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半月之期
草棚是簡單的茅草與木柱建造，棚內坐著幾個過路的商客和書生。
“一年又過去了，如今這年頭真是比不上前幾年，唉~”
閑聊的商客看向埋怨的漢子跟著歎氣：“這跑一年賺的幾個銀子還不夠年底嚼用的，我看來年還是回鄉種地好了。”
一旁的書生相視一眼，好奇看向幾個商客：“諸位為何如此說？可是此路有匪盜出沒？”
另一個書生笑望同窗：“你看看，好的不許，光說些嚇唬人的話，我們開春出來遊學可未聽說什麽匪盜。”
幾個商客愁容看向五穀不分的書生：“諸位可是錦城芙蓉書院的學子？”
幾個書生相視一笑，客氣作揖：“大叔好眼光。”
被讚譽的商客自嘲一笑：“若不是有些眼光也做不來跑商一事，而是諸位小生儒袍上的芙蓉繡樣。”
其中兩個垂眸看向腰帶恍然一笑。
他們家底不豐，書院的學服模樣甚好，所以穿著時日也頻繁。
“剛閣下所說跑商艱難，我等這一路遊學倒沒發現什麽不尋常，不知為何如此說？”其中一個穿著棉袍的書生看向商客客氣詢問。
蘇鳶接過風靜檢查的茶水輕抿一口嘴角揚起。
這個書生看起來穩重老沉，而且還帶著小廝，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見地。
“你們自然發現不了了。”一旁唉聲歎氣的商客抬眸有些遷怒看向幾個書生。
“初辰兄，這？”書生隱隱以剛開口的書生為首，疑惑指著發怒的商客不解。
被稱為初辰兄的人也眉露疑惑。
另一個商客忙扯住發怒的同鄉。
他看向幾個書生不好意思道歉：“實在對不起，我這個老弟也是可憐，秋日本就沒什麽好貨走，帶著一些山貨艱辛翻了幾座山頭，沒想到被守城的人以商稅收繳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還不夠他帶人來回的吃住的。”
“有這種事！”譚初辰擰眉。
生氣的商客拍桌：“怎麽沒有，我看現在這些官兵與那強盜沒有二異，沒有為百姓分憂，卻慣會壓榨我們這些百姓。”
另一邊端著冷水咬著硬餅的漢子抬眸：“你們商客好歹還有些錢資，我們這些靠地而生的才是真正艱辛，你們可知今年糧稅是多少！
六成呀！
六成！若不是這樣，我也不用大冬日還往外跑去尋活做。”
一旁的風靜看向蘇鳶。
蘇鳶沉默迎著茶水，心裏一如平常，朝廷兩個勢力水火不容，不停的扳倒對方勢力添加新勢力，別看死的都是些官員兵將，可是在暗地裏商與民都已經被擠壓的喘不過氣。
“都在說什麽呢。”
幾個身穿藍黑製服的捕快不知何時出現在茶棚外，他們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神情陰沉望向幾人。
茶棚的主人很有眼色，忙誠惶誠恐掏出銅幣雙手奉上：“大人見諒，這是下旬的費資。”
“才這麽一點。”捕快看著對方捧著的幾個銅幣嫌棄歪嘴。
他抬眸環顧，翻身下馬把年邁的棚主踢翻，然後掀翻長凳跋扈打量茶棚：“這麽多人，敢糊弄本官！”
棚主的兒子恐慌把父親攙起，跪地看向捕快叩拜：“大人明鑒，草民不敢，今日，今日真的隻是運氣好些罷了。”
幾個書生看見捕快打人摔東西不忿起身：“這荒山野嶺的，什麽時候還要繳稅了！”
捕頭聽到聲音，陰鬱望向聲源，等看清對方後嗤笑兩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幾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廢物，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竟然惹老子，老子就得給你算算。”
他向兩個同伴瞟了眼。
兩個捕快上前，拿著官刀匪氣戳了戳開口的人：“這路可是衙門找人修的，趕緊交上路資，不然就把你們這些儒袍脫了掛山上喂耗子。”
“哈哈哈，脫還是拿錢！”捕快看著害怕的書生更加囂張大笑。
“砰——”
偷偷跑走的民漢被刀砸到在地。
為首的捕快陰辣上前，一腳踩在發抖的漢子身上吐出一口惡氣：“老子讓你走了嗎？”
他回頭指著茶棚的一群人惡聲聲開口：“今天在場的，給不出一兩銀子都給老子留在這裏！”
“吸溜——”
吸麵的河兮感覺棚裏一靜，抬眸無辜眨了眨眼。
她側首看向絕望和大笑的兩派，縮腦袋伸手訕笑：“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蘇鳶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按了按唇優雅起身。
望著跪地的兩個主人，她溫和開口：“鮮香麻辣，好久沒吃到這麽正宗的蜀味了，風靜，賞。”
風靜放下碗抽出荷包，掏了掏找出兩個銀銖上前遞給對方：“大哥大叔起來吧，地上涼。”
“唷，這還有隻肥羊呀。”踩著民漢的捕快鬆開腳，饒有興趣晃悠走向蘇鳶。
蘇鳶身姿挺拔負手望向前方高山：“天色不早了，該上路上路吧。”
河兮聽到這兩個詞放
風靜悄聲離開拉出馬車。
幾個書生也忙起身。
譚初辰看了眼自己的小廝輕搖頭。
為首的捕快看了兩個同僚一眼。
兩個年輕的捕快伸劍笑望離開的書生：“我們大哥現在心情好，要走可以，銀子留下。”
小廝抿唇看了眼公子，這些小人，竟敢如此對公子，若不是現在朝中亂起，他一定不會讓這些人好過。
有兩個書生沒多少錢了，全都求助看向譚初辰。
小廝把銀子交給兩個捕快，忙拉過馬車離開。
“公子，那人是誰？你說這幾個捕快會把他們怎麽樣？”小廝走遠了，才露出憂色，看向車廂裏開口。
幾個書生麵麵相覷：“哪些人就是要錢，初辰兄，你回去後一定要找貴令堂好好說說。”
譚初辰沒有開口。
父親隻是錦城夏日父親急傳了幾封家書讓自己趕緊回家，想必父親是知道外麵危險超過他掌控了。
“路引拿出來。”為首的捕頭還有些眼見，看著從容的蘇鳶也擔心自己看走眼。
風靜客氣遞上路引：“府上姓袁，還望大人行個方便，這是過路錢。”
放在路引下的還有三顆銀銖。
“喲，邽蘭的商戶。”鋪頭看向兩個同伴興奮笑出聲。
他望向蘇鳶上下打量：“一個商戶還穿裘衣，都說邊關貧苦，老子卻是知道你們這些奸商是偷偷跟關外的野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