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吐巴麻
東原離鄯善不遠，這一片沙漠在地球上也不屬於大的，應該不足以生長起來太恐怖的巨獸。
蘇鳶心裏暗忖。
“走了。”
鄭淵見庫爾隊伍都裝好水，揮了揮手，放下弓箭。
一些水用於簡單擦洗，一些水讓牲畜大快朵頤。
等最後把路上用的水存儲好，眾人也沒再出現什麽意外。
天色暗了，蟒是水陸兩棲的動物，眾人也沒打算靠近水源留宿，而是快速用了飯趕緊離開。
十日後。
叮鈴——鈴——
駝鈴的聲音不再限於自己隊伍中，蘇鳶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她忍不出坐直身子眺望前方破舊村落。
“到了，到了。”托阿提牽著駱駝熱情跑上去。
殘破的黃色土牆中突然衝出來一群半大孩子，他們的身上的布料大多都是補丁露出胳膊跟小腿，好些連鞋子都沒有。
“貴人貴人，住店嗎？買水嗎？”
托阿提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後退，看著圍攏上的孩子忙擺手：“住住，你們這怎麽收費？”
“跟我來。”
“跟我來！”另一個男孩搶奪般拉住托阿提。
一旁的幾個孩子也扯著托阿提：“貴人說跟我走！”
“貴人說跟我走！”
然後他們一同看向托阿提道：“貴客你跟誰走？”
蘇鳶打馬上前，她的發絲散下，額上帶著一串珠飾，珠飾纏在編製的辮子上分撥兩邊，而中心額上吊著一塊額飾。
跟尋常飾品不同，她眉心上黝黑圓潤的橢圓，是用尖銳鷹爪打磨的。
“這個村子有幾家住宿？”
一群小孩聽不懂蘇鳶的話，但是見她穿著打扮眼眸一亮全都衝上去。
嗖——
一群小孩頓住，忙退後一步忌憚看著抬手瞄準自己一群人的蘇鳶。
蘇鳶看向擦汗的托阿提。
托阿提忙放下擦汗的胳膊，看向一群小孩：“這地叫什麽？有幾家驛店？”
“這裏是吐巴麻，你們若要水那就隻有一家店。”
村裏走出一個青年，他手上拿著武器，話是回答托阿提，但眼睛卻是在打量蘇鳶身後的隊伍。
“小兄弟，這裏可有集市？”庫爾忙道。
“沒有，我們這裏是窮得很，商人不會在這停留。”青年收回打量的視線，睨了一群噤聲的小孩。
小孩們對他的插入氣惱，卻隻能怒目不敢言語。
蘇鳶打馬上前，隨意挑了一個合眼緣的小孩用簡單的維吾爾語詢問：“水多少錢？住多少錢？”
說完後她還搖了搖手上的皮水壺。
“水，一，一個銀銖。”說這話他還希翼看著蘇鳶。
一壺水就一銀銖，相當於東原的一錢銀子，在東原都能下一頓葷素搭配的館子了，蘇鳶沉默。
他見蘇鳶臉色不顯，忐忑道：“住便宜，住隻要十個銅銖。”
遠處的青年不悅看向蘇鳶：“你們人這麽多，他們的屋子可收留不了。”
蘇鳶沒有理會他，而是看了眼鄭淵示意。
鄭淵掏出兩個銀銖拋了拋，他見男孩眼珠子盯著銀銖轉，一把收攏看向他：“一晚，一桶水，一頓草料。”
男孩直覺他說的不是什麽好事好交易，茫然看向托阿提。
托阿提為其翻譯。
男孩看向鄭淵搖頭：“不行不行，我們買水都要好多銅銖。”
鄭淵見他搖頭又看向一旁守著的小孩。
小孩見此忙向他伸出雙手攤著不停點頭。
鄭淵見他如此，把銀銖扔在他手心：“走吧。”
“鄭小弟，你，你們兩人？”
鄭淵疑惑看向托阿提，然後看了看男孩：“難道你還不如他嗎？”
男孩戒備看著托阿提，兩個銀銖可隻能接待兩人。
托阿提存的錢都在啟程時買駱駝跟幹糧了，他那還有餘錢啦？忙轉身看向庫爾。
庫爾揮開他，滿臉笑容看向拿武器的青年：“走走走，老子可乏了。”
青年露出笑意，睨了離開的蘇鳶一眼，這難道不是一路人？
村裏的環境的確很差，全都是土牆草棚，唯一的一個好建築可能就屬最顯眼的那個二樓客棧。
真是有趣，蘇鳶收回視線跟著帶路的小男孩。
“小鳶，這客棧挺富裕呀？你看它那牆上紅紅綠綠的，跟沙洲的西域建築一樣。”
蘇鳶聽到鄭淵的話溫和道：“如此貧窮的地方，卻有如此堂皇的客棧可不是好事。”
“鄭小弟，鄭小弟，等等我，呼呼，呼哧。”
鄭淵疑惑回頭。
托阿提一邊喘息一邊跑步跟上兩人，討好拱手：“我帶了些東原貨物，這一路咱們也算交情深厚，你們看？”
“我隻給隊友付錢。”
托阿提聽到蘇鳶的話連點頭：“我們就是隊友呀。”
蘇鳶向鄭淵點了點下巴。
鄭淵又拿出一個銀銖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喜笑顏開，恭敬帶著幾人進屋。
“咳咳咳，這裏多久沒人了，都是灰！”托阿提看著漏光的土屋忍不住吐槽。
還好他已經習慣了說東原話，小男孩見他嫌棄擺手嘰裏呱啦也沒有理會。
他從一群幹草裏，扒拉出幾個都翹毛的草團遞給幾人：“貴人坐。”
“你去哪買水？”鄭淵搖了搖水壺。
小男孩伸手想要接過，見他收回，疑惑看向托阿提，等他翻譯後才道：“旅店。”
鄭淵把水壺交給他。
小男孩拿了水壺光著腳跑出去。
沒一會一個滄桑的婦人拿了幾根棍子遞給幾人，笑容燦爛示意：“貴人吃。”
托阿提拿過，看向鄭淵兩人解釋：“這是柘，我以前最喜歡吃這個，可甜，快吃。”
說完他拿刀開始切。
蘇鳶拿過杆子打量，接著抽出腰上匕首把杆頭發橙的地方切掉，然後熟練歪嘴啃咬，用牙齒拉扯杆子外皮撕掉。
鄭淵跟著蘇鳶有樣學樣，咽下甜汁後眼眸一亮：“好甜！”
他最喜歡甜食了，不過小鳶不太喜歡，他看著她。
蘇鳶麵無表情吃了兩節甘蔗止了渴，然後在托阿提詫異的眼神中望向婦人：“這是你們村裏種的嗎？”
托阿提隻能收起愕然，忙向婦人翻譯。
婦人笑點頭：“我們村能活下來，全靠這些柘。”
“村裏隻有那家旅店有井嗎？”
托阿提充當工具人來回給兩人解釋。
最後蘇鳶了解下來，這村裏的確隻有一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