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佤婺丁
譚初辰看著忠義拱手的父親不太明白，疑惑開口：“儲君早已立下，兒子進京後自然忠於太子門下。”
“有件事為父一直未言。”譚縣令看了眼親信，見其退下闔上門才望向譚初辰啟唇：“祖上有訓，為父也不知當年有多少老臣收到過這等後訓，但是我們譚家奉得正統不是太子。”
他見譚初辰震驚瞪目，緩緩啟唇：“是令，神龍令，神龍令顯，才是大帝認可的後人。”
“神，神龍令？”譚初辰訥訥呢喃：“為何我們熟讀史策經理，從未聽說此令？”
“此乃大帝私令，與明麵上的玉璽不同，當每一代聖上登基的昭令上若沒有神龍令，哪怕是東方子嗣也是狼子野心。”
“可是？”譚初辰有能力進入縣衙翻閱舊檔，他記得沒看到過呀。
譚縣令輕笑拍了拍他肩：“這就是大帝英明之處，私印怎可顯露人前呢？需要有祖訓的官員才知查看之法。”
譚氏一百多年來沒有出過什麽大官，但是譚初辰自出生起便知，他們世代都是孝敬東方正統的忠臣，因為祖祠內正中拜訪的不是那個傑出的先祖，而是乾坤帝的靈像。
“兒子聽從父親安排。”
譚縣令看著容忍的兒子欣慰頷首：“如今錦城太守與郡守也已倒戈，為了不招人眼，縣裏稅收必須的加大征收力度了，如此下去，肯定民生怨道，你跟著為父，一定要穩住此時。”
譚初辰一聽深感責任重大，不過聽到父親說到此事，他也不由提及路上際遇。
“竟有此事，你確定，張家的人追上去，那三人還平安無事？”譚縣令為官多年，不會像兒子想的那般簡單。
他忙轉身看向門口：“老譚，去查查那外來袁姓商人！”
譚縣令見兒子疑惑，本來以前他不會向對方提這麽多，可是現在關鍵時期，他也不想兒子都蒙在鼓裏：“我與那張典史打過交道，貪婪又狠辣，如你所說，那商人再見卻毫發未傷，怕是那張小吏拿他們無用，如今恐怕......”
“可是兒子抵達錦城外與同窗告別時，並未見城外有異常。”譚初辰疑惑看向譚縣令。
譚縣令凝眉沉思：“那可能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你放心，那張典史雖然跋扈貪婪，但是在為父麵前還不敢亂來。”
“那兒子可要先發製人，邀同窗一起上吿？”
譚縣令聽到譚初辰此話擺了擺手：“先不要聲張，等為父查查城衙那邊是什麽動靜。”
譚初辰頷首。
兩人把事放在一旁，說起城裏發布的征收銀兩與徭役。
譚初辰看到龐大的工程與金額蹙起眉頭。
難怪父親頭疼，如此多的重擔一下壓下來，怕是縣下百姓得鬧起來。
而安排尋人的譚管家匆匆歸來，表示沒有追上。
急行離去的蘇鳶被道觀一宿開發了新思路，即將入冬，她們出縣前就打聽了道觀寺廟等位置，早早偏離了官道。
十二月初，馬車駛入滇洲境內。
越往這邊走，河兮與風靜越緊張。
滇洲是出了名的蟲蠱之地，風靜雖然從一開始蘇鳶就在培養她藥理，可是南蠻的蟲與藥不同。
“公子，水沸過了，您先解渴。”
城門口排隊的人不少，幾人不放心外麵的食物，都是自己生爐燒水。
蘇鳶接過風靜遞上的水，看著外麵過路人身上完全不同的服裝飾品。
滇洲少數民族多，薑氏雖然在此是地頭蛇，可是也不是一言堂。
“叮囑河兮不要隨意去采買小攤上的食物。”
風靜聽到蘇鳶的話點了點頭下車。
河兮正兩眼不住打量四周挑擔的小販。
滇洲更崎嶇，冬日時節，好多百姓挑著擔子穿得還是草鞋，不過身上布料比西邊奪目，就算縫著補丁的普通人，布料也多是靛藍帶著刺花。
“大哥，買飯團嗎？好看的糯米團~”
可能是河兮的視線太炙熱，提著籃子叫賣的小姑娘兩眼明亮走到馬車前。
說完她與結伴的人還不住打量河兮，竊竊私語用著方言低喃：“不像是東原人。”
同伴：“嗯嗯，他眉毛好濃呀，皮膚也好黑，不過眼睛好大。”
河兮舔了舔嘴角掏出荷包。
出來的風景按住她手，看向兩個孩童：“我們要一個，小友，你們可知此城距離滇洲還需要行多久？”
另一個男性少年打量風靜直言開口：“你們不是東原人？”
風靜和藹輕笑：“我們是。”
少年有些懷疑，看了眼鄰家妹妹：“他們是外族人，我們不能賣給他們。”
女孩單眼皮，皮膚白皙，對於異域風情的風靜很有好感。
她懟開少年，遞上用芭蕉葉包的飯團：“我相信你們，給，一個八銅幣。”
河兮嘴饞湊上去。
風靜掏出銅幣放在對方小手上，拿過飯團含笑看著對方。
“大姐姐你可真好看，如果皮膚再嫩一些就更好了。”小女孩童真開口。
說完她想起風靜剛才的問題，指了指邊城門：“你們去彝良縣，然後順著官道，大概十日功夫吧，我阿爹去賣過藥，我知道的。”
“謝謝小友。”風靜看了眼河兮回到車廂。
河兮眼巴巴看著她手上的飯團，見對方絲毫沒有給自己的想法，嘟了嘟嘴拉緊韁繩跟上隊伍。
說十日其實不然，河兮望著周圍高山完全找不著方向：“鳶鳶，我們好像迷路了。”
蘇鳶挑起窗簾，仰頭望著稀疏的鳥鳴：“應未迷路，對方習慣了爬山涉水，想必是走的羊腸小道，順著官道繼續走。”
“可天要黑了。”
“呱——呱——”
河兮說完聽到掠過的烏鴉聲戒備四顧。
風靜也拿起弩箭緊繃守著車窗，她看了眼蘇鳶。
已經做滇洲百姓打扮的蘇鳶蹙眉傾聽了會：“怕是野獸，繼續趕車。”
河兮一手拿著長棍，一邊盯著兩旁樹林甩起韁繩。
夜幕降臨，河兮看到前方一個寬闊之地鬆了口氣。
“呼——”
她回頭欣喜啟唇：“鳶鳶，我們在這裏紮營。”
“嗖——”
河兮笑容一僵，忙拿棍擋住襲來的風向。
“唔——唔唔——”
身上插著樹枝臉上塗抹的一群人興奮跳出來。