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蓉蓉篇
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雌性。
那段時光好像是我有生以來度過的最開心的日子。
盡管我的父親母親不在了,可是族長伯伯和部落裏麵的人都很照顧我,每家有什麽好吃的也都會叫我去嚐嚐。
族中的巫醫奶奶還很耐心地教導我醫術。
她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別人都說雌性生來就是尊貴的,隻要負責繁衍後代就好,其他的什麽都不用做,隻要結侶後,一切都會有自己的獸夫照顧。
雌性生來就是享福的。
可巫醫奶奶從來不這樣說,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巫醫奶奶就教導我,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什麽時候,總是要有專屬於自己的能力,不管能不能用得上。
接受到巫醫奶奶教育的我很多時候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盡管長輩們都很喜歡我,很照顧我,可我在部落裏麵卻從來都沒有遇到一個真心的同齡朋友。
沒有就沒有唄,其實我也並不在意,我的生活很好的,有沒有他們都無所謂,每次他們試圖嘲笑我的時候,我就牢記巫醫奶奶和我說的,他們不過是嫉妒我,我隻需要無視他們就好。
可我那安穩的生活就這樣被一個莫名其妙來的大魔頭給打破了。
他是一個討厭的蛇獸人。
他來到我們部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多說一句話,隻是一味地屠殺。
是的,你沒聽錯,就是屠殺。
我的族人們雖然有時候會發生一些很小的爭鬥,但是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善良的。
而且他們的天賦實力很差,根本就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或者和別人結仇。
可就是這樣一群善良的人,在那個討厭的蛇獸人殘忍的手段之下,居然沒有一個存活下來的。
可能是留著我還有用,他並沒有對我下手,我被他抓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山洞之中。
那個討厭的蛇獸人隻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我不能救活裏麵的那個人,就叫我一起去死。
我是那麽逆來順受的人嗎?
當然不是,我當時想著的如果他讓我救的人是他的伴侶,那我隻能是先殺了她,為我死去的族人報仇。
至於我自己的安危,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可我心裏的計劃並沒有實施,因為那個人,和我一樣是被強迫的。
我果然還是小看了蛇獸人的卑鄙無恥,他不光喜歡殺戮,還喜歡強迫別人給他生幼崽。
我本來想著一了百了,跟著族人都一起死了算了。
可是那個雌性虛弱的樣子讓我實在沒有辦法放心。
巫醫奶奶說過,我們燕族,實力小,平日裏天賦實力差,能和別人交好,能幫助被人的地方就不要吝嗇伸出自己的雙手。
我將她的話深深地刻在了腦海中。
我救了她,她也變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是那種可以互相為彼此付出生命的那種。
我很心疼她的遭遇,每一次,她遇到困難我都想要竭盡全力的去幫助她。
終於,我們逃離了魔爪,可是沒有了族人的庇護之後,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兩個沒有背景的雌性想要生存下來有多難。
那段時間,我們真的是相依為命。
她也成為了我悲慘生命中的一束光。
她好像很神奇的樣子,很多時候都能拿出來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沒有聽說過的東西。
我知道她是在偽裝,可她在別人麵前也同樣偽裝,這讓我放心了不少。
我對她也從剛開始的欣賞變成了有些羨慕。
不過是好的那種,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或者搶奪她的什麽東西。
隻是我雖然羨慕卻又不好意思直說,畢竟,就連巫醫奶奶都說,有很多東西要到我成年或者能力更強了之後才能告訴我。
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主動找我,說要將自己的本事交給我。
那一瞬間,我就在心底默默發誓。
不管以後怎麽樣,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她身邊,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她。
後來,我接觸到她的事情越來越多。
她以為我神經大條並沒有在意,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又不是萌萌那個傻子,我怎麽會看不出來。
我漸漸猜到了她並不是這裏的人,因為她有很多東西,我真的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至於她說的什麽獸神大人的言論,我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獸神大人但凡長了眼睛,就不會任由我的族人受到這樣的傷害。
不過她沒有說,我自然不會主動開口問。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去拆穿她的謊言,好在,一切的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在她身邊的時間越長,她好像也越信任我,很多事情都隻交給我一個人做。
她甚至連自己的獸夫都放心讓我和他們相處,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獸世,所有人都是可以撬走的嗎?換個伴侶亦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那是她們,我永遠都不會做這種蠢事。
我想要的東西都會憑借自己堂堂正正地得到。
況且,我想得很清楚,與其結親,遭受苦難,誕下那不一定能成活的幼崽,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瀟瀟灑灑的活著。
至少,我死了,不會有人因為我而傷心難過。
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一個早就決定了不結侶的人,居然遇上了那個和我心意相通的人。
他在我糾結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他的堅定。
他不止是說,還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值得。
終於,我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我很感恩,也很珍惜。
月月被抓走的時候我想著陪她一起。
可被她言辭拒絕了,她說有更重要是事情要交給我去做。
沒想到是幫助那個惡魔醒過來。
天知道,當我知道他快死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可我這是月月唯一一次主動求我幫她辦一件事。
我想了很久,還是答應了,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我會想到有些對不起我那些慘死的族人。
我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很陰暗。
可是我做不到那麽輕易地原諒他。
所以我在他身上下了點藥物,那個藥物還是之前月月交給我的,她和我說隻要給風易服下,如果風易有變心的那天,就一定會受到懲罰。
我沒有用在風易身上,我將他們全數混合著墨水紮進了玄離的身體裏,雖然不至於要他的命,但是隻要每次他想到月月,或者靠近月月的時候,都會感覺到疼痛無比,無法再進一步。
我知道我這樣做也許不對,也許會讓月月生氣,但是我已經沒有了可以給族人報仇的機會,我決不允許他那麽瀟灑地活著。
我不是沒有想過要將這件事情說給月月聽,隻是她也很忙,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一直瞞下來了。
也許有一天,她會生我的氣,但是我不後悔,至少,我對得起我自己的心。
隻是有一天,月月走了,走得那麽突然,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情況。
但是我猜測,她可能是回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有遺憾,可那還未說出口的話,終究是永遠都說不出口了。
月月,你現在還好嗎?
如果你能聽到的話,我現在想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你會生我的氣,會後悔認識我這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