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玄光
蘇瓏上前拱手：“第一次來帖木裏克，掌櫃果然好眼光。”
福裏牧聽著他的話很是受用，眼神銳利不經意把幾人打量一圈，笑容放大手放胸口垂眸：“原來是東原鳶眼商隊，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意氣風發。”
對方看起來不是個普通掌櫃，竟然還會用東原成語，不過這‘意氣風發’有時候可不是褒義詞。
蘇鳶兩眼平靜看著他，對方不會是暗諷鳶眼太高調了吧？
蘇瓏也反應過來，謙遜拱手：“灰頭土臉還差不多，這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就算有些謀略，到了這黃沙漫天的西域也得為了杯水謹小慎微。”
對方會說東原話，但也隻聽懂蘇瓏自謙，完全沒明白對方暗示此地環境惡劣的話。
他臉上一派和煦看向幾人：“你們算是問對人了，作為帖木裏克礦山的小管事，我了解的可不小。”
他伸手指向攤上抽象的圖紙：“這裏呢就是開山壩，正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這是下等礦坑所在，全是礦洞裏清理出來的，雖然是下等礦石，淘出極品礦也不是不可能，而這下等礦坑呢......”
“抱歉打斷兄台，煩勞直接向我們講述中等礦產。”
滔滔不絕的福裏牧詫異看向出聲的蘇鳶。
他看到對方黑袍加身，眼帶羽麵，笑容消失神情正經：“鳶主事竟親自前來。”
他收起剛才玩世不恭的笑容，掃向一旁抱劍的老孟。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哪位頂級武師了。
福裏牧忙把攤位交給下人，走到幾位麵前客氣伸手：“各位請隨我來。”
蘇鳶看了吳楠一眼：“你留下。”
吳楠看懂了蘇鳶眼神，目送幾人離去。
鄭淵左右張望，福裏牧看他像是找人體貼開口：“鄙人名喚福裏牧，敢問這位公子可是在尋什麽？”
鄭淵看向他，打量他雙眼才啟唇：“昨日在這裏看到有其他東原的商隊。”
“是，這說來就巧了，東原王氏正是鄙人顧客。”福裏牧輕笑回他。
蘇鳶聽到此話側眸望了眼，還以為守在外麵的攤主隻是最下層的頭目，沒想到一來還遇到一個核心負責人。
難怪穿著打扮如此精巧，想通後的蘇鳶拋開思緒打量周圍。
“那牧大哥與王氏主事應是很熟咯？”
福裏牧聽到此話，抬手摸著稀短的胡須輕笑：“這是自然，不過嘛。”
他瞥向鄭淵手裏的鞭子輕搖頭：“你們與三品軒來往不淺，若你們有事求他們的話恐有些難。”
“也不是求，隻是想要跟他們做筆交易。”鄭淵斂下眼中詫異，輕笑回他。
蘇鳶看了老孟一眼，在他們印象裏，三品軒與王氏乾坤廬同屬鑄造匠行，一個擅長明麵的武器，一個擅長機關暗器。
傳言說雙方有合作，怎麽原來，還有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哈哈，福管事，老夫正要去找你呢。”
蘇鳶聞聲望去，一個健壯的漢子帶人迎麵而來，此人發絲全束頭頂用一個似銅的冠固著，頭身都比常人來的大，棉布灰袍短打，透過布料都能看到胳膊上的肌肉鼓起。
“在忙呀？”王飛囿上前明知故問掃了蘇鳶幾人一眼。
福裏牧掛著和煦的笑容：“王當家，正巧，鄙人介紹下，這就是最近盛名的鳶眼商隊。”
“噢。”王飛囿神情平淡，看向蘇瓏幾人敷衍頷首。
蘇瓏客氣與他行禮，抬眸張嘴。
“走走走，有一批礦老夫得好好說道。”
不等蘇瓏開口，王飛囿笑看向蘇瓏：“抱歉了，老夫這時間緊人員少，不如你們鳶眼有時間交際。”
蘇瓏張開的嘴微收，改變口徑道：“王主事說的是，我們鳶眼能走到如今除了人多運氣好，還靠做事和善誠信。”
他望向為難的福裏牧體貼道：“牧大哥先忙，好東西值得等待。”
蘇鳶讚賞看向蘇瓏，想到當初第一次幾人相攜前往悍州的情形，小瓏的變化是最大的。
一語雙關，王飛囿怎麽聽不出來，冷哼了一聲拉過福裏牧大步離開。
福裏牧隻是向蘇鳶抱歉笑笑，然後向一旁的屬下招手：“照顧好貴客們。”
“是。”
蘇瓏見一個年紀更大的小管事走上來。
他回頭看了蘇鳶一眼，在她眼神示意下跟著恭敬的小管事往裏走。
礦洞雖然名為洞，可是一點都不小，上千平方的洞口處人來人往。
蘇鳶幾人跟著帶路的小管事往前走。
“小鳶，王氏對我們敵意很深，我昨日與王氏
說完他擰眉看向遠處背影，昨日還說務必與對方交好，可是今日看來，若上趕著怕得不償失。
這樣一來，送信的事......
蘇鳶眉頭也浮現一絲愁容，抬眸看向高自己一頭的鄭淵輕搖頭：“再看看，若是能打聽出緣由，我們在伺機釋嫌。”
鄭淵頷首，還好昨日他沒貿然拜會，不然被人當猴耍。
走在後麵的雲寰聽到前麵談話垂眸。
眾人在洞員的指引下查看礦石。
“見諒見諒，那王當家是宿月老顧客了，還望鳶主事海涵。”
正盯著一個半開礦眼的蘇鳶聽聞回頭，一副急衝衝跑來的福裏牧給到的麵子還算足夠。
她的麵罩已經摘下，紅唇微微上揚平靜啟唇：“合作方麵，鳶眼向來講究公平公正，對方先來，何況還算老鄉，牧主事無需愧疚。”
福裏牧向幾人行了個禮掛上笑容：“之前就聽說鳶眼大義，今日一見果然非虛。”
他抬手指向泛著幽藍光亮的礦洞：“據驗證，此礦含有坦桑寶石，不知道鳶主事可還看的上？”
蘇鳶沒有說話。
蘇瓏先指著警戒線外標下的價格望向福裏牧道：“外表看來的確如此，可純度不知，尺寸範圍不知，直接就是三千金會不會有些兒戲？”
福裏牧對於他的質疑並沒有生氣，笑容不變道：“哎喲，這三千金在一裏範圍內鑿出的礦石都歸於您，已經很便宜了。”
他見蘇瓏神情不變，繼續笑嗬嗬道：“當然，也有一些是殘礦，不過就算是殘礦，隻是表麵這一些要是工藝得當也能值上千金。”
三千金回本一千金，蘇鳶輕笑出聲。
福裏牧疑惑看向蘇鳶，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笑。
“難怪宿月能成為烏孫三大實力之一，原來如此會做生意。”蘇鳶緩緩鼓掌真誠頷首：“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