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鬥智鬥勇
托卡不知道為什麽鳶主不開心，糧食這種東西，就算隊裏用不完也可以賣給其他商隊，他們還能賺一部分。
蘇瓏跟著他去做賬，見他擰著的眉溫和開解：“鳶眼雖然是商隊，但卻不是以利當先，這支隊伍要在西域立足，口碑很重要。”
托卡有些慚愧，隻是他還是不明白，拱手看向蘇瓏請教：“瓏公子，屬下采買的幾百斤糧食會影響隊裏口碑嗎？”
蘇瓏看向他。
這人定是純正的商賈出身，在西域走商，誠信和道義都在利益後麵，自然也沒想這麽細。
他雙手負在身後緩步道：“你多采買些，不說從其他地方過來的商隊，就是化樂城還沒離開的商隊過來，他們采買必定困難些，大商隊還好，就怕本來就不富裕的小商隊......”
托卡垂眸，他心裏第一反應是，商隊都是競爭對手，他們存活不下去也是自己能力不夠，可想到鳶主做事。
狠起來是一個活口都不留，但慈悲起來又......
“多謝瓏公子解惑，屬下後麵一定注意。”
蘇瓏看向低眉順眼的托卡，他知道他心裏肯定有不認同的地方，不過做事隻要不陽奉陰違就好。
其他的想法，他們會自己藏在肚子裏。
時光在商隊的趕路下漸漸流逝，隊伍裏的衣著從最開始的薄衫到薄襖再到如今的裘衣。
“呼～這夜可真冷，比我們當時從沙洲出發時還冷。”
兩個武師哈出一口白霧縮著肩頸跺腳取暖。
遠處巡邏的西域人身上灰色兔毛被風帶的淩亂，不時舉著被吹滅的火把回到隊伍取火。
嗚——嗚嗚——
蘇鳶聽到賬外的呼嘯，放下筆接過風靜遞上的熱水皮袋緩解僵硬。
她看向周圍幾人：“按照其他商隊所說，我們可以在十一月低抵達龜茲。”
蘇伯逸幾人比習武之人更怕冷，拉緊身上狐裘看向蘇鳶：“現在才十一月初，還得走這麽遠！”
蘇鳶撐著蒲團起身，來回走著讓身體熱起來。
她雙手抱著熱水袋靠近燒的“劈裏啪啦”的火盆微眯著眼：“這一路後麵吊著的商隊也不少，讓人畏懼的沙盜怕也不會出現，我說的十一月底其實充裕了不少，如果順利，二十日左右應就能到。”
蘇聰神情輕鬆了些，不過片刻後又低落垂眸：“這一路尋了不少商隊、店家探聽綽堂兄，可一絲音訊也無，龜茲繁茂，但願在哪裏能得知些綽堂兄的消息。”
蘇鳶看著搖曳的火苗悵然。
“肯定會有的，這一路也不是沒有收獲呀。”鄭淵見蘇鳶神情忙輕快開口看向幾人：“我們采買了不少礦石，還探到胡家軍的消息，認識了不少商隊，屆時他們四散開去，想必明年就有消息傳來。”
幾人聽到他的話的確放鬆不少，蘇瓏看向蘇鳶也道：“鳶姐姐，如今商隊的積蓄越來越豐厚了，這一路走來，商隊的人個個鷹眼，我擔心......”
沉思片刻，身上被火盆烤的發暖，蘇鳶回頭看向蘇瓏神情平靜：“竟然我們能賺出，就一定能保住，不過。”
她見望向自己的幾人啟唇：“不過，銀子放太多在身上也無用，我有個想法，需要到了龜茲視察一番才知道能不能實行，如今隻能辛苦你們提高些警戒了。”
最後一句她是看向鄭淵與庫爾說的。
兩人頷首。
短暫的會議散去，次日眾人照常上路。
隻是蘇鳶沒想到，她這次西行注定不平。
“殺！”
震天的喊聲與馬蹄從側方傳來。
鄭淵想也不想往中間的馬車跑大喊：“敵襲！敵襲！”
庫爾拿著大刀看向慌亂的隊員：“拿盾牌！防守！防守！”
“啊！”
“救命！救命！”
托阿提聽到後方的聲音頭也不敢回，提著醫箱往立起的盾牌後跑。
咚——
咚——
箭矢打在鐵盾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托阿提偷偷從縫隙望出去，見氣惱的沙盜籲了口氣，蹲著往中心移動。
鳶眼的隊伍很快匯聚成一個圓形，因為貨物與牲口太多，盾牌圍攏起來的圈太大，中心時不時飛進幾支箭矢，所有人隻能縮在盾牌後麵把中心留成一片真空地帶。
蘇鳶站在盾牌後方，抬手對準衝上來的沙盜按下開關。
殺人對於她來說不知道是麻木還是什麽，麵無表情又鎮定的她讓隊裏恐慌的人都安定不少。
“攻擊的隊伍不要衝擊，先收箭矢。”鄭淵騎馬遊走在盾牌外，控製隊伍。
老孟打馬一圈迎刃有餘，環顧一圈回到隊伍向蘇鳶開口：“沙盜由幾派組成，應是早有謀劃。”
蘇鳶看向遠方高處坐在在馬背上的人：“他們是想把我們全都打盡。”
周圍是山丘與叢林，因為冬日到來，枯枝鴉鳴，真是個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鄭淵看向冷眼的蘇鳶，兩人默契點頭。
鄭淵拉住庫爾：“保持陣型，敵不上前我們就不動。”
庫爾見外麵淩亂的沙盜本想上去搶些功績，聽鄭淵一說忙打住心裏那點小心思。
他看向後方商隊，那裏麵的隊伍中有之前被趕出去的同鄉。
跟著鳶眼的小商隊見蘇鳶這邊固若金湯，全都往鳶眼旁移動。
“看來傳言非虛，真有個硬茬子。”身處山丘上的幾個領頭人相視一笑。
蘇鳶心底一沉，對方人多勢眾又擅騎射。
先鋒派出來的人已經讓其他商隊潰不成軍，夜色將晚，她們唯有險中求生！
“之前讓你們探聽的沙盜中，我記得有兩方勢力不分伯仲。”
一旁的蘇瓏聽到蘇鳶低語猛地抬眸：“鳶姐姐，你是？”
“如此龐大的沙盜勢力在此地盤踞，我不信沒有官方的背景。”蘇鳶抬眸看向遠處眼神淩厲：“既然打不過，那就......”
“孟叔。”蘇鳶看向身在隊前的老孟。
老孟聽到聲音一邊戒備靠近隊伍，然後騰的飛進包圍的盾牌之中：“鳶姑娘。”
蘇鳶在老孟耳旁耳語幾句。
等老孟離去，她看向守在貨物旁的托卡招手。
“鳶主。”托卡恭敬上前向蘇鳶拱手。
“你帶一部分人去幫忙把其他商隊婦孺放進來。”蘇鳶說完後看向庫爾：“你帶人去把商隊中的壯年收編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