拍板:“給你兩個師,集中兵力,從背風的西麵攻寨,如果傷亡太大,就撤回來,從長計議。”

文醜選擇從南麵攻打,可帶兵到了攻擊位置後,發現昨天好容易填平的壕溝,又被挖開了。杜襲似乎料到河北軍會從這個方向攻寨,竟然在第三重壕溝的缺口布置了五千弓弩手,文醜背風下看不清楚,一上來就吃了頓順風弓箭,當他下令己方的弓弩手還擊時,發現弓箭在大風的阻力下,呈現出明顯的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本就射不到敵兵。就在這種明知道吃虧的尷尬情形下,文醜下令撤退。

“不是弟兄們怕死,是根本沒法打。”文醜攤開手,連連嗟歎。

郭嘉道;“方才我已經看過了,大風午後便能停止,玉宇你再去整頓兵馬,等風勢見小,立即出發。”文醜全身就像是積蓄了無數岩漿的火山急欲噴發;“好,我去準備。”

“慢著——”我站起身子道:“告訴張繡,風停了之後,我們三個一人攻一麵。日落之前,必須踏平此地。明天天明之前,一定要趕到葭萌關下。”

就像郭嘉說的,午時一過,猙獰的風兒露出疲態逐漸微弱,我和張繡文醜紛紛上馬,每人帥兩個師,開出大營。

“填壕——”增加了兩百輛填壕車,先鋒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開始搬運沙石,將壕溝填平。大風泄了氣,就像是海嘯過後的海麵,仍有些餘威,卻再也妄想顛覆航行中的巨輪。從正麵進攻的兩個師,在我親自督戰的情況下,士氣昂揚的,填平了第三重壕溝,擋箭車轟鳴著尾隨過去。我騎在馬上,高舉悍槍,呐喊著鼓舞士氣。

第四重壕溝在同樣沒有遭到抵抗的情形下被填平,郝昭的弩炮部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按照原定計劃,填壕的士兵先退下來,換成身後的發石機和飛梭巨弩向前挺進至第五重壕溝的邊緣,這個距離,距離營寨千步,是普通的弓箭無法達到的射程。也就是說,杜襲的弓箭兵隻能龜縮在營寨內的沙泥包後麵等著挨打,卻不能還手。我的意思,先給他的士兵造成些恐慌、傷亡,然後發起總攻。

“嗖!嗖!嗖!嗖!”幾千隻巨弩破空而去。“轟!轟!轟!轟”幾千塊百斤巨石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暴雨般落到營寨中心,把寨中所立的帳篷砸倒一半。哢嚓哢嚓木樁被砸斷的脆響不絕於耳,滔天的慘叫聲,讓你有種置身地獄的冰冷。帶著超強破壞力的巨弩,將擋住士兵身體的沙泥包射的東倒西歪,有的幹脆一箭射穿,士兵的身體跟著被肢解為兩半,鮮紅的腸子都從上半截流到地上。不過郝昭也不得不承認,杜襲的沙泥包把損失減小到了最小,如果沒有這些沙泥包,那仗就不用打了。

炮兵打擊過後,填壕車繼續填壕向前推進。直到第六重壕溝填平,袁軍步兵推進到營寨外圍三百丈,如雨般的箭矢才從大營中激射出來。

沒完沒了的激射,無休無止的激射。說的誇張點,這樣射上一天,我也不用填壕了,直接踩著箭杆過去可以了。袁軍的填壕車整齊的排成一排,掩護著身後的弓箭兵,向寨內攢射。敵兵的弓箭射到擋箭車的生牛皮上發出砰砰的悶響,紛紛墜地,填壕車在弓箭兵的掩護下繼續填壕。

我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手中紅旗招展,填壕車迅速的從陣地上撤下來,楊秋率領著的雲梯部隊,像十幾條怒龍般衝到最前麵。一架架的雲梯搭在了壕溝兩端。

“弟兄們殺——”

我身先士卒,躍上雲梯,展開越壕戰。敵營中的戰士,一看我軍越壕頓時緊張起來,箭矢比方才密集了一倍還多。我的眼前耳邊充滿了一條條的黑線,隻往人的身體裏鑽。顧不得許多,悍槍橫掃,護住周身,兩條腿靈活的在雲梯上跨越著。勁箭不時的射中鎧甲,反彈回去,有的就被卡在兩片鱗片之間,跟著我一起衝鋒陷陣。身邊的士兵沒有如此精良的鎧甲護體,可就慘了,中箭身死的不計其數。

“發射——”郝昭的弩炮師,再次發揮作用,在攻城步兵的身後,把弩箭射向敵營,一瞬間便把漫天飛蝗般的箭雨壓製下去。敵軍士兵攝於發石機和弩炮的強大威力,紛紛的躲在沙石包後不敢露頭。步兵趁機搶占先機,迅捷無比的連續跨過三重戰壕,攻到營寨之外。

“他娘的,這營寨沒有寨門,弟兄們,駕雲梯。”楊秋第一次打這樣的仗,攻一座營寨還需要駕雲梯。這杜襲多少也是個人才。

雲梯架上敵寨,袁軍士兵很快的攻入寨中,此時天色已經昏暗,夜幕即將降臨。杜襲一直沒有露麵,營寨內士兵的抵抗很薄弱,正麵的士兵沒打幾下就紛紛敗逃了。東麵和南麵的士兵見袁兵殺了進來,那裏還顧得上射箭,紛紛拋棄弓箭,抄起刀槍來自衛,文醜和張繡趁勢殺入寨中。

文醜第一個跳進來,大聲喊叫:“杜襲狗賊何在,杜襲王八蛋,給老子出來,我要和你決一死戰。”飛雲槍順手解決了一個敵兵,嚇得另一個跪地求饒。文醜掐住士兵脖子,厲聲道:“杜襲何在?”那士兵顫巍巍道:“不——不知道,大概是跑了——”

“跑了——”文醜一把將士兵甩出去“不對,杜襲不會獨自逃生的,他做不出這種事情。”一段時間的接觸,文醜自問對他有些了解。

大吼一聲,文醜槍式展開,把身邊的障礙一一放倒,飛雲槍的槍身瞬間染成血紅。“丞相,丞相——”文醜在亂軍中大叫。

我聽到文醜的叫喊,借著火光看到一員白袍大將正在亂軍中揮舞長槍,所到之處,無可匹敵,悍勇槍法,全無三合之將。一名敵軍校尉舉刀從背後偷襲文醜,我剛好趕到,悍槍淩厲下劈,一下砸斷他頸骨,那校尉鮮血狂噴,直挺挺倒在地上。文醜回身:“丞相,事情不對,杜襲居然自己一個人跑了,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於禁、郝昭等人還在營寨外布陣,就算是有陰謀也休想得逞。”我信心十足。文醜卻很緊張;“小心火攻。”我驚道:“他不會連自己人也殺吧——”

“小心——”文醜擋在我身前,刺死一個敵兵。大聲道:“戰場一團膠著一時也決不出勝負,安全起見,主公還是先撤回大營。”

“算了吧,我想走也走不了了,還是快些解決戰鬥。”說著便又衝了出去,文醜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