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那不像沒事呀
顧真鳴續了胡子,做了父親的他跟儒雅內斂了,擺弄好官服挺坐身子後睨了他一眼:“能讓你如此活絡的,應是小鳶來了吧?”
“果然是少爺!”敏學豎起大拇指。
他倒上一杯熱茶遞給顧爭鳴嘴不停:“少爺,你是沒看到,那鳶姑娘搬了好些東西進府呢,好多珍貴皮毛,一整張一整張的,奴才還看到一張豹皮呢!那紋路,那氣勢,真是嚇人。”
顧爭鳴飲了茶放下杯盞輕笑:“最近司裏也在議論,這鳶眼可是一滴冰水掉進油鍋,聽這些人傳揚,那小灰都被說成五丈高了。”
“對呀!信裏不是說有頭大象嗎!”敏學激動拍手。
不過,他抬眸失落看向顧真鳴:“可惜鳶姑娘這次沒帶來。”
想也不會帶來,顧爭鳴斂下笑容,這蘇鳶這次過來,除了顧府,怕都不是善意。
“姐夫回來啦!”蘇鳶聽到門口聲音望過去,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熱情衝進院的人揮了揮。
顧真鳴想到蘇鳶可能有變化,隻是沒想到就算她掛著燦爛笑容,給人的氣質也這麽淩厲。
“恭賀妹妹平安歸家。”顧爭鳴神情帶笑作了個揖。
“不用這麽拘禮,我知道我回來你們定是開心的。”蘇鳶自戀擺手。
顧爭鳴見她還是以前一樣,輕笑開口:“小鳶真是聰穎。”
蘇蘿笑望兩人:“先去洗漱換衣,用了夕食,我們坐下來有的是時間。”
一旁的蘇衍向告辭的顧爭鳴拱手還禮。
酉時。
眾人用完飯前往書房。
落座後幾人也未多寒暄,蘇鳶看向顧真鳴直言:“這次進城,街道整潔不少,百姓臉上也沒多愁容,看來有些人為了功績還真是下了血本。”
顧真鳴輕笑搖頭:“什麽都瞞不過小鳶,這兩年安居樂業,百姓也對鄭郡守多加稱頌。”
蘇衍平靜啟唇:“在不茅鎮就聽說郡守親自下鄉探望古稀老人,還在春耕秋收之時做足了功夫,人人都道郡守好,可不知前幾年加收的稅也是郡守頒布的指令。”
顧爭鳴歎息一聲。
百姓知足常樂,上麵官員稍微體貼一些就足以讓百姓口口相傳,再加上有心宣揚,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蘇鳶放下茶盞嗓音清冽:“可惜這不足以讓他回京,民能載舟亦能覆舟,若真過火了,萬民上書讓他留在悍州,那就滑大稽了。”
顧爭鳴被蘇鳶逗笑,抬眸看向蘇鳶開口:“那若是小鳶,你會怎麽做?”
蘇鳶皮笑肉不笑睨向他,然後望向門外玩樂的顧歸安呢喃:“你不會想知道。”
若是蘇瓏在這裏聽到蘇鳶這口氣,心髒都得緊縮起來。
若是西域,蘇鳶給人籌謀,肯定是無所不用其極,比如憑空來支無惡不赦的強盜燒殺搶掠,然後再滅匪得一個大功績。
或者破釜沉舟,把城內曆來賬目全部清出來,想必陳年舊賬有問題的加起來也不少,隻是那樣得了百姓愛戴也得罪了全城官員,而百姓為其好肯定不會把這種清正之官自私留下。
蘇蘿看到蘇鳶的神情故作輕鬆笑了笑:“但是你回來他就不用再想其他法子,鳶眼盛名,那個東西應該完成了吧?”
怔楞的顧爭鳴聽到此話希翼看向蘇鳶。
“自然,不過,這本就是與鄭家交易的籌碼。”
蘇鳶見顧爭鳴神情不好輕笑啟唇:“不管是給誰,都是給大京,姐夫應該不會建議我把這個功勞送給別人吧?”
顧爭鳴沒有被蘇鳶揶揄影響,沉眸認真看向她:“三皇子處事霸道狠辣,你真的想好了嗎?”
“喔?”蘇鳶對顧爭鳴有些改觀:“姐夫不一向君臣分明,如此說未來君主,你讓我很是詫異呀。”
入朝為官的誰不奉君?可是君若是好君自然一心為他,可明知不是明君......
他偏頭看向窗外枯萎的枝葉低語:“自科舉到上任為官,這麽些年也該成長些,朝中兩虎相鬥,邊城的官衙裏人心都浮躁,一心為民的有,但是誰不想再往上一步呢。”
蘇鳶輕笑:“姐夫是怕受我們連累?”
蘇蘿忙看向蘇鳶,然後望向顧爭鳴。
顧爭鳴回頭看向蘇鳶眼神複雜:“小鳶總是如此洞察人心,如今有了家室,難免顧慮得多一些。”
一旁的蘇衍聽到這話有些低落垂眸。
反倒蘇鳶笑容放大,看著顧真鳴直點頭:“我很開心,因為姐夫你並沒有設想我蘇氏會向她們俯首稱奴。”
顧爭鳴無奈看向她:“這種關頭你還有心思玩笑,你說你要把西域輿圖交給鄭郡守,三皇子勢頭本就不小,後若得了此物,西邊的勢力定很快聚集,蘇氏這麽多生命,難道就這般豪賭?”
“姐夫放心,我們已有對策。”蘇鳶從容一笑。
入冬的寒風把窗欞旁的青竹吹的輕晃,屋裏的人望著蘇鳶自信的笑容有片刻靜謐。
“爹,娘~”
蘇蘿反應過來,忙收斂神情望向門口。
顧歸安被奶娘摟著腰,蹣跚向幾人揮手:“鬆,鬆。”
“歸安是聞到鬆子香味了。”蘇鳶起身搶在蘇蘿前抱過顧歸安笑開口。
顧歸安留著哈喇子直點頭。
蘇鳶帶回來的鬆子大顆又香,她開心刮了刮他鼻子接過。
奶娘有些躊躇,本來這個就是她不小心讓小公子看見的,可是小公子現在還不能吃這些硬物,忙看向蘇蘿。
蘇鳶剝開後放在帕子裏捏爛抵到小孩嘴旁:“有時候小心翼翼反倒無路可走,還不如大膽前行,咯,我們歸安這麽健壯,怕一個鬆子幹什麽?”
她回頭笑望蘇蘿。
蘇蘿看著開心的兒子,輕歎看向蘇鳶:“姐姐不及你,但是姐姐知道,也信任你,絕對不會把親人置於險地。”
“自然。”
蘇鳶看向伸手還要的外甥輕快聳肩。
蘇蘿回頭看了顧爭鳴一眼,點了點頭抱過兒子帶下去。
顧爭鳴起身看向蘇鳶神情鄭重:“還請見諒,高危之下容不得我不多想。”
“姐夫思慮得對,當年你能為我蘇氏卑躬屈膝求助鄭家甩手而去,今日你也能為我蘇氏兵行險招直言不諱,就證明我當時撮合你與大姐沒有錯。”
說完她看向外麵尋來的顧氏啟唇:“老夫人他們年紀大了,悍州這邊貧瘠苦寒,一到冬日梅枝都看不到兩簇,還不如回故鄉,周圍都是親友熱鬧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